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罗炳雪腹部受了伤,伤势不轻,队伍休息时,沈泉给她包扎好伤口后,昏昏沉沉中一直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丫鬟夏月一直守在她身旁。沈清等人走过来后,夏月站起来边抽泣边招呼,沈清微笑着点了点头,但没有吭声。沈清带人进攻罗家大院时,罗炳雪在西安上学没回来,没有与罗炳雪谋过面,不认识她。夏月当时也在西安,所以也没有与沈清见过面,双方都不认识。
“罗队长怎么样,伤势重不重?”张治问夏月。
夏月是罗炳雪多年的跟身丫鬟,感情亲如姐妹,现在罗炳雪受伤,一直沉湎于恐慌和伤感中,此时眼泪还没干,见张治问,只管摇头泣不成声。
“子弹打进了腹部,肯定伤了肠道,必须要有一个适当的地方做手术,如果腹部内流血不止,时间长了就会有生命危险,眼前我们只能给她表面止止血。”沈泉见大家来看罗炳雪,回答道。
夏月听后一下跪在沈泉面前,哭道:“请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小姐,她要有事我也不活了。”
“别哭,别哭,我会想办法的。”沈泉扶起夏月说。
“夏月,我们这是在哪里?”罗炳雪被说话声惊醒,这时突然睁开眼问。
夏月赶快扶起罗柄雪说:“我们突出了包围圈,现在临时在一片树林子里。”
“谁救了我们?”罗炳雪问。
“是我们陕南一支**队伍救了我们。听秋月刚才讲,他们的领头她认识,姓沈,原来劫持太太、小姐们就是他们干的。”
罗炳雪翻了翻眼“哦”了一声,又闭上眼睛。昏沉中,表情显得淡漠,并不因为对方是自己的仇人而激动。
沈清听秋月这样介绍自己,一时不知怎么开口,倒是张治凑过来,不管罗炳雪听没听,把整个经过讲了一遍,最后说:“三叉河一带我记得你熟悉,能不能请你给介绍介绍,便于他们有个准备。”
“三叉河地形我们夏月也熟,让她给介绍吧。哎呦,我实在没有力气。”罗炳雪睁开眼说了这了几句话又闭上眼,能看出来此时她很痛苦,脸煞白,豆大的汗珠挂满了脸庞。
沈泉拿来毛巾粘上水,拭去罗炳雪脸上的汗后,对沈清等人说:“必须找地方尽快手术,时间不敢耽搁久了。”
沈清听后沉思了一会,把徐彪喊过来吩咐道:“你带你们中队在附近五到十公里范围内注意侦查,发现问题立即回来报告,要保证大家的安全。大家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把伤员抬过去,医疗队赶快就地给伤员进行手术。哦,黑子,你赶快带你们中队在周围加强jǐng戒,防止敌人偷袭。”
徐彪、沈泉、铁黑子各自答应一声,去准备去了。
夏月见沈清吩咐完,擦了擦脸上的泪,手中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一张图,对沈清等人说:“三叉河是由西向东王沁河、腊西河,赵河三条河汇集在一起形成的一条主河道,有二、三十里路长,北南流向,河口宽不足三百米,出河口与关河交汇后折向东南又形成了一条河,叫响水河。三叉河河道两侧是大山,被河水冲刷后,两侧山壁很陡,顺三叉河向北二、三十里路的地方,就是王沁河、腊西河,赵河三条河交汇处,地名叫交汇口。这交汇口是个集镇,从集镇顺王沁河向东,就到了八路军八二0游击支队控制区,从集镇顺赵河向西,是铜安山区大片地方,就到我们dú lì师和晋军313师实际控制区域,我们在铜安山区以南,晋军313师在铜安山区以北,中间还有八路军铜安游击大队在这些缝隙间活动,不过主要城镇都被rì伪军占领着。我们现在的位置就在铜安山区南部,距三叉河口有五、六十里路。王沁河、赵河水大,河面水道宽一些,腊西河实际是一条小溪,河面窄,水道短,但是两侧山势特别陡,整个河道看去就像刀切般一条缝隙。王沁河、蜡西河与赵河形成的两座山叫双牛山。山上有一股土匪,称何家军,他们的头叫何醒狮,自称狮王,这狮王与rì本人有勾结,**和八路去打了几次,只是双牛山地势太险俊,都没有打下来。双牛山上我没去过,听说两山上面地势比较平坦,有二、三公里宽十几公里长,两山的北边交汇在一起,看上去成马蹄形,马蹄形背后有几米宽的一条石梁与别的山相连。赵河与三叉河旁有条南北相通的大道,是联通晋中、河北南部和黄河以南的交通要道,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交汇口又是这几条河流的交通咽喉,rì本鬼子几次占领都被我们和八路军夺回,现在听说被双牛山土匪占据,具体谁占着我不清楚。”
“在三叉河口打阻击,地理条件是很有利的,只是你们武器破旧,怕也很难。”这时罗炳雪又睁开了眼说。
“就是再难我们也得去。总不能眼睁睁看着rì本人断了我们八路的后路。”沈清折断了身旁的小树说。
正说着,铁黑子跑了过来说不远处发现有条山沟,沟口窄,内宽,利于防卫,沟内还有几个被人废弃的窑洞,窑洞在一片树林子里,也很隐蔽,正好利于伤员医治。沈清听后对张治说:“你和**兄弟把伤员带到那个地方暂时隐蔽,我把医疗队给你留下医治你们的伤员,jǐng卫队留下担负保卫,你看怎么样?”
张治听后点了一下头问:“那你们呢?”
“我把这一头布置好后,就带余下的人到三叉河口去,不管能不能挡住rì本人我们都得去试一试,就是死,也得像个人样。”沈清此时充满了从没有过的英雄气概,断然作出决定。虽然他心中很纠结、茫然,没有任何底数,但是为了不使八路吃大亏,宁愿付出牺牲也打算带队伍冒险一击。
“不行,你们不能丢下我们,我们也得去!”张治突然大声说。
“张营长,你好意我们领了,但这事跟你们无关,不能把你们牵扯进来。”沈清劝道。
“你这么理解就见外了,捍卫国家主权和维护民族尊严是我们军人义不容辞的责任,虽然国、共两党因政治主张不同,也曾兵戎相见各自死伤无数,但是关起门这是自己屋内的事。现在rì寇占领我山河,杀我同胞姐妹,抢我财物,想把中国人变成他们的奴隶,我们中华大地多少英雄儿女,为了民族的尊严,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抛头颅洒热血在战场上进行生死搏斗,哪里还论你我?凡是抗rì的事,即是**的事,也是共军的事,是中华名族每个人的事。啥叫国共合作,你知道吗?就是国共两弟兄不再打架了,不分你我,枪口对外。”
“张营长也是个英雄豪杰,只是你们的人大都受了伤,男人没几个,留下些女人,这怕……。”杨力担心又不好说明。
“杨参谋你放心,虽然我们女军人多,但通过无数次战场磨练,杀敌并不比男人逊sè。刚才战场上你也见到了,她们个个作战勇敢,视死如归,勇敢jīng神并不比男人们差。再说,虽然我受了伤,但只是伤了皮肉,我相信上了战场仍然是一个合格的战士,上了战场说不定还真能帮大家一把。”
“不行,我不能让伤员和女人们涉险。”沈清态度强硬道。
“沈队长,rì伪军上万人,又有机械化队伍,就凭你这点人枪,想挡住人家一个冲锋都难。所以我劝你还是让大家都去,免得再派人保护我们,将大家全部带到战场上,这样队伍免得分散,人马加起来就又增加了几十号人,作用就大得多。到时候只要依托有利地形,说不定还真能挡住他们。”
“就是明知去送死我们必须去,因为我们把八路军送信人员误杀了,必须去承担这个责任的。再说我们本就是红军队伍,遇到这种事也理应以死相救,而你们算啥,有必要去送死吗?所以不行,坚决不行。”沈清说完走开,不再理张治,吩咐乔一明集合队伍去了。
“对牛弹琴!”张治气得坐在了地上。
沈清找到铁黑子,把他叫到一颗大树下,见周围没有人才说:“你把留下的人都藏好,不要贪玩乱跑,注意加强jǐng戒,不能出现闪失,我让你二哥和珍珍留下来。如果我回不来,你就想办法带着留下的人去找八路军的队伍,万一找不到,就把大家带回五沟坝去安安心心过rì子。”
原来沈清要**和伤员留下,安排沈泉带医疗队留下医治伤员,铁黑子带jǐng卫队留下担任jǐng卫,是有私心的,他担心整个队伍有去无回,借故把沈泉、珍珍和铁黑子留下来。
“不,哥,我得跟你一路去,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你傻呀!这场战明知凶多吉少,难道让我们一家人都死在这里?听大哥的,没错。”
“要不我带队伍去,你和珍珍留下来。”
“胡说,我是这个队伍的头,我不去咋行?”
“反正我不让你一个人去。”
“听话。”沈清一瞪眼,说完转身大步向队伍走过去。
队伍很快集合起来。乔一明集合队伍后,站在队列前排,见沈清已站在罗炳雪身旁的一块巨石上,便跑步上前举手敬礼后,大声道:“大队长,秦岭山红军dú lì大队集合完毕,请指示!”
沈清举手还礼,神情严肃地说:“兄弟们!我们从陕南来到这里,历经千里,冲破多少关卡,吃了多少苦,为的是啥?为的是投靠**领导的队伍八路军,为的是抗击rì寇不当亡国奴,为的是让咱中国老百姓少受糟践,少死人!现在八路军就在我们眼前,但是大家知道我们误杀了他们的通信员,而这通信员又带着一封十分重要的信,这封信的内容我看了,是要求八路军铜安游击大队明天天黑前,在三叉河口截住上万人的rì本鬼子,因这群rì本鬼子要从后面对八二0游击支队下毒手。可是这封求救信却到了我们手中,我们又无法找到铜安游击大队,眼看八二0游击支队就要面临灭顶之灾,咋办?这件事我们不能不管,因为我们的无知,一手造成了这样的后果,所以我们只有去占领三叉河口截住这批rì本鬼子,来承担阻敌之责,保证八路军八二0游击支队的安全,才对得起八路军。大家知道,我们这支队伍加起来才不过千号人,要以千号人的队伍去挡住上万人的队伍,等于说去送死,所以我不勉强大家,有愿意跟着我去的站到左边,不愿意跟着我去的站在右边。现在大家开始!”沈清说到这,举起右手,平展左手大声道:“这边是我右手,这边是我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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