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豫思看了看被加倍点起的灯火照的通明的卫南侯府上空,叹了口气,却见旁边提着一盏新灯笼的应劭也是满怀心事,不由得起了兴趣,问道:“应劭,你在想什么?”
应劭抬头看了看因为刚才的事情常业所派出前后左右严严实实的围在自己和张豫思的周围的二十名手下,抿了抿嘴答道:“我是在想,刚才那三名刺客的目标明显是豫思小姐,但是谁会知道你今晚一定路过那里所以提前消灭了那个岗哨的守卫埋伏着呢。”
听到应劭的话,不但张豫思,连周围那些卫南侯府家将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张豫思心里一动,问道:“你有什么头绪?”
应劭摇摇头道:“只是推测而已,从刚才常将军的表现来看卫南侯府的岗哨制度应该是非常严谨的,巷子一定提前得知了你会经过那里而动了那个岗哨的手脚,否则只会打草惊蛇。而且想在卫南侯府控制一个岗哨非常困难,所以卫南侯府应该有一个站在巷子或者周克明那边的人,那个人确切的知道你今晚大概刚才那个时间会经过那里,说明我在淮将军屋外等你到我们离开前他出现过,所以知道你会跟我一起往这边走,那个人还必定在卫南侯府的守卫系统里有不低的地位所以才能带着巷子里的人jīng确的控制最佳的袭击地点。”
张豫思见应劭没有说下去而是转过头来好像未卜先知似的看着想打断他的自己,突然想起就自己的了解来看应劭虽然有时候显得有些懦弱但实际上是个很坚强和谨慎的人,立时抚平心中的一点慌乱,明白了应劭在旁边家将面前不好说出口的话,他并没有怀疑洛明房和黄伯然,因为如果是他们的话根本不用这么麻烦的安排这场戏,只是找个跟卫北和周克明联合的理由有的是办法,况且他们一直手握着一个在人情上非常占上风的理由。这时张豫思才醒悟到应劭已经明白了自己的立场和心思,甚至掌握了目前卫南侯府中众人间的关系,虽然不知道和淮昱在广武街上跟他见面时似乎还一无所知的他怎么突然了解这一切的,了解到了多少,但张豫思现在明显感觉到待会跟应劭的谈话中自己已经渐渐的失去了上风。不过目前在周围家将面前不是说这一切的时候,于是她用平静的声音道:“应君你觉得那个人是谁呢?”
应劭从张豫思的称呼变化和眼神的微小闪烁中已经明白了她要传递的信息,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看着前面那名似乎是领头的家将。
前面那名家将察觉到了应劭的目光,却没有回头,只是沉声道:“应兄弟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侯爷一向主张广开言论,不要说卫南侯府,就算是广武和整个卫南,也从没有过任何一个因为说错话而治罪的人。”顿了顿续道,“不过这指的是有理有据的话,如果只是毫无根据的诽谤谩骂的话,那可就不一样了。”
应劭心里其实也并没有十分的把握,而且他并不习惯这样时时找机会表现自己,不过他现在虽然被软禁可仍然代表的是文轩的人,只有得到更多的尊重和认可才能提高文轩的身份和身价从而争取到更多的优势,所以不得不在洛明房和张豫思可以看到和听到的地方处处露出锋芒。默默把整件事情又仔细梳理了一遍,应劭开口道:“淮将军现在的情况下他的人没有什么可能找到理由离开,丁平只派出了那个黑衣少年事实也表明他是站在......我们一边的,如果那个黑衣少年不是发声示jǐng引来守卫而是从后偷袭的话刚才的后果就很难料了,而且淮将军的人不太可能了解卫南侯府的岗哨设置,所以他们可以排除。我在淮将军屋外的时候一直到和你离开前旁边所有能看到我的守卫都没有离开,当时也没有别人过来过,我想侯府的守卫应该是不到换班时间不许随便走动,最主要的是,当时连我都不知道豫思小姐你之后会到这里来,他们不可能仅仅因为猜测你可能来这边就预先控制刚才那个岗哨,除非整个岗哨所有的人都被收买,否则无论从风险xìng和之后的后果还有控制这个岗哨所要花费的时间来算都是不可能的。”
领头的那名家将声音虽低但充满着傲气道:“我们的岗哨都是在每天到岗前才临时通知哪些人去哪里,姑且就算能做到收买那里的所有人,想预先完成的话除非是黄相,那还不如说是叶封复生提前一年算出来会是哪些人会被选到那个岗哨的可能xìng更大。”
张豫思听到这里想说什么,但最终忍住了没有说出口,应劭又低下头,良久才传来了声音:“常将军比我们更了解侯府的事,我们能想到的,他一定想得到。只是你当时让那位将军帮忙预先准备饭菜的时候常将军隔的远,恐怕没有听到说的是什么。”
张豫思见前面那名家将身躯微微一动,然后在经过一个拐角的时候身后家将的脚步声中似乎少了一个,不由得对应劭微微一笑,心里对他的兴趣又变多了些,旋即发现再过一个拐角就到了应劭现在被软禁的房间,眉头又皱了起来。
显然因为刚才的刺杀事件让卫南侯府面对张豫思的时候总觉得有些亏欠,所以那些家将在跟延香和应劭被软禁的房间门口的一队卫兵确认安全事宜后就按之前常业吩咐的都避到了能保证安全的最远距离。应劭推开门,一阵龙涎粉特有的香味夹杂着一股水气扑面而来,他这才想起刚才就察觉房间里面除了延香以外还有两个人,应该是带来龙涎粉的黄伯然夫人和丫鬟,那样的话延香可能仍然还泡在龙涎粉里,脸上略略一红,忙低下头去。好在眼角余光扫视下发现延香已经安稳的睡在床上,一名看不出年纪的妇人和一名看起来年纪非常小的姑娘正在收拾。
那名妇人不施粉黛,穿着也很是朴素,看起来就像一名乡下农家人,见到应劭和张豫思进来只是微微点头示意,也没有说话,草草的收拾好了房间就向外走去。这让本来准备道谢的应劭有些不知所措,只得躬身一礼,那妇人仍然只是礼貌xìng的一笑,便走了出去。
应劭看了看张豫思,见她也是带着疑惑看向自己,于是问道:“她是黄相的夫人吗?”
张豫思摇了摇头道:“这可真不知道了,我也是第一次到广武来。”
这时那名丫鬟关上门走了回来,到两人面前睁着圆圆的大眼睛道:“我们夫人不能说话,你们不要见怪。”指了指延香对应劭好奇的道,“那是你的......姐姐吗,怎么会伤的那么重,连我们家夫人看了都只是摇头,吩咐我留下来照顾她。”
应劭勉力答道:“谢谢你和你家夫人了。”走到延香床边,见她脸sè虽然比前些rì子更是苍白了很多,但并没有在宜郡时的那种死灰sè,而且鼻息均匀,已经睡着了,他伸出手去,又顿在半空。本来是想把一把脉看看延香的情况,但想到自己现在虽然也算是医术小有所成,却连老师知行都不是太清楚东岳毒的学识,自己把脉也是徒然,应劭暗叹了口气,习惯xìng的轻轻搬过一张凳子在床边有些颓丧的坐下。
张豫思见状也跟那名小姑娘在一旁坐下,向她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怎么这么小你们夫人就让你一个人留在这。”
那小姑娘先摆了一个大人才有的无奈表情,才道:“我今年就十二岁了。哎,姐姐你就叫我窝头吧,反正大家都这么叫我,我也听习惯了。”
张豫思不禁莞尔道:“为什么大家都叫你窝头呢,你不喜欢别人这么叫你吗,那你叫什么名字,姐姐就叫你的名字好了。”
窝头两手托起有些肉乎乎的下巴道:“还不是房叔叔传出来的,大概是七八年前的时候我在河边玩,不小心掉下去了,房叔叔正好路过把我救了起来。后来他就跟老爷说,我掉下水以后就像个秤砣一样都不带浮上来一下的,水上只看得到一个水涡,要不是他仔细看还真找不着我掉哪了,所以以后他都叫我水涡,后来觉得水涡叫着不顺口,就变成窝头了。姐姐你就叫我窝头好了,反正我是夫人带大的,本来也没名字。”
听到窝头的讲述应劭也微微一笑,心情缓解了些,他看了看张豫思,张豫思便对窝头道:“窝头妹妹,听你这么说经常来这里吧。”
窝头大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道:“来是来过很多次,姐姐你有什么要问的吗,不过我年纪小,很多东西都记不住。”
张豫思笑道:“姐姐只是有些饿了,你能不能去帮姐姐弄点吃的到这里来,你告诉府里的下人是张小姐要的,他们就知道了。”
窝头眨了眨眼睛,又看了看应劭,道:“好的,姐姐你可能要稍等一会,厨房离这里有些远。”
张豫思看窝头起身向外走去,又叮嘱道:“谢谢你了窝头,对了,记得找几个外面的叔叔跟你一起去,今天府里来过坏人,不太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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