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还有半个小时,你们听好了,巷战不像我们原先打的阵地战,非常非常危险,伊万,注意找掩体,成,优先打击德国人的突击炮。”
奥列格靠着坦克内壁,嘱咐着。
“和鲁扎比呢?和鲁扎比怎么样?”伊万扭着头,用手摸着脖子,说到。
奥列格看了一眼伊万,微微叹了口气,说:“不像鲁扎,在鲁扎我们那是在碉堡里,这里,我们要打出去,而且,这里的情况比鲁扎复杂得多,伊万你别掉以轻心了。”
伊万点了点头,说:“再怎么样,也比差点饿死强吧?”
四个人都笑了。
成检查着火炮的状态,说:“奥列格,昨天开会的时候,格拉万不愿意冒失的去战斗,你为什么一下子就回答了呢?”
“格拉万那就是怯战,他是个投机主义者。”谢廖沙听了成的话,评价道。
奥列格抿了下嘴唇,说:“格拉万不是怯战,也不会投机,他不过是害怕自己的三个兄弟会有牺牲的风险,同时也是讨个便宜,让步兵去打头阵。我不赞同格拉万这样的心思,所以就替他答应了。”
伊万抬着眼,看着奥列格,说到:“那你赞同我们有牺牲的风险?”
奥列格轻轻踹了一下伊万的肩膀,说:“如果让你在战后还活着,那才真是冒险。”
大家都笑了,这是奥列格第一次说笑话,三个年轻人很诧异,但还是很开心。
成觉得奥列格其实小的时候还是很和蔼的,脸上的疤痕也不像可怕的蜈蚣了,倒像是被调皮的孩子画上去的一条彩色的线。
“战后我就回家,一分一秒都不耽搁,待在这坦克里这么久,我估计我还没四十岁就要驼背!”伊万揉着自己的肩膀,一边说着一边笑了。
成倒觉得伊万说的不像是笑话,伊万现在肩膀一直都是肿的,而且腰部两边肌肉非常不平衡,一边高一边低,肉眼都能看的出来。
“别胡思乱想了,等仗打完了,你们都可以回家,这片土地,还要靠你们,我都已经太老了。”奥列格语气平缓,好像慈父。
成听到谢廖沙深深的叹了口气,但他还是看着奥列格,说到:“你呢?不如来和我还有娜塔莎一起住吧,我家有不少房子。”
成说完这句话,打了个寒颤,每次他想到自己的父母,都会有这样的战栗感。
奥列格笑了,说:“没事,我离不开军队的,我打了二十年的仗了,等战争都结束的时候,我接受不了和平。”
成看着奥列格,皱着眉头,他不理解奥列格的话,他觉得要是自己的话,那么久的极度疲劳之后,会非常想要一个平静的生活。
伊万倒是没有去思考奥列格的话,他费力的扭过身来,说:“成,你刚说到娜塔莎,我就想知道了,你爱上柳勃卡了么?”
成怔了一下,几度欲启唇,良久才说道:“我不知道,我爱娜塔莎,但我不知道我对柳芭是什么样的感情,我,我觉得娜塔莎好遥远。”
奥列格摇了摇头,他拍了拍成的肩膀,说到:“不要想太多,一定要活着,回家,什么都会回到正常,一切都会。”
成点了点头,却听见坦克壁上传来两声敲击声,他打开舱盖,一名步兵的脸出现了,步兵的脸脏兮兮的,他说到:“坦克兵同志们,行动了!乌拉!”
步兵的情绪真够激昂的,成很开心的笑了。
下午一点五十,顿河风车和乌克兰灰熊一前一后,开出了房屋,步兵们伴随着坦克,也都出来了,他们的团长奥尔佐夫甩掉军官帽,戴上了一柄钢盔,拿着波波沙,也加入了战斗。
除了守在居民楼的战士们,奥尔佐夫把自己的全部力量都赌上了。
几天都出的太阳,雪已经几乎化完了,斯大林格勒的道路非常湿滑,再加上基本都是废墟,坦克走起来摇摇晃晃。
成仔仔细细的观察着,坦克拐上了道路,可以很清晰的看见报社大楼了,大楼一侧已经被摧毁,只有一半还矗立着,成看不到在这墙和废墟之后,是有多少的敌军火力。
两辆坦克在废墟班的道路上展开,顿河风车位于左前,乌克兰灰熊位于右后,一些步兵以他们为掩护,猫在坦克旁边,悄然前进,其余的大部步兵,在废墟后面窝好,时刻准备冲锋。
“伊万,冲!”奥列格踹了伊万一脚,大声地喊道。
坦克猛然的发动起来,引擎的声音轰轰作响,顿河风车碾碎一个又一个建筑的碎片,向报社大楼冲了过去。
机枪的声音猛烈地响了起来,打在坦克身上砰砰作响,步兵撕心裂肺的嚎哭声传进了坦克,成狠狠地按下火炮击发开关,顿河风车猛地一震,炮弹击中报社大楼的墙体,没有穿透,却激起了无数碎片和烟雾。
“乌拉!!!”步兵们在炮响之后,便站起身来,端着枪,拼死前冲过去。
“他们冲早了!”成大声的喊到,“我们还没有干掉德国人的机枪!”
“别管那么多!”奥列格显然也急了,他装好一枚炮弹,大声喊着:“完毕!”
由于是白天,报社大楼又处于向阳面,成根本看不清德国人的机枪阵地是在哪里,他对着报社大楼三楼的一个房间打了一炮,火焰之中,一名德国人被掀了出来,身体插在废墟的钢筋上,扭扭便不动了。
“是狙击手!”成又大喊了一声,此时步兵已经完全被钉死在报社大楼前面的花坛里,任何露头的人,都会被立刻击毙,红军这边居民楼里的据点也开始对报社大楼进行扫射,争取能够压制德国人的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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