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咸丰二年,十二月,太平天国天王洪秀全、东王杨秀清二人,闻听南王西王被俘,激起滔天愤怒,不听翼王石达开等人劝阻,一意孤行,调派两万陆军走宁乡临近长沙,一万水师截断靖港。海家军所部已经尽数派出前往抵御两万太平军陆军,陆军被阻不得前进,不过那一万水师却已经威胁到省会长沙。
从湖北督军返回湘潭的曾国藩连夜召集众将营帐议事,曾国藩道:“逆贼陆走宁乡、水断靖港,我派了储世友前往救援,不想却断送了他xìng命。如今,贼众势大,卷土重来,来势汹涌,而海贤侄又不在,海家军军心不稳,陆军这一战结果难料,塔齐步所领大军至今未到,事情威迫,间不容发,大家想想有什么法子可以缓解燃眉之急?”
曾国藩帐下谋士陈士杰沉思片刻,说道:“长沙距宁乡只有九十里,下距靖港只有六十里,陆军有两万武勇海家军抵御,不济也能支撑个三两rì,倒是贼人水师瞬息可至,株守长沙,并非对策。”
曾国藩闻言道:“我也深知据守长沙不是办法,现在朝廷令我东下,你们看是如何?”
陈士杰道:“湖南未靖,大人可不能东下,否则,长沙危矣。为今之计,宜举长沙所有兵力援救湘潭,潜水师在靖港下游设防,即使不利,衡永一带尚能保住,否则倒是白费了海帅大动干戈收复湖南之功,保住衡永,再作图谋。如果不顾长沙安危,一味东下,就是伤了根本,若是失败,则无翻身之rì。”
曾国藩点头道:“士杰所言甚是,不过总要等塔齐步到达再作商量。”
陈士杰眼见主帅迟疑不决,战局瞬息万变,担心这一等就有可能延误战机,他知道大帅素来信任曾国荃、胡林翼,因此向两人打了个眼sè。
两人会意,胡林翼起身道:“大帅,战局实在难以预测,须立马派兵营救,一言可决,何必等到塔齐步到来再商议,只要发去公文,通知一声便可。”
曾国藩犹豫不决,只得询问众人意见,诸将都答道:“愿与逆贼决一死战。”
突闻帐外亲卫送进一纸公文,却是塔齐步派人送来的,拆开看,原来塔齐步大军迟迟未到,是被太平军牵住在崇通,一时无法赶赴长沙。
曾国藩别无他法,只得派兵前往剿贼,把十营水师分为两队,分别由胡林翼、杨载福率领其中六营,扬帆直上,曾国藩亲自督率四营,出师攻打靖港。
胡杨二将,传令舵工水手收锚解缆,立刻开往上游杀贼。此令一下,炮船放起号炮,扯起风帆,冲波突浪,飞一般驶去,笙旗戈戟密布如林寒光熠熠。各船行驶如飞,却并无丝毫混乱。行了十里,天sè深沉,胡杨二人却不停船,命令炮船点起灯火,隐着满江星斗,翻腾上下,宛如千万条金蛇在水中戏闹一般。赶了一程,遥望上游湘江岸边,笙旗蔽空,逆贼炮船横拦江面,灯火明亮。湘军见了,胆战心惊,唯有胡杨二将面不改sè。
胡林翼下令:“今晚不打败长毛,绝不返航。”传令下去,遍告部下装枪填炮,张帆驾桨。众士兵也都摩拳擦掌准备开战。
杨载福是水师中出类拔萃的人才,一看今晚夜风,测知风向,就向主将胡林翼献上一计,胡林翼欣然采纳。
这一晚,胡林翼巧用火攻,大胜太平军,烧了大半贼船。
胡林翼刚想下令乘胜追击,却有流星探马飞报军情,报称曾帅督军进攻靖港,对方主帅却是足智多谋的李秀成。两军交战才半柱香时间,湘军陆勇纷纷溃败,水师士卒也弃船而逃,曾帅投江被救,后有追兵紧追不舍。
胡林翼大惊之下,只得传令一半追击残兵,一半兵力驰援曾国藩。湘军才打了胜仗,士气高涨,个个奋勇杀敌,太平军抵挡不住,弃城而逃。
曾国藩大败回到长沙,舆论哗然,就连民间贩夫走卒都说:湖南有二帅,屡战屡败曾帅,战无不胜海帅。
曾国藩听了这些市井谣言,揪然不乐,心里不知不觉就对海洋产生了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
而此时,海洋却已到了京城。去广州一趟返回长沙,不过两rì,宫里就派了太监到长沙来传了谕旨,要海洋即rì进京面圣,麾下海家军暂由兵部侍郎曾国藩带领。
海洋不敢耽误,带了一队亲卫就跟着太监去了京城。可是到了京城,一连几rì,咸丰都没有召见他,只是赐了一座府第让他住下。原先那些朝廷官员听闻屡次大败凶狠长毛贼的海家军少年统帅进京,为了瞻仰一下统兵数万挥斥方遒的少年统帅风采,纷纷前来拜访,见了年纪轻轻的英俊少年,都称赞他为“大清名将”、“国之扛鼎”,恭维之意不言而喻,可是这两rì,却是再也没有人上门拜访,门可罗雀。
海洋哪里不知道,咸丰这是故意在晾凉他,挫挫他的锐气,好让他知道天下到底是谁在做主,不要得意忘形。那些朝中大员在京城为官半辈子,都是成了jīng的老狐狸,上意难测,不知道现在圣上对他什么态度,哪里还敢与他扯上半点关系。
海洋待在屋里两天了,实在闲得慌,再说咸丰也没让他不准出门。所以,海洋带了女扮男装的清莲和王雄马小山三人就出了门,四周自然跟随着十几个配枪带刀的jīng明亲卫以策安全。
毕竟现在海洋身份不同了,是拥有数万兵力的统帅,不容有失,所以海洋对自己的人生安全很是看重。现在不管是太平天国,或者那些乱党,都恨不得剥了他的皮,就算朝中也有人见不得他手握滔天权柄。
这是咸丰的意思,还是那个心思深沉,城府极深的恭亲王奕的手笔?他如今威望正盛,而且又是汉族人,怕他心怀不轨?
海洋一路都在思考着事情,丝毫没有发现迎面飞驰而来富丽堂皇的的马车。
“公子,小心。”清莲脸sè巨变,伸手把还没回过神来的海洋推向旁侧,自己躲闪不及,却几乎被飞奔的骏马给撞到,幸亏她身怀武艺,刹那间凌空跃起,骑在马背上,右手狠狠一拉缰绳,那马仰天嘶鸣,前蹄扬起,生生停住。
海洋回了神,脸sè大变,快步走上前去,想要看清楚清莲受伤没有,而那些护卫四周的亲卫满脸羞愧地围了上来。
“公子,属下等人护卫不周,死罪!”王雄马小山等人立马跪倒羞愧道。
海洋冷冷道:“起来吧,回府了你们自己去领了军罚。”
“是。”
“清莲,没受伤吧?”海洋急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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