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夏米的兴致始终提不起来,她真是从来都没有遇见过这样的男生,或者说大部分的男生都知道羞耻,既然已经被拒绝了,而且话又说的那么清楚明确,只要稍微有一点廉耻的人大概都会明白其中的意思,可是他就是不明白,叫人有什么办法呢?
夏米躺在床上,望着屋顶的天花板,她在想那个傻傻的男生是否还会做出其他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来,这只能急剧增加她对他的讨厌。
北方冬天的夜虽然阴湿干冷,可是也并不是全无一点好处,路灯下任然有不少的热恋中的少男少女们搂抱在一起,落寞的雪花在他们的身边飞舞,呼啸凛烈的西北风刮过他们的脸颊,可是他们的身体里却流淌着对方的体温,他们渴望永远不要分开,时间永远都定格到这一瞬间,这是校园里晚上的一道绝美的风景线,此时,夏米站在窗口望着楼下的这一切,当然可以想象,还有更多无法入眠的人站在窗口眼望着这一切。
夏米内心当中深深地负有对于梦的愧疚之情,她又想到了自己在村庄里面被那三个畜生侮辱的情景,以及为了她而死去的阿虎父子,那远在天堂中的母亲,爷爷,奶奶,外婆,又想到自己考得这个破烂的财经学院,在全国几乎没有什么知名度,其实在本市里就业前景也相当的不容乐观。
她又开始想李婷此时在复旦大学干什么呢?是否还是手里拿着一本书好像是在看又好像不再看,她永远都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是人却很聪明,老师讲过的东西马上就可以消化,所以她实现了她的梦想;冷雪菲呢?那个全然没有一点女人味的女孩,是否也今夜站在北京交通大学的宿舍楼里想象着高中时候的那段灿烂的年华与时光,进入了大学,她应该有一点女人味了吧,毕竟她也很美丽,一种冷酷中绝艳的美丽;至于于梦,好像是和周俊走到一起了吧,可是周俊会不会还会喜欢她?当然会了,夏米几乎肯定地说,在另一个世间会全然忘记上辈子所做的事所爱的人,所以周俊早就把我忘了,他说不定和于梦已经有了孩子,然后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生活在一起。
其实,直到现在夏米也无法想清楚,周俊和于梦为什么死的是那么的巧合,他出车祸死了,之后不久,她也在去往上海的长途汽车中丧生了,会有这么巧吗?
夏米又开始头疼,一想起这些事她就觉得脑袋里好像有数万只毒虫在叮咬,她的全身又开始在发冷,手指僵硬,无法伸展,额头上沁出了黄豆粒般大的汗珠,她从床边的包里摸出一个药瓶倒出两粒豌豆大小的绿色颗粒一口气吞下,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慢慢地坐下。
就在这时,突听床头的手机铃声响起,夏米拿起来一看是卓凌峰的号,这让她大感意外,这么晚了,卓凌峰为什么会给她打电话?
接起电话,就听到了卓凌峰兴奋的声音道:“还没有睡吧,妹子?”
夏米道:“还没有,睡不着,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呢?”
卓凌峰道:“怎么了?哥哥给妹妹打电话还用分‘想’与‘不想’啊”
夏米道:“呵呵,我不是那个意思,哦,听你这么高兴,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吗?”
卓凌峰故作神秘地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在这个月的25号哥和你嫂子要结婚了,不知你能不能来啊?”
夏米也一阵兴奋,好像自己要结婚一样地道:“这么快啊,首先恭喜你啊,终于抱得美人归,不过我们那几天好像有期末考试,看看吧,如果有空隙我一定去,到时候你可得来接我啊?”
卓凌峰也是一阵开心地道:“到时候你给哥打电话,随叫随到”
夏米高兴地道:“谢谢哥,带我向嫂子问好”
又寒暄了几句,二人才把电话挂了,这终于算是个好消息吧,这几天净是些让人心烦头疼得事儿,夏米心中的阴霾稍稍澄清了一点儿。
钟晓飞带着耳机也听到了她打电话的声音,于是不免问道:“你哥要结婚了?”
夏米回答道:“是的,羡慕吧?”
钟晓飞在游戏里拿起枪对着敌人开了两枪,一撇嘴道:“我才不羡慕呢?再说我的脸还没有完全好呢,羡慕顶个屁啊?”
她又低头瞪了顾珊珊一眼,道:“老娘注重的是实践”
顾珊珊一脸愁苦地道:“希望你尽快能够实践,你知道吗?自从回来的几天里,每天给你打洗脚水,打饭,上课请假,该受的罪我可都受了”
钟晓飞一脸不屑地道:“那至少还得两个月才能彻底好利索了,那你就再伺候本小姐两个月罢”
顾珊珊娇笑着打了她一下道:“看把你美得,若不是姐造孽,就是一个月给我多少钱,我也绝不会伺候你这样的大小姐,不但脾气暴躁,就连习惯都和正常的人不一样”
钟晓飞看来又胜了一局,高兴的在床上乱打滚,全然不管顾珊珊说了些什么,高兴过后翻起身来,冲着夏米问道:“听说有一个特傻的男生在追你,结果怎么样了?”
夏米长长地叹了口气道:“还能怎么样啊,要不,你接手得了,省的他每天烦我”
钟晓飞朝她‘呸’了一口道:“你不要的就给我,你把我这儿当成废品收购站了,什么货色都要啊?”
顾珊珊接口道:“能接手一个就不错了,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模样?”
钟晓飞在她的脑门上敲了一下道:“怎么?这些伤疤还不是因为你,你还说呢?等我恢复了那也是绝顶美女中的一员,想当年,在高中的时候,本人也是校园十大美女之一,想追我的人排队都排到黎明,现在只不过是暂时隐没了光辉而已”
顾珊珊咂咂嘴道:“还排队排到黎明,是从早晨排的吧?”
钟晓飞一副自鸣得意的样子道:“当然是从昨晚上排的,你别什么事都挤兑别人好不好,其实和你说了你也未必就懂,古时候有个什么人来着,他不也对牛弹过琴吗,结果呢?牛就是听不懂”
顾珊珊就要争辩,宿舍的灯忽然熄了,一片黑暗中,钟晓飞嘻嘻地笑道:“想说什么留着明天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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