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狗rì的嘴硬,不给她理顺毛,还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
“平儿,你妈死了又不能活过来。出出气就算了,别把人给打坏了。你这女子也是的,都这一步了,难道就不能为你们的错误行为道个歉?”屋内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
“夫人就算我们治死的,我们确是无心的,今天要我道歉我没啥说的,道歉就是。但我父亲被逼死了,谁给我们道歉?夫人是人,难道我父亲不是人?”冯娜娜边哭便说。
“妈的,她还嘴硬,我今天就是不饶她。”
屋内又传出殴打声和娜娜的惨叫声。
藏在暗处的张士敏示意其他人,把红sè的腥臭布带捆在头上,遮住嘴鼻。大家捆好布带子后,沈清向张士敏比了一个手势,张士敏闪身进入院内,从衣袋子内抓起药粉像撒石灰样撒向院内,院内的团丁还没有弄清咋回事,都着了道,纷纷捏着自己的喉部,无声地倒在了地上翻滚,个个鼻涕、眼泪、口水流了一脸,而且只能“喔喔”嘶哑低哼,却叫不出来,痛苦之状不用言表。张士敏带着大家,大摇大摆地推开有冯娜娜声音的那道门进入屋内。屋内,只见一张太师椅上坐着一位长者,不用问,这长者便是张老爷子张合益了,另外一张椅子上坐着老大张治,老二张平手中拿来一根鞭子站在屋中间,冯娜娜被捆在一张椅子上。铁黑子扑进屋,一下将张平撂翻在地,同时下了他腰间的手枪。张士敏拿了一把刀顶住太师椅上的张合益,一丫鬟吓得倒在了地上,另一丫鬟盯着张士敏“啊”了一声,忙用手捂住嘴退到了墙角。李不仁奔过去持刀割断了娜娜身上的绳子。沈清用手枪顶住站起来的张治,低声吼道:“老实点,谁动打死谁。”接着又把张治的手枪下了,插在自己的腰间。铁黑子把倒在地上的张平闷闷地踢了几脚,然后把他拽起来推到张治身旁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沈队长。”冯娜娜跛着腿走过来,望着沈清哽咽道。
沈清见冯娜娜蓬头散发,赤脚碎衣,满脸、身都是血迹,不由心中似被铁锤撞击,一股怒火直掼脑门,一下失去了往rì气度,扑上前抓住张平的衣领,一膝盖将张平打倒在地,又用力踢了几脚,骂道:“贼驴rì的,下手这么狠啊!”
张平倒在地上疼得在地上来回滚动,“哎哟,哎哟”的低声求饶。沈清出够了气,又把张平提起来塞在椅子上。张合益和张治始终坐在椅子上没有动,也没有啃声,只是脸上变了颜sè。
“你到门口去jǐng戒,免得大院人进来造事。”沈清对张士敏说。
张士敏点了一下头,走出屋子。李不仁跟着也退出屋子,在院子溜了一圈,进到一套主卧室,揪出一个妇人,还拿了一件天蓝sè丝面抄怀睡衣和一木匣金银首饰返回。
“妈!”张治赶紧站起来走过去扶着那妇人。原来这妇人是张治的母亲,是张合益的原配夫人,而被冯娜娜父女治死的是张合益的妾,张平的母亲,所以,张平对冯娜娜的仇视远过他人。那妇人颤巍巍走到张合益身旁,喊了一声“老爷”就哭了起来。张合益苦笑了一下,拍了拍那妇人的手道:“我们没有做啥伤天害理的事,不怕别人找麻烦。哎,好汉,你们是干啥的?我们往rì无仇近rì无冤,你们想干啥?”
“少废话,再吱声老子一刀捅了你。”李不仁拿着刀对着张合益一比划,吓得张合益向后一仰,不敢出声了。
这时张治从坐椅上站起来,气愤愤地一下将李不仁推开道:“有啥冲我来,不能对我父亲无礼。”
“你不是想知道我们是谁吗?告诉你吧,我们是红军dú lì大队的。我们之间有没有冤仇,你问一下你那个儿子,也就是在保安团当团长的张团长就知道了。”沈清边给娜娜穿上李不仁拿过来的衣服,边一字一板的对张合益说。
张治听沈清说是红军dú lì大队的,吓出了一身冷汗。虽然他不知道红军dú lì大队是哪支红军队伍,但是他知道他的双手沾满了红军人的鲜血。几次围剿红军时,他带着自己的队伍都给红军队伍造成了重大创伤,在他面前倒下的红军战士不知其数。他知道自己的罪孽,也害怕红军,处处提防红军,但是今晚红军却神不知鬼不觉地突临家中,而来者控制了一切,自己连一点反击余地都没有,他感到了大祸临头,从没有的恐惧和绝望袭上了心头。
“我从不参入党派之争,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商人,给红军没有任何仇怨。至于说儿子们给你们有啥过不去,那是他们职责所在,怨不得他们。”张合益说。
沈清并不知道张治手中染有红军战士的鲜血,只是想到他是保安团长,猜想他与红军过不去,以此来诈他。见果然有效,便又道:“行,老爷子,今天是看在你的面上,饶大家一次。但是,如果今后你们再作恶,危害百姓,欺压善良,为非作歹,给我们红军过不去,下次就别怪我带人来灭你们全家。今晚上算便宜你们,但得麻烦你们送送,让我们安全脱身。”
“我送,我送。”张治立即应允。本来他认为自己和家人今晚难逃过一劫,没想到沈清等人并没有为难他们,悬在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下来。当然他知道这架势,不去送也过不了关。
“把这个给倒在院子的人闻一闻。嘿嘿,他们都喝了我一点酒jīng面面,喝醉了,只有闻闻我这个才会醒,不然,过几个时辰就没得救了,到时别怪我心狠。”张士敏从口袋里掏出个瓶子,撂在桌子上冷笑着说。
沈清背起娜娜,铁黑子用枪顶着张治,李不仁抱着首饰盒子和张士敏走出了门。张合益和张平等人也跟着出来,见院内十几个团丁都横七竖八地躺在院子里吐着白沫昏了过去,吓得不敢作声。张士敏回头见张家人都有惧sè,又冷笑着骂道:“嘿嘿,妈的,你们今后再敢作恶,老子来了叫你们几个也尝尝我酒面面。”
“不敢,不敢了。好汉,我们今后一定从善,绝不做恶。”张合益忙点头回答。
张平见沈清等人走出内院子,忙回到屋中将桌上张士敏留下的药瓶拿出来救人。这一头,守在院子里的团丁,见内院子走出这么多不认识的,个个都感到惊讶,持枪挡住了出路。
“滚一边去。”张治扬手就给领头的一耳光,吼了一声。他心中早窝了一肚子火,这时正好发泄在团丁头目身上。这团丁头目挨了一耳光被打蒙了,还愣在那发呆。张治更是火,在那头目屁股上踢了几脚,骂道:“妈的,早先干啥去了?一群猪,一群只吃不管事的猪猡。还不赶快把门打开让爷们走,阻拦你娘的个肠子,这时有啥挡头,先前干啥去了?”
那团丁头目挨揍后,感到莫名其妙的,实际上,他没有见到沈清他们进来,虽然听到内院子的吼叫声,还以为是张平在揍冯娜娜的声音,也没有注意,哪里想到张家人被他人劫持?现在挨了打,张治又叫放人,乃是满头雾水,又不敢多问,只有悻悻走过去把大门开开。沈清等人走出大门后,在街道上疾驰,到了一个拐角处,见后边没有张家人跟来,便放下冯娜娜,取出身上的绳子后,对张治说:“今天暂且把你这颗人头寄存在你的项上,要敢再给我们红军作对,随时来给你取了去。”
“不敢,不敢。”张治点头哈腰。
“现在委屈你一下。”沈清说着把手中的绳索套在张治的身上。
“头,不用这么麻烦,我这个比你那个强。”张士敏说着从行囊袋里掏出一块布,捂住张治的嘴鼻,张治咳嗽了一声,就似一滩烂泥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张士敏见张治倒下,冷笑道:“嘿嘿,叫你狗rì的在这里好好睡一觉。”
大家见后,才知道张士敏还有这手段,心中佩服但都没有说啥。李不仁见了却过来扯了一下张士敏的衣角道:“张哥,把你那布儿给我两块。”
“你要这东西干啥?不会用把自己熏倒球了可就麻烦。”张士敏有些犹豫。
“我这么聪明的人,还能把自己熏倒?哎呀,你别门缝缝里看人,把人看扁(贬)了。”
“怪不得今早上有人卖牛肉。”
“啥意思?”
“嘻嘻,那牛是被你吹死的呗。”
“去你的。那布儿给还是不给?”
“拿去吧。”张士敏从行囊袋里拿出一块红布条塞在李不仁的手里。又拿出一块白布条塞在李不仁的衣袋里说:“记着,这白布条是熏别人的,如果用手抓了这白布条,就要用这红布条擦手,不然用手误摸了自己的口鼻,自己就会中毒。”
“一白一红,这颜sè好记。”
“好记是好记,但是用的时候别搞错了,如果搞错了把自己熏倒了,那就是石碑上走路,找的是背时(碑石)路了。”
“你们两个在那肉啥,还不快走?张家人要是追来了,我们就麻烦了。”沈清背起冯娜娜,回头对李不仁两人说。
李不仁和张士敏听后急忙跟在沈清身后向北城墙跑去。到了北城墙边,铁黑子和李不仁先飞身上到城墙上,用绳子把冯娜娜和张士敏吊上城墙,又把二人吊下城墙。这时,李不仁见沈清上到城墙上,把身上的首饰盒子塞到沈清手上道:“沈队长,你把这个带着,你们先过江,我去去就来。”
“你干啥?这黑天半夜的别乱跑。”沈清阻止。
李不仁没有回答,转身早跳下了城墙,在街道上两闪两闪就不见了踪影。沈清要再阻止已经来不急了,只得跳下城墙带着大家回到江北旅馆。天快亮的时候,李不仁背了两大包东西回到旅馆。当夜,大伙没有敢睡,都挂牵着李不仁,见到他安全归来,才松了一口气。
“啥东西?”铁黑子见李不仁背了两包东西,便过来帮忙接下来放在桌上问道。
“就是我们要的那药。”李不仁边说边解开包袱,拿出许多药和医疗器械。
大家围过来,见真是盘尼西林、阿司匹林、奎宁等西药和一些医疗器械。
“好家伙,搞了这么多。”沈清大喜过望。
“我们买不到,还偷不到吗?嘿,人走运气,做啥顺手的很。我溜到医院,见药房里还有个值班的医生,就把张哥给我的白布条儿给他闻了闻,他就倒了。我见他倒后,把两块窗帘布扯下来,把药房的药包了,又把这器械拿了。可惜我不识得字,只有根据我们昨天买啥西林的盒子样子,把药架子上这种药全拿了,又胡乱拿了一些药,不知这些能用上不?”
“只要是药都用的上。”冯娜娜忍着痛翻看包里的药,见都是难买到的好西药,高兴道:“都是些好药,你做了一件好事,这些药今后都能用的上。”
“真的?这就好,总算没有白费劲。”李不仁高兴起来。
“不仅没有白费劲,还为我们队伍解决了大问题,我得代表大家好好感谢感谢你。”冯娜娜抿嘴笑着说。
“真是个‘神偷’,了不起。不过,下次遇到这样的事,不可单独行动,单独行动万一有个闪失,大家不知道,连个音信都没有,还不急坏我们?”沈清虽然高兴,但还是委婉地批评了李不仁两句。
“嘿嘿,偷儿的事不光彩,大家不一定瞧得起,不好意思给你们说。”李不仁腼腆起来。
大家都笑起来。当时,为了防止被官军发现追踪过来,天刚亮,沈清带着大家就上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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