硕塞忽然感到事态有些不一般,他凝重的审视着东莪的表情,突然站起了身来:“不好!”
东莪心里一惊,正想问个明白。黑沉沉的远处两个人影晃动而来:“爷今儿是怎么了啊?有话不能在家里说吗?给折腾得!”
“福晋别抱怨,指不准五爷想让您重温旧梦找找当年的感觉呢!”
“去!死丫头尽胡说!叫爷听见了该掌你的嘴了!
听对白显然是五福晋那拉氏带着贴身丫头朝这边走来了。硕塞拧紧眉头一顿,朝东莪做了个“嘘”的姿势,隐入了长廊后的树丛。东莪七上八下的心里打着鼓,抚了抚袍面儿故作镇定坐了下来。
转念间那拉氏已走到了跟前,借着丫头手里的灯笼她大为意外的一震:“四嫂??你——你怎么在这儿?!”
东莪佯装惊异的微微一笑:“弟妹、你不是听戏去了吗?怎么”
“我、我恐怕是昨夜着了凉,头有点晕晕的,所以出来走走四嫂你一直在这儿吗?酒意散了些没有?头不痛了吧?”
“是啊,我刚才一不小心都睡着了呢!好在有了人声儿把我给吵醒了,否则该受凉了吧!呵呵——亏得你来了!我没事,让你费心了。”
“哪里的话啊,一家人本该如此”那拉氏干巴巴的赔笑着,顾盼了一番,没瞧出什么端倪,讪然带着丫头离开了。
东莪狂跳的心终于渐渐平顺了下来,莞尔、硕塞从树丛走了出来,神色严峻的说:“看来这事儿不简单,是有人故意这么安排的!四嫂、你知道后果吗?”
“我当然知道,如果那拉氏看到我们俩黑灯瞎火在长廊,很有可能会以为咱们在私会!如果你想让解释听起来有说服力,就必然得让纸条的事曝光,如此一来倒霉的就是我;如果你要瞒着纸条的事,那么咱们俩就会被误会有奸情,你我二人都会为此陷入舆论的狂潮。”
“横竖你都是死,也就是说这条阴毒的诡计是冲着你来的?”
“看起来是这么回事儿!”
“不错啊、四嫂!头脑很清醒,而且难得的冷静!”
“你别夸我,我心里没底儿得很!”
“别急,我会帮你的。”
“为什么?”
“原因很多,你想听冠冕的还是实贴的?”
“罢了、先谢谢你得了。”
硕塞闻言戏虐的一笑,坐在了长廊的椅上:“你可以不听,我得说。第一因为你是我的四嫂,我不能看着你被奸计所害!第二因为你是东莪是一个让我——”
“谢谢你、硕塞!”
东莪紧张的打断他的话,不想再被更多的烦恼所困,硕塞垂下眼帘抿着嘴淡淡的说:“既然你急于封住我的口,那我说一条让你不为难的理由:我帮你是因为我感到你很信任我,这很难得,我很珍惜!真的!”
东莪不曾想到他会这样说,愣了一愣,自省了一番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缓缓说:“你不点破我还没察觉,兴许我是真的很信任你,因为就算你是个小人,也是真小人,比伪君高大多了。”
“哦?”硕塞失笑:“此话怎讲?”
“你亲口答应过我,不到万不得已,你这把锋利的双刃剑不会出鞘!”
“就因为这个?”
“不、还有!还因为你不止一次以身试险帮过我阿玛和大姨娘。”
“你也不想想我说不定是以此在博你欢心,说穿了也是有目的的!”
“为了一个女人,五爷会这么笨吗?”
啼笑皆非的哑然失笑,硕塞仰头看了看天上的弯月,一丝惆怅爬上了眉梢:是吗?她是这样认为的?看来太精明也不好!名声在外总之没好处!
“四嫂说得对,我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自毁前程的,特别是——这个女人还是我的嫂,我更不会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谢谢!你这么说,让我感到很安心!”
“别这么快谢我,这里还搁着冒着热气的一条毒计呢,让我先替你把险情排除了再说吧。”
“你甚至不问那十个字是什么意思?”
“我大概有数。”
“大概??”
“有人青睐你是很正常的事,你毕竟和很多女人都不一样!”
“你——你说得跟真的一样,好像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
“很多谈不上,我不是个好奇心很强的人,能辨得清迷雾的小径就算满足了。四嫂不必忧心,我知之甚少,不足为患。更何况,如果对你无利,我绝不会让你难堪。你且当我是具永不会开口泄密的行尸就好。”
东莪黑白分明的眸在月光的映照下透亮透亮的泛着光泽,虽然硕塞能言善辩出了名的巧舌,但她平白的感到了他的真诚和淡淡哀伤。
“谢谢——”
“四嫂你太客气了,你无须说谢谢,只要别像小时候一样讨厌我就好。我——我其实无心冒犯你。我——”
“我看你还是先回避一下吧,如果待会儿再有人走进来,就不妙了。”
硕塞扭头看了看她,报以一丝苦笑:“说得是,最近你就老实的待在将军府哪里也别去,好好陪陪我四哥吧!一年多没见了,他该抓狂了吧,哈哈!”
一转眼,他便又没了个正经,东莪翻了翻眼帘:“你该想想是谁为了害我,不惜把你拖下水,难道我和布舒决裂了会对谁有什么潜在的好处吗?”
“不一定,说不定他想要达到的目的远不止这么简单呢?”
“这话怎么说?”
“如果他想要的是让四哥和我兄弟不和,或者是与爵大人反目呢!”
“不对!如你所说刚才若是被那拉氏撞见,布舒至少会和你们其一人决裂,但是这对他来说,也并不存在很大的影响,自从阿玛反对他晋升以后,他几乎再没放过什么心思在仕途上,这件事儿朝谁人不晓啊?”
“四嫂说得有理,不过此事居心叵测,显然是经过策划的,咱们毫无根据的猜想恐怕不会有什么结果。我看还是先以守为攻,静观其变吧。如果你有什么事,可以差人送信给我,我会来找你的。”
“那——那倒不用了,真要有事,我会堂而皇之的登门拜访!”
“哈哈哈!好个堂而皇之!四嫂心思缜密,已然超过臣弟咯!看来是我多虑了!你应该可以应付得来的,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一步了!你多保重,四嫂!”
“硕塞——”
“恩?”
东莪起身轻轻叫住了他,硕塞回过头来审视着她的表情,不等她开口说那句毫无新意的“谢谢”他便怔怔的看了她一眼说到:“别谢了,你快跟四哥一样罗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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