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 早晨。从床上起来，我头晕得很厉害。

慢慢地穿好衣服，慢慢地刷牙洗脸，慢慢地去吃早饭。

昨天晚上我半夜三更出去这么久，张程居然没有问过我一句话，想是当我完全不存在。再怎么说，我进出宿舍也有声音，他不可能不醒来的，但是完全没有说一句话或是问我一句，便是骂我一句也算好。然而没有，他便是连正常的好奇心都省略了。

我坐在餐厅的一个角落里，一边想一边喝小碗的黑米粥。

昨天晚上的遇见的那个女孩，长的倒是挺秀气。漂亮跟秀气应该是有区别的。漂亮的人不一定秀气，秀气的人则一般都比较漂亮。这是我早先总结出来的规律，如今倒是很久没有得到验证了。

我不由得想起小学时，我和丁云最喜欢逗班上一个女孩子，是我同桌，也是长的秀气的很。我们就弄些揪她的马尾辫，扯她的手之类的事，她一生起气来就脸红，大叫着要去告诉老师。可是最后又会跟我们玩得很好，还跟我们一起去过河边看别人钓鱼。按心理学家的理论，幼年时若是男孩欺负女孩，则多半是对她有好感。是不是这样呢？

有次她穿了一条很漂亮的白裙子来学校，高高兴兴地一坐下来就问我：“好看吗？”我其实觉得好看的很，嘴上却说：“这有什么好看的！”她一撅嘴便不理我。上课时我偷偷的把她的裙子边缠在凳子上突起的螺丝上，刚好老师要她站起来回答问题，她一站起，裙子“嗤”一响，撕了一条口子。我坐在边上哈哈大笑，她站着气的满脸通红，甩手打了我一个耳光，班上同学都笑了起来。结果老师把我们两个一起叫到教室外面罚站，结果两个人站在外面又和好了。说来错是在我，她却没有生气，难得。

“你在笑什么？”一只手在我面前晃了几下。

我转脸一看，“你！你不是……昨天晚上……”

居然是昨天晚上那个女孩！

她穿着淡蓝sè的衣服和灰白sè的裤子，头发和昨晚一样没有修饰，直接就这么垂下来，令人想到柳树的枝条。奇怪的联想。斜肩还挎着一个浅棕sè还有些点点的小包，虽说是在女孩很常见的小包，然而在这样死气沉沉，女孩的衣服比男孩的说不定还要少一些的学校里却显眼的很。如此一来，仿佛整个餐厅的sè彩都要集中到她一人身上。总之，非常漂亮，比昨天漂亮的多。

她于是在我对面坐下来，“是啊，怎么了？很奇怪吗？不准我来这里哦！我说了要来找你的，你不记得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这里的？”

“傻瓜，你昨天不是穿着这衣服吗，除了你们这倒霉的学校，还有谁穿这种难看的衣服！”

这倒是，虽然是zhèng fǔ背景的复兴学校，发的衣服却难看。问题是我好像没有其他的衣服，全是这一种。原先不觉得，现在被她一说，发现确实是难看透顶。总共两种颜sè，蓝底，白条，像病号服或者是囚服。多么无聊的衣服！是谁竟然设计出了这样差劲的衣服？

我有点难堪：“我也没有办法，学校只发这种，没有别的衣服穿……”

“扑哧！”她一下子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看你，你还脸红了呢……哈哈哈哈”

我坐在那里尴尬得很，餐厅里面的人频频往这边张望，想来是希望知道这个女孩究竟在笑什么。本来是乒乒砰砰的餐厅似乎转眼安静下来，本来每个吃的津津有味的人似乎都停下进食的步骤，他们统一抬头，转头，带起一阵风，像草原上的土拨鼠一般，昂首挺胸望向这个角落。看来还有残存着好奇心的人，只不过现在这样好奇情况不妙。

“哈哈哈哈哈哈……”她还在那笑得肚子痛，手舞足蹈，不停用手指我。我得说，这个样子的女孩便不一定漂亮了。我仿佛感觉无数眼神烧热我的脊背。想必人人都在想，这个女的是谁？这个男的又是谁？

“有那么好笑吗？我走了……”我站起身就要走。

“等等，别走，好……好……好我不笑了……哎哟，哎哟……肚子好痛……”她一边揉着肚子一边拖住我的手。温热滑润的手，我马上停下了脚步，心中暗暗喜欢这种感觉。

“扑哧！”她还在努力要憋住笑，我刚才真的脸红了？滑稽！

“哎，你叫什么名字？”她好容易止住了笑，用手把散乱的头发掠到耳后。又扯了兰sè外衣的下摆。我默默的看她做这些动作，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可是，好久没有看见过这样的动作了。

“哎，你又发什么呆啊？”

“哦，我看你刚才掠头发的样子好漂亮……”

“真的？算你有眼光啦！”她高兴的笑起来，“嘿，我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啊，我叫陈化。你叫什么？”

“叫我陈瑶好了。”

“你也姓陈？”

“怎么？就只准你姓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