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手,向前。
水边的绿柳吊丝,悠闲又悠然,随风荡漾。可飘落的细叶,没了凭藉,无奈得很;但毕竟有归宿,落于水中,荡起了涟漪――此便是落叶的后续。
水上有灰黑的水蜘蛛,亦即水黾。它是天生的水上漂吧,和裘千尺不同。可它此刻,依然轻盈却实在无力,只能搁在水面上随波逐流。
“二少爷,打扰了。”阿雪从水榭外边轻轻走近,手里捎着一块叠好的手帕。阿雪把它度与冰,而冰惕然瞄了两眼,扔给了我。
“你怎知是给我的?”我问冰。毕竟阿雪还没开口,冰急什么急?但阿雪的忠心,众所周知,不容置喙。
“手帕上的香味,你没闻到么?”冰扭头道:“荆姑娘身上的香味,我不信你没闻过,没注意过。”
“啊啊。”我摸了摸荆细雨这手帕,感觉沉甸甸的情意包含在其中;未干的浓墨汁亦散发着生活的味道。可冰在面前,我得假装无聊,没劲道,把手帕放进怀里,潦草地拍拍。
“不看看么?许是重要的事。”冰道。她也瞧出了手帕内藏着些字儿。
“你想看?”我摇手叫阿雪出去,再握住冰的手,打趣道。
“我不想看。反正是烦恼的东西,不看也罢。”冰挑眉道:“我一向很现实,只要结果。”
“你太在意结果了吧。”我搓了搓鼻尖,道:“这样不好的哦。”
“我就是这样,你不喜欢尽可以离了我。”冰道。
“又说这样的话。”我挽手摸摸冰的发髻,碰了碰其耳边摇晃不缀的镶玉耳环,道:“你太过于疑心了。”
“谁叫我在你身边,没一点儿安全感?”冰避开道:“天知道你哪天一个不喜欢,把我扫地出门?”
“笑话,真真笑话。”我道。
“非是笑话。”冰玉脸含霜。
“不是笑话。”我笑脸一僵,忸怩了。
・・・・・・
冰很直接,是以难以糊弄。可是从另一面考虑,查实直接的人,挺好骗。至于原因什么的,怎么说都好,我却直觉是以为此。这不,惦记着荆细雨留给我的手帕,我连说带催,半哄半骗,就把冰骗回闺房了。此时正是晌午rì中,我假意困了累了,要休息。冰无事可干,脱了耳坠,随我睡下。
沉睡小半天,无妄得梦,惧而醒。醒来抹了汗。侧卧的冰仍在沉沉睡梦,恬静而可爱。冰的伤势是心里除不去的疙瘩,本想趁机瞧瞧冰的剑伤,可是怕弄醒她,就愀然罢手了。再瞧房内门户紧闭,无限光yīn在流转,于是悄悄爬将而起,溜了出去。
幸好阿雪她们避嫌,皆不再闺房左右,没人得知我已离去。也许午间的缘故,宫内亦少行人。我回到华羽宫,迫不及待地打开荆细雨那块手帕。
许是睡得不安稳,把手帕弄皱了,许是冰趁我睡着时,曾把手帕偷出来看过,弄皱了。我把皱的手帕小心翼翼地展开,一阵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熏得我差点落泪:
“忘川,我很后悔欺骗了你的感情。但现在你在报复我呢?抑或补偿我?我不觉得这是理所当然。我许会入嫁水门一族。”
入嫁水门一族?
荆细雨你脑袋是不是被驴踹了?
我极惋惜,没把你留住。
生活亦非只此一途。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