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谛听神灭是吧？”苏小小稍稍低头，细看谛听神灭，道：“谛听神灭，刚才你在修炼佛门真法吧。什么听风沐浴？胡说八道。”
“啥？”我愕然望向苏小小。
“呵，果真瞒不过姑娘。”谛听神灭上下打量苏小小，不笑了，“姑娘刚才在一旁观摩小僧练功？”
“呵呵。”苏小小听毕，喉咙莫名干渴――这次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偷窥别人练功毕竟是武林大忌。但，苏小小何许人也？苏雨言独女也！她媚眼一挑，避重就轻道：“谛听你练功时，浑身冒出淡淡地金芒，佛家真言淡泛而起。我看了半会儿，句句难明，晦涩难明。”
“女施主学过天空的语言？”谛听神灭本来还算淡定，苏小小此话一出，谛听神灭顿时掩颜一呆，不再淡定。
“是啊，我学过天空的语言，但是学得不生不熟，一知半解而已，没啥可自傲的。”苏小小笑得僵硬。
“可天空的语言，是龙族的语言。”谛听神灭忍不住要刨根问底。
“可你也懂。”苏小小抓到这茬，“你怎样学到的？”
“呵，算了，这不是重点。”谛听神灭不被苏小小言语摆布。
“刚才，我嘛，刚才看了你修炼时掩身的佛家真言法，虽然知晓了修炼那门功法的途径，但，但不一定就能学得了去！”苏小小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可关口不得，只能死赖到底，清脆地笑，“何况不明就里，学了肯定费劲，不如找我父学瞳术其――不学也罢――我最讨厌学东西了，我习惯・・・・・・我习惯偷懒。”
“小僧所修功法虽然句句难明，但聪慧如苏小姐，想必已然熟记于心了吧。”谛听神灭聪明绝顶，一点也不为苏小小狡言所动，“苏施主，你可知我修炼的功法，是哪一门？”
“什么功法吗？”苏小小缩了缩身子，瞰眼偷掠于我，“难道对外门者而言，是禁忌的功法？”
“小僧修炼的，是三世神。”谛听神灭坦然道：“与忘川施主家传的《亡灵序曲》、《花火》、《星月神话》共称六世神的《佛相三十六相》。”
“啊啊，我真幸运，竟然能见识到三世神。”苏小小斜眼瞧了瞧谛听神灭，再轻望于我，笑得更之僵硬，“可惜我修炼不了呢，道家与佛家真法双修，太累人了。是不是，雾舟？”
“苏师妹所言极是。劣者出于道家，曾修某护体保元之佛家真法。但因双修兼容不及之故，修行境界一直搁滞不前。后来，劣者只得舍弃那门护体保元的佛家真法。”我搔搔头，言不由衷地道：“释者，莫非你不这样认为？”
“对苏施主这样的修真天才而言，兼修两门真法，非是难事。再说，你俩有所不知，三世神功修特异，修炼之法依靠自身灵识，不须刻意苦修，只需记于心，则可在无意识间进境。”谛听神灭盯着苏小小道：“苏施主，你在旁观看时，脑中是否浮现诸佛幻象？”
“不瞒你说，如你所说。”苏小小淡定不了了，玉脸隐隐冒汗，秀云开始凌乱。
“苏施主，你的悟xìng真高。”谛听神灭苦笑地皱眉，“此事非同小可，如若被两门师长知晓，小僧与苏施主难免都要受罚――但小僧乃法修者，和尚秃驴一个，不能昧着良心，慌掩事实。”
“我・・・・・・”苏小小一听，紧张地捏拳头。偷窥外门的最高真法啊，确是可耻之事，非同小可，可说是修真界最忌之事了。轻则受罚，重则废去修真真元，断去修真之途。曾几何，苏雨言就险些儿被临川派上代掌门废去修真真元，逐出临川派――要非苏味道的妻子。
“好吧，劣者愿把一世神《花火》，借佛相一观，如何？算是弥补苏师妹犯下之过。”我见平时天真活泼的苏小小，犯了错之后紧张至此，于心不忍，于是暗里扼腕，惋惜道。我既然可以把《花火》给遍门下圣域，忍忍心抛开执念，亦可姑息一次，给佛相――啊啊，我有愧先人，亦有亏王派。
可是，我终究是为了同门师妹苏小小，非是为非作歹，与良心过得去吧――谛听神灭掩盖事实倒无关良心一说，他胡说。
苏小小眼内涟漪阵阵，挨近我握住我的手，可怜兮兮地昂视于我，嫣红隐隐，“雾舟，你对我真好。”
“我对谁都一样，都好。”我轻轻推开苏小小，转首对谛听神灭道：“谛听神灭，可否？一计两利，息事宁人。”
“不瞒忘川王你说，佛相对《星月神话》的兴趣，比较大。”谛听神灭莞尔道：“《花火》是偏近道家的秘籍吧？”
“好，《星月神话》。”我咬牙道，恨不能说不――可惜我怕苏小小再一次把我的手握住，再握碎――同时不免疑心：难道《花火》已被泄露？《花火》和《星月神话》同样是一世神，我既然提出给《花火》，谛听神灭为何要《星月神话》？《星月神话》可是偏近儒家的书！对佛相而言，《花火》较易与修炼。
“好吧。小僧抛弃良心，怀私心，擅自妄为一次。”谛听神灭扬起嘴角，吟啸道：“尚不知忘川施主何时有空回忘川？小僧倒不急，可苏施主许耐不住急。”
“劣者大概在明天，就启程回忘川。”我咬唇道。谛听神灭得了便宜便卖乖，真是可恶，真真的可恶。
“我不急啦――别这么急行不？再过十天就是五年一次的临川大考了。”苏小小点指抹眼角，咽声道：“忘川，你何必为了我特意跑一趟？山长水远的，浪费好几天哦，连复习的时间都没了。雾舟，平时不学好，你要抱佛脚。”
“不管如何，我都得回忘川一趟。”我抹鼻子，道。非是为你苏小小一人啊，我还要为邢苑和昨品轩拿东西呢，一叶知秋的事也要办。但是我不能这样说，毕竟那些都是私下的事，说出来有炫耀之嫌。
“这样，小僧还得在贵门多叨扰几天了。”谛听神灭道：“到这里，暂别――我要和恩师商量一下后继。”
“你们打算赖在临川多久？”苏小小不愉道。
“苏师妹！”我扯了扯苏小小的衣袂。
“就是嘛，害得雾舟你・・・・・・”苏小小指绞衣带，跺脚。花布鞋愤然踩撵鞋下的泥土，似要把泥土踩成谛听神灭――这得有多大仇？比说狠话（你踩在我头上，明年我长在你坟上）的草，还要遭人诟病。
“苏师妹・・・・・・”我捂脸道，赶紧转身问谛听神灭，“长久以来，劣者有一机禅参不透，释者可否度化？”
“请。”谛听神灭闻言一笑：“小僧唯力而为。”
“落叶如何归根？”
“本是秋风岁已寒。”
“树凋叶落时，世道与俗，如何？”
“体露金风。”
“受教了。”
“见笑。”
其实我不明谛听神灭所言，可苏小小被我俩唬弄，以为高深，一时静了，不再胡闹。
此话说彻，暂且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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