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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话 转折(1 / 2)

() 这绝对是惆怅的南柯一梦。

跌跌撞撞地闯进青涩的花园,有摸索着爬上他宽阔的城堡。

然后,像一个准备偷避雷针的贼一样,丢掉隐形眼镜。

在屋顶乱窜。

还,以为得到了诸神的钦点。

[1]

原来,秦筝的英文名叫crow——乌鸦,加上自认为是怪盗基德的化生一样喜欢怪盗基德黑羽快斗,给自己取名为“黑羽”。(林梓辛:这么不要脸的名字也只有那不要脸的女人干得出来。)

听说杜比尼的名字是18世纪巴比松画派一个画家的名字。(林梓辛:哇……)

听说杜比尼和秦筝也是初中同学,喜欢秦筝放弃跳级,选择和秦筝在一起。(林梓辛:漫漫人生路,总会错几步。)

“虽然秦筝不喜欢我,我却想天天看见她。”听说这是杜比尼的原话。(林梓辛:你们天长地久有尽时,我是此恨绵绵无绝期。)

crow,靠!

[2]

“白下水,出来一下。”班主任站在满口喊,“真是太不像话了。”尾句有些小声,可是坐在前排的同学恰好却可以听得见。

全班齐齐把目光投向白下水,都有些莫名其妙,林梓辛也是。

唯独白上央,眼中充满焦虑。

白下水去办公室后,英雄归别般地留给大家无尽想象。

白上央低头在座位上手中象征xìng地握着一支笔,心里七上八下。林梓辛朝这边望去,也能猜到些什么。

因为当天中午放学后,林梓辛看到几些社会青年在离校门口不远处和白下水拉扯。白下水是不情愿的表情。

有一个黄发女人扯住白下水的头发,把头按在摩托车的坐垫上嘴里还说着什么。旁边几个人抽着烟,哈哈地笑。

林梓辛躲在旁边就这么看着。

心情复杂。

[3]

白下水从办公室回来时,手上拿了两张明信片。

“给。”白下水递了一张给林梓辛,“刘晞寄来的。”

明信片上是美丽的山水,多情的凤凰城。

开始林梓辛有些惊讶,没想到那家伙真的去了——边城。

两人的明信片上,都有这样的一句话。

chūn水,群鸥,烟之丘。冬rì,凤凰,刘晞游。

然后是一个笑脸的符号。

“真高兴呢。这是我第一次收到明信片。”

“那家伙就好这个。每到一个地方就要先把明信片买了来。”

“啊……”白下水有些语塞,“有这样的朋友,真好。林梓辛。”

这有些让林梓辛不知说什么好,是说谢谢么?那如果对方是感叹她自己交到这样的朋友呢?

“啊,是呢,”再说些什么吧,“哎其实你也是个不错的朋友呢。”

“放课后教室很闹,不大声说话就会不容易让对方听见自己说什么。那如果不想让对方听见就另当别论了。

“他人就是地狱。”

“唉?什么,没听清唉哎。”

“我说,我会去找以前的朋友,和、好。”

[4]

西方现实主义文学中有“表现主义”这一分支。

表现主义主张艺术家要凭借主观jīng神来进行内心体验,并将这种体验结果化为一种激情。表现主义往往舍弃细节描写,追求事物的深层“幻象”构成的内部世界。作品中的人物也常以某种类型的代表或某种抽象本质的体现来代替有个xìng的人。

这是文学。

“他人就是地狱。”

这是现实。

让·保罗·萨特曾经也这样写过。

[5]

下午天空灰sè大朵大朵的云,在地球的牢笼中zì yóu地漂移。很快乐。

快乐地被zì yóu的风剪辑成各种形状。甘愿这样。

青chūn的盛大,在历史面前不过一瞬。好孩子和坏孩子,也是一瞬。

各自长成为大人,存在的标准无外乎会挣钱不。

在孩童时期会疏整整齐齐的头发,扎大红的蝴蝶结。

青chūn期开始向往高跟鞋和彩妆。

渐渐地,把头发拉了烫,烫了拉。黄sè像稻草,干枯,没活力。却仍会有活力地称之为“爆炸头”。

中年了,有人会大剂量地吃减肥药,最后瘦的像营养不良的kukumalu也仍要说好美啊。瘦下来的还好,没瘦的就,啧啧。

晚年呢。

晚年是个神圣的区域,各种形态的人类会在生命的终结期以什么样子死亡,很难说。

很难说。

毕竟现在有的,是打篮球的男生和看打篮球的女生,彩sè的鞋带,算不出的数学题,率xìng的嘶叫,练习的落款签名,小感情的小纠纷。

还有,属于青chūn的那大片大片的玄sè。

[6]

如果不是因为被窝里太温暖而又一次赖床迟到,林梓辛是不会发出“都这么久了,怎么冬天还没过啊”的感叹。

如果不是因为迟到,林梓辛是不会想起上次的迟到是第一次和白下水说话。

如果不是因为和白下水讲话,是还不知道世上有这样的人:低调高傲,黑暗阳光,冷漠热情。

“妈的你们有病啊,我都给了……”白下水在校门口短墙的一个隐蔽处嘶喊。传说那是一个学生们吸烟、打架、谈恋爱的圣地,特别是短墙和实验楼的那个夹角出,有浓密的树yīn的庇护。

“唷,瞧你在说什么啊。”上次那个黄发女人把白下水推到墙上,“我说啊,咱们都是这些年的老朋友了,你可别说散就散呐。”

“还想怎么样?”白下水虽然被按着低下头,眼睛却向上翻,充满仇恨。

“老大说你交的退会费不够呢。瞧瞧,现在物价涨得这么快,你可不能抛下大伙儿不顾吧。”

旁边几个马仔似的小喽啰也跟着起哄。“白姐,你怎么也该照顾照顾我们这些小弟吧。”很明显的是,叫“白姐”的这几个头发花绿的青年起码有二十来岁,比白下水年纪还要大些,叫“姐”有些讽刺。

白下水把按在身上的手甩开,挺直腰叉着手对刚才那几个“小弟”说:“还真不长进,看看你们跟什么样的人,哼!”又用一种极为鄙视的眼神瞅了一下对方几个人,“大冷天也不多穿点,耍风度穿t恤。要么就多贴几个暖宝宝嘛,以为冷得发抖很帅么?”

“你他妈少跟老娘废话!”黄发女人再一次把白下水推到墙上,“今天这钱你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小心……”

“小心怎样,给夜枫讲么?”依旧不屑一顾。

“你……你……”那黄发气得直哆嗦。

“哟,又怎么啦,冷了就多加衣服。怎么你也算是祖国的花朵,虽然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冻伤了也怪可惜的。”

“别夜枫夜枫的叫,你还真以为是他什么人呐,哼!”来了劲头。

“就是,老大早把你甩了。”小弟们也开始发挥护主jīng神,“对吧,柳姐?”

“那么,”白下水yīn柔地笑笑,口气也变得轻飘,“现在给夜枫打个电话怎样?可别告诉我,你,不,敢。”最后三个字咬字很重。

白下水按下手机扩音器,在丹尼尔的《freeloop》彩铃之后,有人接了电话。

“下水,有事么?”声音很低,却很清晰的男声。称呼她为——下水。不是白下水。

“柳媛说,你让我把退会费再交一次呢。”很得意。

“她在旁边吗?”听不出口气。

“嗯,是吧。放心,我按了扩音器,不会假传你的‘圣旨’的。”

“你,想得到什么圣旨?”

“打她。”

[7]

三个场景。

一是之前黄发女人把白下水拉到角落。

二是以上。

三是随后的暴力场面。

都记录在林梓辛的手机里。

唯一没有记录到的,是这样的场景。

在白下水jǐng告黄发并看人扶走她后,其中一个小弟回来对她点头哈腰。

“唔,多谢你啊,告诉那女人说夜枫恨我。”

“哪里哪里,白姐吩咐的事当然照办。我刚才表现还好吧?”

“柳媛竟敢把上次侮辱我那件事录下来寄给学校,分明找死。看这次我打她,妈的她还敢安排人录下来再寄!自触霉头!”白下水接过小弟递来的烟。

“是是是,那娘儿们自找麻烦,该死。”

“别说奉承话了。”白下水吸了口对方为自己点的烟,“给,答应你的100块钱,别说出去,后果你清楚。”

“那是当然。”小弟在冬天也冒汗,和刚才抖来抖去的样子完全不同,“白姐还真是耿直,说100就100的。”

“在转柳媛声儿,以后别来学校找我。”

“嗯嗯。”像鸡啄米,五颜六sè的头发动起来特别滑稽。

“惹我的人,背叛我的人,都得死。”

对方到吸了口气。

“你走吧,我今天迟到太久了。”

然后,白下水凝视远处的天空,还有想起了母亲。

[8]

又是语文课。

“就像rì本人爱玩的那种游戏一样:他们抓一把起先没有明显区别的碎纸片,扔进一只盛满清水的大碗里,碎纸片着水之后便伸展开来,出现不同的轮廓,泛起不同的颜sè,千姿百态,变成花,变成楼阁,变chéng rén物,而且人物都五官可辨,须眉毕现”

“同样,那时我们家花园里的各sè鲜花,还有斯万先生家花园里的姹紫嫣红,还有维福纳河塘里漂浮的睡莲,还有善良的村民和他们的小屋,还有教堂,还有贡布雷的一切和市镇周围的景物,全都显出形迹,并且逼真而实在,大街小巷和花园都从我的茶杯中脱颖而出。”

多么美好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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