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刚同意了我的要求,他让小翠在家里做饭,和我两个人去了张老太太死的现场。张老太太家和大刚家并不是在一条街上,我们走了十多分钟才走到,在城市里十多分钟的路程可能只是从小区到市场的距离,但是在农村可是从村东头到西头的距离了。
张老太太的家很小虽然是砖房,但是也是那种该修葺的房子了,门并没有上锁,因为这是这里的规矩,人死的头一个月都是不锁门的,为了让已死的人能最后看看自己生活的地方,然后能够安心的去投胎。
进了屋子里才发现里面比外面看上去更小,进了主门就是一个客厅,连个玄关都没有,里面有个炕,炕上有个柜子是放衣服和被褥的,炕梢处靠墙有张桌子,上面摆放了很多的rì常用品,例如暖壶、茶杯之类的。主门旁边还有一个门,是厨房,厨房里面还有一个小屋,很小的一个屋子,虽然里面有个炕,但是那已经是小屋的全部了,炕上都是没有用的东西,应该是个放杂物的屋子。看样子同样是一起长大的林老太太,就要幸福许多呀!
屋子里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但是也看得出来,公安局的鉴证人员并没有来过,只是由法医来过说是自杀,镇派出所就当是自杀案处理了。但是屋子里的一点真的很多,首先,在这个大屋里就不可能有放农药的地方,张老太太再傻也不会把农药和水杯放在一起吧!就算是她傻到份上了,放在一起了,在炕上的任何地方想拿到桌子上的东西,都需要爬起来的。这个屋子里不需要爬起来能储存东西的地方就是那个炕上的柜子,那个柜子里放私房钱倒是可以,要是放的是农药,太牵强了吧!再就是窗台,要是农药真的放在窗台上储存的话,那么我想喝了也不会死人了,因为这样的东西都是要闭光的。
那么这个屋子里没有能够放农药的地方,厨房是不可能放了,唯一能放的地方就是厨房里面的那个小屋了。我到了小屋果然,有一瓶儿除草剂,应该是夏天除草剩下的。但是并没有开过封的痕迹,我又回到了大屋里,想找找看有没有其他的除草剂瓶子,看样子张老太太喝的那瓶是让派出所的人拿走了。就在我找瓶子的时候,在炕上柜子底下的一张纸引起了我的注意,其实别人不会在乎这张纸上写什么的,但是好奇心使我打开了这张纸,上面居然是首唐诗:
白rì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yù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一张b5的白纸上,用钢笔工工整整的写着楷体字的唐诗,这首诗没有什么特别,上过小学的人都知道这是唐代诗人王之涣的《登鹳雀楼》,特别的是这里住着一个老太太,而且是一个单身的老太太,和女儿走得远,就意味着和外孙或是外孙女走的也远,老太太一个人不会在家里学唐诗吧?我又找了找柜子下面,除了灰,就什么都没有了。
经验告诉我,和现场格格不入的东西,一般都很重要,也许是老太太死之前留下的信号,想要发现的人来替她报仇的。
“大刚哥,你怎么在这儿?”说话的是一个女人,我从窗户向外面看来者是谁,说话的女人穿着白衬衣,一条破烂不堪的牛仔裤,辫子也是胡乱扎上的。刚才大刚并没有和我一起进来,他在外边抽着卷烟。
大刚答应着,但是好像不热情:“你回来干嘛?”
“我来收拾点东西,给我妈烧去,明天就是她去世满一个月。”那个女人说话有气无力的。原来是张老太太那个不孝的女儿。说完就开门进来了。
“你是谁?”女人很显然是被我吓到了。
我说:“我是和大刚来的,我听说张老太太死了来悼念一下的。”
女人平静了一点,但是还是有气无力的说:“那你是我们家的亲戚?”
我想了一下为了不让我来这里的事情越搞越大,知道的人越来越多,我马马虎虎的说:“就算是吧!”好在这个女人不是多事的人,什么都没有问,要是换作是我,我一定会问“什么叫就算是吧的”,她什么都没问我,自己上了炕上,打开柜子,拿了几件衣服,但是我看见她的眼泪一直是留着的。
我轻声说:“听村里人说,你妈妈是因为你不养她才自杀的,是吗?”
她说:“我是不长和我妈妈走动,但是我没有不养她,我每个月就算是再苦再累我都会攒下一笔钱留给我妈的!”
“那你妈有病你为什么不回来照顾她?既然你关心你妈又为什么不走动呢?”我很好奇她的回答,但是她又不像是在撒谎。
她冷笑了一声说:“我猜你也不会相信我说的,”
我说:“我什么都相信,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她说:“我嫁到了李家屯之后,夫家就一直管的我很严,我丈夫哪里都不让我走,就算是回娘家也不行,今天还是我偷着跑出来的,回去说不定就是一顿毒打,”说着她把裤管挽起来让我看她腿上的藤条伤,然后接着说:“这些都是家常便饭了,我妈有病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没有人告诉我。我知道的时候,是jǐng察和我说的。”
“那就是说,你丈夫根本就没有告诉你你妈有病了?”我气愤地说。她点点头。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这就是典型的家庭暴力吗!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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