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漠和阿葬出来客厅,简单分析了一下各种可能性。
按照闻雨落所说的空间波动和音障的情况,他遇到的是类似结界的空间。
按照神仙教科书上的说法,结界是法力强大者才能制造的,重叠于现实世界的一个独立小空间。制造结界的人可以在这个空间里具备支配能力,可实现各种超自然行为。
但是,结界不可能出现音障。因为结界是重叠于现实世界上的,学校那个地方不可能出现绝对静谧,结界也就不可能有音障。
这个世界,唯一能制造音障结界的人,是地藏菩萨。
“障壁之内,八音俱丧,魑魅魍魉,无处可藏!”那是威力巨大的杀招。
地藏菩萨与闻雨落曾有过一面之缘,不可能是敌人。菩萨仁慈宽厚,更不可能伤害孩子。
因此闻雨落遇到的,绝非结界。
但那个少年,却的确做出了超自然的行为。那种飞翔,现今普通神仙都很难做到――他究竟是谁?他和草草的昏睡有什么联系?
那个暂时失去听觉的孩子,是否也遭遇了闻雨落说的音障?
而那只背鞋的猫,显然绝非普通动物,而且是两个当事人共同提到的线索。既然闻雨落清楚地感受到了那个院子的古怪,那么先从猫消失的院落下手是最合逻辑的选择!
况且滴滴术过了三个时辰就会失灵,他们剩的时间可不多了。
两人正合计着,闻雨落从草草房间出来了,脸上神色异常平静。
那是一种内敛的平静,刚刚面对草草的慌乱和心痛已压抑下去,闻雨落眼眸转处,虽然黯淡,波澜不惊。
但就是这种貌似没有任何杀伤力的神色,看得司徒漠心脏嘣嘣跳。
只有他知道,眼前的男人曾经干过什么。闻雨落,两千年来当不上神仙,难道真是在排队么?
阿葬岁数小,久远的往事也知道得不多。但闻雨落平日窝窝囊囊的样子实在太深入人心了,突然严肃起来还真让人紧张!
闻雨落目光看了他们俩一眼,扒扒头发:“看来我们的结论相同。”
阿葬用力点头:“夜探荒宅。”
司徒漠道:“草草得有人看着。”言下之意:雨哥你这状态哥们担心,一只猫还是让我和阿葬来吧!
闻雨落道:“不妨。”转身穿过客厅,拉开阳台门。
阳台异常宽敞,足有一丈见方,平整的土地。
一颗老树,一口深井,别无他物。
老树名为解语树,枝干苍老,绿叶繁茂。见是闻雨落来,殷勤地抖动枝条,绿叶纷纷,随风飞舞,落在地面随即化成袅袅的绿色烟雾。
闻雨落抬高手臂,朝老树伸出手掌:“解语,给我寄语枝。”
解语树一阵娑娑地激动。一根枝条朝闻雨落伸来,绿叶中冒出数个花蕾,旋即绽放出洁白的单瓣花朵。
花开后,枝条自动断落在闻雨落手中。只见他手举花枝走近井边,嘴里对着花朵念念有词,白花随着他的念词变成绯红,再变成大红,红色不断加深变浓,最后竟如要滴血一般。
闻雨落又对着井口唤一声:“寒水姬。”
深井内开始传出汩汩的水声,井口冒出大量寒气。顷刻间,黝黑的寒冰水急速旋转着涌出井口,如同水龙一般。水龙表层的汹涌水花不断褪去,最后竟然化成纤细的女体模样,飘飘然悬浮在井台上方。
海带似的黑色长发,瀑布一般往下着淌水,脸上扣一张惨白面具,面具底下不住地黑水涌动,面具也就随着水波上下起伏。一双幽蓝的美目在面具后面好奇地打量井外的世界。
闻雨落问:“来的是哪个?”
面具水女朝闻雨落微微鞠躬,道:“丁卯姬也,听候尊驾差遣。”
闻雨落递给她红花树枝:“寄语虫娘,要快!”
“是!”丁姬双手捧过寄语枝,随即人形翻卷,水龙倒旋,眨眼间寒水已将花枝带入井中。
门口司徒漠沉声问道:“连地府那位都要惊动?”
闻雨落看着井内的寒水涟漪,仿佛透过水纹,看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人:“死了的那个学生,她可以找到。”
阿葬在司徒漠身后蚊蚋小声道:“其实是闺女出事了,就特想老婆。”
司徒漠面不改色不吱声。手在背后握拳,向上伸出大拇指。
――哥们,某些时刻你还是很通人性的!
那边闻雨落眼波又横扫过来,司徒漠赶紧松开捣鬼的手,主动地上前道:“荒宅那边有你们,我查那个听到音障和猫叫的孩子,还有其他三个孩子,看能有什么线索,警察局和异事处都好办事。”
闻雨落点头不语。
阿葬问道:“草草呢?我们走了她谁照看?”
闻雨落简短一句:“我留了分身。”说完打头出门去了。
阿葬三步并两步跟上:“我也是半个人,我们凑一起就是一个了。”
司徒漠怔在原处,喃喃道:“阿葬你个没心没肺的,你是灵体被封印了没办法。他那是强行把自己的灵体和**分离……闻雨落他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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