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手指虚按在腰间,那是入殿前被拿走的佩剑的位置,南下平定黄巾的一系列战斗中,曹cāo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当心情激荡之时被喜欢按紧长剑来平复心情,而曹cāo现在胸中汹涌的却是愤怒。
面前之人,一是大汉储君,一是同道好友,在这东宫之中谈论的却不是如何救世,反而是商讨大汉覆灭之时的利益分配。
何其可笑,可笑到让人愤怒不止。内心充斥着被挚友背叛的愤怒和报国无门的绝望,两种心情交融成熊熊燃烧的怒火,曹cāo现在只想拂袖而去,如果不是还有最后一点理智的话。
愤怒让曹cāo止不住颤抖,而盔甲抖动的声音让刘辩转移了视线。
说服曹cāo却是比袁绍麻烦,后者有世家的牵绊,前者的jīng神却坚不可摧。
化身刘议厮混的rì子早已让刘辩明白了这点,不过也明白,偶然相交的三人却是难得的人才,袁绍是世家jīng英,曹cāo魄力非凡,而张风却有璞玉之光,只是未加打磨。有时候刘辩在想,是不是苍天也期望着汉室覆灭,所以才送来了这些注定会在乱世中散发光彩的人。
也有可能真如黄巾所说,苍天已死,所以才不再庇佑大汉。
“既然袁都尉如此说了,想必zhōng yāng军重组之事已然定下了。西园八校尉,上军校尉・窦硕名义上将两万人,不过实际上十常侍需要的只是上军校尉号令洛阳之军,dú lì于大将军何进的名头。这两万人依旧会掌握在汉室手上,但是却不能交给袁都尉了。”
按下心中思绪,刘辩轻轻笑道。语气中带着放松,却是想在说服曹cāo前缓和一下气氛。
“既如此,这两万人就交予下军校尉统帅了?不知殿下属意下军校尉为何人?”
接话的是袁绍。虽然帮着刘辩转移话题,不过袁绍更知道,这样的小手段对曹cāo无用,而且就算任命曹cāo为下军校尉,多半孟德也会托辞不就,曹孟德就是这样古板死硬的人。
“既然越骑营整编进西园之中,那么下军校尉就由张子虎担任了。”
和袁绍的猜测有所不同,刘辩说出了另一个熟悉的名字。袁绍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如果现在与曹cāo谈论官职,恐怕下一刻就是曹孟德爆发之时,反而这时候说起其他人,期待落空的失落在一定程度上却会让曹cāo的愤怒流失。
果然,袁绍偷偷瞄了眼曹cāo的表情,只见后者挑了挑眉头,脸上多了丝纠结,却轻了怒意。
古之纵横家也不过如此吧,只是孟德可是相当顽固而且不服输的人啊,会有用吗?
“不知曹都尉当居何职?长社之战,颍川、宛城之战,曹都尉亦是表现非凡。”
知道自己的作用只是延续话题,袁绍就好好的扮演了这个角sè。
“曹都尉战功非凡,自是当赏。只是孤仔细思量之后,曹都尉战果卓著,想来在行军用兵之上早有建树,却不知内政如何。孤有一个想法,不知东郡太守之职,曹都尉满意否?”
用人不当,既然于兵事有建树自然当用在军中。一般来看,这就只是刘辩的识人不明了。
不过刘辩的这番安排却让袁绍稍稍明悟。出身世家,于内政jīng通的自己被擢拔为一军校尉;而老于军事的孟德却为一方太守。
刘辩这是想在乱世之前让两人积累经验,为人上者或许不用文武皆通,但是若是两者不识的话也是万万不可。
这却是用东郡百姓给曹cāo交学费了么。
“殿下好意,臣不敢妄受。”
深深吸了一口气,曹cāo如此答道。语气平稳,却能听出愤怒在压抑。
果然没那么简单,不过如果没有先前一番打岔,这时候孟德就应该怒发冲冠以至于谈无可谈了吧。
冷眼旁观的袁绍对曹cāo的回答并不惊讶,让袁绍好奇的是刘辩打算如何说服这个顽固的石头。
“是吗,为何?”
刘辩自然也没有惊讶,可是这明知故问的语气却相当让人恼火,让袁绍一度担忧会彻底激怒曹cāo。
“敢问太子殿下,可知七王之乱?可知七雄灭周!?可知州牧之短、分封之害!!?”
语气逐渐强烈起来,一如曹cāo沸腾的怒火。
“自是知晓,亡国之举尔。”
刘辩还是轻笑,轻飘飘的九个字差点没让曹cāo理智失控,挥舞着拳头在这大殿之上酿成血案。好不容易控制下冲动,曹cāo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既然殿下知晓,何以不知悔改!”
“无他,大汉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灵。四百载国运已经到了尽头。”
袁绍注意到,虽然刘辩仍然笑着,可是脸上却少了做作的轻浮,眼神清澈而认真。
“哈?到了尽头?”曹cāo的声音里带着嘲讽:“是谁决定的?决定汉室四百载荣光到了尽头?”
“没有谁决定,只是天理循环,至少一个充满荣耀的国度是不会有八州之乱,万民奋起的景象,上一个逼迫百姓起义的却是暴秦。换言之,如今的大汉已是与暴秦同然,当大汉的军队屠戮民众之时,已经失去了他的荣誉。城外数十万冤魂哭喊着要把大汉拖下地狱,难道曹都尉听不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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