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几人?”黄平猛然粗声暴喝。
“三、三人。都是悍匪,个个了得!见人即打,某等一介书生,无不、无不……”
“翁县令呵,势必要把勾栏人众传来问话!”黄平有心提议,县令无不同意。
“怡香chūn近”芸香午睡醒来,老鸨得了裘五痴三两银子、另二两须给芸香;上楼催促了:
“好歹芸娘你下去一趟!五痴说就问几句话而已!”
“真是个痴呆坯子!父母都被急死了,靠着祖上几亩田产、老仆头帮衬,三番两次来废话,哪来的银子缴用啰?”咕哝着化妆。
“这中间两句咋就接不上呢?”裘五痴终于见其下楼,劈面就问了;手里拈着上次芸香给的宫商曲谱“明月几时有”。
“说了这里必须换气才行!妾身也只是清明在崂山紫霞庵为亡母追祭时偶然得之,自行摸索而已,五郎醉痴于此,当能……”
“叭哒”!虚掩的院门被猛然踹开,一窝蜂涌进来十数名衙差,铁链抖得哗哗的!呼喝声声:
“谁是芸香!”
“奴家便是!”
“走!四海巡抚及县令让传你问话!”说后顺手连裘五痴一并扯去、老鸨上前纠结,也便带拖到了县衙。
事情的来龙去脉很快策清,真象水落石出。
黄平一拍惊堂木,正气凛然的宣判:
“翁县令教子不严,然于事前一无所知,事后尚能自责,代子赔偿,暂留任上以观后效!翁斯胆大妄为、目无法纪、私设公堂、强索大量赎银、实乃斯文败类,幸未虐待人质、亦无造成严重损失,且有悔过反省之心,且拘禁于县学一年,不得随意出行。”
“正、副捕头张涯、伍沼,执法不明、公权私用,虽系属人指使、确系卖弄职守、公正有亏,停职一年、门役干起。”
其他人众当堂放行,却以十两纹银买下了宫商曲谱“明月几时有”原稿,裘五痴只是照抄一份。
招待黄平的接风宴上,翁县令还“感恩戴德”殷情切切;并尽可能详尽的向黄平讲述了有关崂山的方方面面,尤其是中元节农历七月十五这天,重大庆典活动“行地官圣诞礼”的演奏曲牌,韵律中体现出庄重、隆重、吉祥、欢快和宏伟的气势;rì暮至海岸设坛,超度孤魂,由道众怀念亲人。毕竟在当地任职县丞、县尉多年,颇为熟悉!
姚挎一家更是感激涕零:不仅翁县令赔银百两,姚挎之弟姚颛破例进了县学;黄平还给了两张金叶子安家。
几天的yīn晴不定,七月十四,却是晴准了,通往崂山上清宫、太清宫的官道、大路、小径,都是去进香朝拜的善男信女,三五成群、最是人多、络绎不绝。
黄平的潜水艇穿行于黄海、悄悄靠近“海上名山第一”,离上清宫下海岸不太远、静静的伏卧海底。
天刚擦黑,冲锋舟即跃出海面、沿八水河寻觅登陆点,可崂山是在海边拔地崛起的,绕崂山的海岸线长达仈jiǔ十公里,处处陡壁石崖,真是寻得烦燥;功夫不负有心人,也不知跑了多久多远,险之又险、终于如愿以偿!呼呼的夺路回返,往芸香所言的紫霞庵摸去;而据翁县令所言,当年的庵主乃玄清师太,及现任崂山掌门、上清宫观主发妻,出家后于宫下左侧、创建并一直主持紫霞庵不下二十多年,为人随和,慈眉善目,很好说话。
当年庵中就有百人左右,多是妙龄女尼,少数带发修行的年长者多是火工、浣洗的杂役女尼。连值殿、知客中孔武有力的卫道者都是几个膀大腰园的女尼。
却又常常有足不出庵的俊俏小尼姑,莫名其妙的隆起了肚皮、落得个一尸两命的下场;还是翁县承时就见识过五六起。
已是庵门紧闭、庵内黑灯瞎火、只有树影婆娑于银sè的月光下,错落有致庵观冷火秋烟。到处宫观人满为患,只有此庵似乎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静寂孤清!
黄平嘱咐两女谨守舟中,自己一闪身,跃向几丈外的紫霞庵,飞纵了进去。
一路蹑足潜踪、穿堂过殿、左转右弯、院上廊下,便门甬道,莫说是人影迹全无、鬼都冒见一个,很快就要到庵观的后院尽头了,却见偏殿拐角有道黑影一闪而没;追!十几米距离,提脚便到,可是再不见踪影,奇了怪了!
黄平机jǐng的审视着这位于青山崖下的一长溜平房;随着山风,靠西端的腰中哪间传出了极其轻微的一声“噫~!”
趁着屋yīn树影,黄平屏息凝神的逐门逐间凝听了一遍,以其超人的视听感觉,再无所获;略有些气馁,却见到左边过去第三间窗帘透出淡淡的灯烛之光,赶紧靠了上去,光没了;竖耳贴近一听,隐隐约约、衣衫的悉悉嗦嗦声、噗哧噗哧声、娇喘吁吁声,很轻很弱、很请很楚!
黄平暗劲推门,关得铁紧!指力拨窗、纹丝不动!又不想破门现身、正犹犹豫豫,东头较远清晰传来铁石撞击的闷重声音,这边瞬间沉寂了。
都“冻结”了,俄顷又听到东边传来两响更大的撞击声、还参杂有石块碎裂声!黄平睃了眼再没有悉嗦噗哧喘吁声的窗户,潜到房舍对面的殿脚阶台下,正待去东头打探,却听到衣袂飘飞声、一道娇小的黑影,从平房背后飚上了屋脊,停了不到两三息时间就飞身下来,离黄平的伏身处不过丈多点,快步向东头走去。
为了保险,黄平拉上了隐身保镖服,轻轻悄悄、公然尾随其后向东而去。
娇小的黑影,于最东端重重的踹了两脚门,粗犷的男声狠狠的低吼了起来:
“砸什么砸?该死的两溅婢!敬酒不吃的猪婆子!”一切又安静了,“男声黑影”恨恨的嘟囔句“早晚不得安生”,后面的语言黄平未听到,却见其返身出便门、过甬道,原路转廊角、穿堂越殿,翻墙离庵了。
冲锋舟上,耐不住的隋凤坐在了舱口边上吹着山风,无意识的踢蹬着双脚,悄声说道:
“太久了吧?要不我进去看看就回,丁点大的庵堂、寂黑无人,费这多时间干嘛呦!”
“嫌人就觉得丑、等人就觉得久!稍安勿燥,其实黄仙郎离开不到一刻钟!”唐燃举起了腕上的手表。
“什么人?”讯还不晓得,即刻窜到了跟前,是翻墙的“男声黑影”猛然听到了娇声软语的对话,来看看哪样的良家妇女。
可他就喊了一嗓子,就被随后的黄平一掌劈晕了。
“细细捆好!唐燃你老实回舱守着,隋凤与我须得再进去救人!”
“早就该如此了!”话音一落,两人已飞身进了庵堂了。
一脚蹬开板木门,轰然碎裂;手提的军用应急灯照得室内胜过白昼,骤然的强光刺得应声抬头的房中两人眼晴都睁不开。
“水淼?誉翠?”黄平判断之后还要出声问证。
“仙尊!仙郎君!”果然不错,二女的欣喜声带着哗哗的铁链声连连响起。
黄平见二女各锁一手分别在铁链两端、便一起向西端找去。
来到西端先前“悉悉嗦嗦”声的门口如法泡制一脚踹开,果有俊俏女尼仰躺榻上、薄被斜盖娇躯、昏昏沉沉;后窗虚掩!
黄平留灯于室内并嘱咐淼娘子“认真检查”,自己则去到更西端看看有什么发现。
翌rì的清晨,悠扬的钟声响彻山涧。各宫各殿的善男信女,准备着虔诚的参加道教庆典活动;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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