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紧紧盯着镜子,连眼睛也不敢眨,生怕一个闭眼,这面镜子就消失了。
好容易,追的人终于赶到身后。
我的手仍然在颤抖,指着镜子不知如何是好。
言语无法表达此时的心情,我也没有能力表达,那种口不能言的痛苦再次袭卷全身。
“我,我说,我说,你跑,你跑什么呀。”身后的人还是上气不接下气。
废话,你不追我能跑吗!
没理他,仍盯着镜子。
“你,你想,累,死,我呀!你,你是驴车,四,条腿!我,我是人,两,两条腿!”
这人怎么如此罗索。
我忍无可忍地猛地转身,刚丢过去一个恶狠狠的眼光,就马上张大嘴巴再次石化。
他也同时石化。
那樵夫已累得面如菜sè,大冬天的头上还冒着热气,嘴巴还张张合合想说什么,但声音却在面对我时立即消失。
那修长的身形虽然佝着喘气,那弯弯的双眉虽然还挂着汗珠,那薄薄的唇虽然没有抿成好看的弧型……
可这人,就是,如假包换的“老钱”!
旋即,我“扑哧”一声自顾自笑了起来。
不知这人又在玩什么,打扮成这样,还追着驴车跑这么久,累死了吧!活该。
可惜没法说出口,不然真可气他个半死。
“老钱”喝了口我的水,靠在车架上许久,才恢复点力气。
还没等他开口,只听远处传来呼喊声:“爹――,爹――”,不是捡丫还会是谁!
当看到第一冲到“老钱”身边的不是那小美人,而是一只狗时,我吓得又窜上驴车。
指着狗,吃惊地看着随后跑到的捡丫。
“啊!阿菁姐姐。怎么是你!”小丫头爬上车来抱着我直叫,“怪不得这狗的反应像是遇到了认识的人。原来是你呀!”
见我仍害怕地看着那不太友善的大狗,她咯咯咯一阵娇笑,“姐姐莫怕。这狗现在只认我,不会再做坏事了。今天就是它告诉我有人靠近我们的。”
然后三人坐着驴车,一狗在前带路,我们回到了一个小山谷,谷中建有一排房屋,房屋前后是些因冬天而荒了的小菜地。
我们没进到院子,又扑出另二只大狗。
这回没让我吃惊多少,因为已猜出:这三只狗正是山贼的“神鼻”。那晚逃出来时,“老钱”背的大口袋,应该就是装的它们!
贪心的家伙,胆子也实在太大了!
三只狗一碰面就欢快地打闹起来,我夹在“老钱”父女中间进了屋。
屋子很干净,和“老钱”的风格不太像,应该是捡丫在收拾。
没有什么华丽的家具,但每样物品都非常实用:
方桌(而不是经常用的圆桌),靠背椅(而不是圆凳),地毯(虽然不是什么上好的毛料,却能有效地挡住地面的寒气),半空悬着四盏油灯(灯罩用能反光的贝壳做成),屋里还有一个火炉……
没想到“老钱”他们还真聪明,把这屋子弄得如此温馨。
可是,为什么这样温馨的地方不住,他们还要到处游历呢?
捡丫已把我按进一张辅了小棉被摇椅上,真舒服呀。
捡丫他们说是弄点吃的,就出去了。我就一个人摇啊摇,摇啊摇……
迷迷糊糊似乎听见有人在低声说话。
“臭丫头,谁让你自作主张把她带进来?”
“爹,阿菁姐姐多可怜呀,不会说话,又支身在外。而且她肯定不是坏人。”
“你懂什么?这里是能让外人来的吗?”
“可你不也让夏伯住这吗?”
“那怎么一样!我们能在这里安身,夏伯出了多少力,啊?没良心的!”
“爹,平时看你挺热心的,怎么这回要如此狠心啊!”
“……”
“爹,不会真的赶她走吧?”
“……”
“爹,你去哪?”
“我找夏伯说点事。”
看来“老钱”不欢迎我!心里有点堵,难道我就这么招人嫌?
捡丫已推门进来,看看我还闭着眼睛,轻轻地放下些东西,为我盖了点什么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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