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虽不是大富之家,但相对于薛家而言,终究殷实许多。
开门的是薛尧的婶婶陈氏,岁数较之韩应却是年轻许多,看起来面容和蔼,倒有几分居委会大妈的感觉。
薛尧忙揖道:“侄儿见过婶婶。”
微低下头时,薛尧却瞥见陈氏身侧还站着一个青纱裙圆脸小娘子,一双仿若春荫下水光潋滟的眼珠子早已盯着薛尧手上拎着的礼物。
进了门,薛尧又依次见了韩应和他的表弟韩文。陈氏身旁的小娘子便是他的表妹韩彩娘。
韩彩娘从薛尧手上接过那攀枝纹的艳彩绢布后,脸上顿时欢喜起来,至于薛大以前和他爹爹那点龌蹉…且不说这两日爹爹常在家中夸赞薛尧,分明已经冰释前嫌,就算他二人依旧关系不睦,韩彩娘又何须理会,她只要礼物便是。不过,薛尧的表弟韩文接过纸砚后,却神色马马虎虎,眉宇间隐隐露出几分傲然不屑之色,也不知他是不是还在介怀薛大骗了他老爹的钱财。
时候已是不早,快过了酉时。
韩应问起薛尧,李氏为何不来,薛尧只得讪讪一笑,骗说自家母亲身体抱恙。他总不能说李氏因在乎红烧肉的获利,不肯前来吧,太丢人了。
韩应也不在意,招呼薛尧入座,一座酒菜倒也丰盛。
韩应大概对薛尧的态度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吃完一杯酒,便忍不住开始夸奖薛尧。
他如同天底下所有的父母亲一样,在夸奖别人家的孩子时,总是习惯目光不经意的盯着自己的儿子韩文道:“大郎现在所讲的三国演义,连我也爱听,恨不得让大郎先与我说完了。”
“就是现在这短短几回内,桃园三结义,貂蝉美人计都是别出心裁,无人能出其右,还有今日所讲的三英战吕布,我听了后,愈发恨不得骑马横槊与那吕布一战…”
薛尧一听,顿时乐了,这伯伯也真会意淫。
韩彩娘则是立即扑哧娇笑起来,忙道:“爹爹这身子若是上了战场,还未上马,只怕已被擂鼓声吓得魂飞魄散了。”
韩应最宠这个幼女,被她打趣,并不在意,反而戏谑道:“总比你们这些女人家在战场上要得力。”
陈氏立即狠狠盯了过来,听了韩应这句话很不快活。
薛尧在旁忽然道:“伯伯这句话却是错了,没了女人家,哪里出来咱们这些男儿。”
“哈哈!”
韩应微微一愣,旋即便反应了过来,顿时大笑起来,一时又没做多想胡说道:“大郎说的不错,无论这男儿将来如何顶天立地,都得先从洞里‘卑躬屈膝’的钻出来…”
还未说完,陈氏忍不住脸色一沉道:“你黄汤吃多了?说这些昏话。”
不过转瞬看向薛尧的目光,却更加和善了,这侄儿一定是个懂得爱惜女人的好男儿啊…
薛尧自知失言,他其实只想表达女人不比男人差,真心没别的意思。
柔奴和韩彩娘却听不明白。这也正常,这些古代小娘子的两性知识大多只有等到出嫁时,通过藏在方枕下的几张绢布‘趣图’才能窥得一二。也只有古代或者主席时代,从女孩变成女人的案例,确实是在一个红烛摇曳的晚上发生的故事。到了二十一世纪…哎,洞房花烛今何在,路边旅馆任你开。不论滋味酸或甜,莫忘付清房费钱。
忽然,一直沉默不语的韩文说道:“大郎既然能讲出这般精彩的三国演义,想必也饱读诗书,才气横溢吧?”
薛尧还在心中感慨女孩变作女人的故事,听到这话,蓦然一怔,腹诽道:“如果说整日在网上看古代的历史趣闻也算的话,那么加上穿越后的过目不忘之能,自己勉强也算博闻强识,歪才横溢了。”
不过薛尧想起这韩文露出的不屑神色,这表弟摆明了对自己有点敌意啊。
想想也正常,自己从小就幻想过将‘别人家的孩子’斩于马下,只可惜,‘别人家的孩子’实在是法力高强,一招三千分身术便叫人难以招架。
事实就是这样子的,这两日,韩文整日听闻韩应称赞薛尧,早已不耐烦。
薛尧觑了他一眼,微笑道:“不过是看了几本书,略知道一些。”
这句话算不上自吹自擂,但也不算自认无知。
韩文却误以为薛尧是打肿脸充胖子,嘴角微扬,露出一抹高高在上的笑容,怡然自得问道:“那不知大郎可钻研过九经?”
九经?
薛尧听不懂,只得摇摇头无奈道:“不曾读过。”
薛尧毕竟不是学历史出身的,虽然在网上看的资料许多,但一些细节处也确实无从可知。
就在此时,韩应却忽然沉声说道:“读这些书又有何用?我供你读书这么些年,也不见你能考中举人。”
说到此处,薛尧心下明白过来,这九经想必应该是和科举有关的书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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