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铙歌坐在马车里,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自打见到那位嬴异人就很是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虽然那赵姬生有一子,rì后也是长享富贵,可是以自己的xìng子,,嫁给这个毫不相识的男子却是一件十分难以想象的事,咸阳的那个牢笼又怎么能圈得住她的心呢?
只是,自己与这位赢公子素昧平生,他怎么一见面就对自己表现出极大的好奇呢?
铙歌可不相信什么见了鬼的一见钟情,心想这多半也是一些人使出的手段,果然这与皇位有关的地方都是yīn谋诡计重重。
“你真就放心把那么多银子寄放在末桑那儿?非亲非故的,他兴许就会起歹意了。”蒙骜却仍然对末桑不把钱结算清楚而不满。
“你放心吧,没人会像你那般行事的。”铙歌笑他还是像以前一样爱计较这些事情,心里却暗叹一声,摸着腕上的镯子,既然那人可以看到她给末桑的图纸,必定也能令末桑找来的。其实她把钱留下,也大概是想留个借口给他吧。
“可是这人生地不熟的,钱又不多,到那里可怎么过rì子呢?”
“到时候自然会有办法的,这不是还有卖镯子的钱吗?”
此时马车已经出了城,在一条不甚清冷的路上走着。这可真不是个出行的好天气,云朵大片大片地聚拢来,眼见着就要有一场雨了,天也暗了下来。铙歌心里越发的不安,这种天气却是最适合做些见不得人的事的。
“铙歌,前面有间房子,我们过去避避雨吧,这眼见着就要下起来了。”
她掀起帘子向外看,果见在这树丛里孤零零的立着一间茅草屋,但并不破旧,想来也不会漏雨才对,也就同意了。两人过去才发现这屋子原来没人居住,灶上落满了灰尘,显是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铙歌从墙上拈下一块没有磨平的泥土,心里疑窦大增,这房子才新建怎么就被废置了?打量这屋子,这些布置却都是破旧的东西,乱七八糟的放着,好像是有人故意做出已经废弃很久的样子。她走到里屋,看着蒙骜搬来一床被子铺好,没有半点的抱怨和不适应。
“你来过这里吗?”铙歌淡淡地问,帮他把被子抻好。
蒙骜愣了一下,“我怎么会来过呢,这么偏僻的地方。”
铙歌不置可否,出去把几案擦干净,取来干粮放在上面。“没想到这天气说变就变了,吃点东西早点睡吧,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过去,要是真要在这里困几天就惨了。”
“那倒是。”蒙骜如释重负,嘻嘻一笑,走过来坐下,拿起个饼子就啃,“真不知道你怎么选了这么个好天气呢,这下好了,我们要在这破屋子里待上几天了。”
“您老人家是少爷的命,我可不敢和你比,这种地方住就住了,有什么好担心的。”说着,指了指蒙骜刚刚铺好的床,“今天我住这里,你去另外那个屋子睡。”
蒙骜挑了挑眉,刚要反驳,只听外面一声雷响,雨哗哗的落了下来,嘴里的话硬是吞了回去,只道:“那我过去了。”
铙歌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的雨,夹杂着闪电争先抢后地摔下来,惨烈无比。虽然在这种天气里的坏事在电影里很是俗套,可是电闪雷鸣月黑风高,正可以冲走一切乌黑,等明rì再看时,一切痕迹都冲毁了。她把被子裹在身上,倚着墙坐好,不敢闭上眼睛,生怕有什么到来自己不能提前发现。可是外面的雨越大,心里的恐慌越胜,想到蒙骜的表现,她心里越发地冷了。这个夜晚看来只好自己面对了他虽不至于帮上一把,却也会袖手旁观。到底来的人会是谁呢?
末桑?吕不韦?还是那位嬴异人?
铙歌摇摇头,无论是谁,他的目的只是她罢了。不然自己小小一个普通女人,还不至于他们这般布置。她脸上忽然浮起一丝微笑,在这种气氛里略显诡异。从蒙骜的屋子里传出几声不寻常的声音,几不可闻,可她既然起了疑心,心思自然是敏锐异常的,更何况和他换屋子本就是为了提前获知对方的到来。
一声惊雷应邀而至,铙歌一闪身从开着的窗子跳出去,落地的声音恰被雷声掩了。
顺着墙壁跑到房子后面,不意外地见到一匹枣红sè的马在草棚子里拴着,过去解开,便驱马冒雨赶路,一刻也不敢停歇,这里的动静想必已经惊动了屋子里的人了。她一咬牙,勒起马缰掉头向另外一个方向走。
这片林子很大,再加上黑夜里大雨不停歇,她也分不清哪是雨声哪是马蹄声,只一味向前跑,也不知道这是哪个方向。
雨顺着铙歌的面颊流下来,眼睛眯着,被水浸得生疼,腿也已经被颠簸地痛得厉害,她也不觉得了,眼前晃来晃去地是父亲的影子,然后是钰,还有钰和她分别的那天的话,言犹在耳,如今又是蒙骜,一个个的都在离自己而去。
大雨瓢泼,每一滴水滴都是卯足了劲跌倒地上,这场景看来颇为惨烈。
终于,马前蹄一矮,铙歌整个从马上滚了下来,撞到了树上。她也不起来,由着自己在树下躺着,分不清哪是眼泪哪是雨水,都混在一起了,也懒得区别。
“钰。”她轻轻叫着,眯着眼,仿佛看见他从雨中走来,身上落汤鸡似的淌着水。
“铙歌,我在呢。”一个轻轻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手上一暖,身体顿时也暖了,心里渐渐变得安详起来。
钰,是你吗?
虽然是梦,却是好梦。她想着,渐渐沉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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