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盯着他的眼睛，想顶撞他，于是故作嘲讽般的说：“如果我活不到战争结束呢？”
“我会尽我可能让你和伊万谢廖沙活到战争结束的。”
奥列格说到，语气平和，没有一丝做作。
成的倔强在那一瞬间被瞬间击碎，他怔了许久，身体随着坦克摇摇晃晃。
“为什么昨晚我们要打成那样？”成最后问道。
“因为那种环境，快把我们都逼疯了。”奥列格说，他整了整自己身上的毯子，就那么靠在那里，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集团军才全部抵达克拉斯诺埃梅斯克，这里聚集了大量的部队，战士们被匆匆安排到了破旧不堪的营地之中，甚至连洗澡的设施都没有。
这激起了大家的愤慨，鏖战了数月，身上都臭得厉害，好不容易休息下来了，怎么能没水洗澡呢？
抗议被上级压了下来，理由是：“仗还没打完，洗什么澡呢？”
大家都泄了气，但当天下午还是有几个人跑到了临近的波尔河里洗澡，结果被巡逻的士兵抓了回来。
然后，所有的人就看见几个裸体的大男人，捂着自己的裆部，深一脚浅一脚围着破败的营地做惩罚性的跑步。
好多人都跟在他们后面，打趣他们，几个大男人面红耳赤，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欢笑。
结果这事儿被坦克旅旅长知道了，他下令所有的人，都跳到波尔河里洗一洗，就像当初伊凡下令所有的俄罗斯人都跳进伏尔加河受洗一样。
此时的斯大林格勒已经非常冷了，波尔河河面结了薄薄的冰，大家在用毛巾擦红了身子之后，互相推搡着跳进了冰冷的河水之中。
没有肥皂，河水也不太干净，散发出古怪的焦味，但大家玩得都很开心，扑腾着水，互相打闹着。
等成从水里钻出来的时候，他感觉身上每一寸骨头的压力都已经被释放了出来，身上的皮肤红红的，冒着热气。
洗完澡之后，后勤人员又给战士们送来了冬季棉服，衣服像是回收的，但洗得很干净，散发出肥皂的香味。
大家一阵又一阵的欢呼，把衣服穿好了，在河边的树林里打闹，指战员们看着这些战士，也加入了进来。
深秋的白桦林，落叶在黑色的土地上堆积，仿佛柔软的地毯，战士们光着脚在上面踩着，不知道是谁拿过来一个动物膀胱做的皮球来，很多人就追着球踢了起来，兄弟们相互推搡着，倒在了地上，哈哈大笑。
成和谢廖沙合力把伊万压在了地上，成看着伊万涨红的脸，不停地咯吱他，伊万被谢廖沙控制住双手，没办法还击，只能嗷嗷的求饶。
成觉得自己身上都酥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还是笑哈哈的挠着伊万的腰。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耳朵刺了一下，他腾出手来摸了一下，什么都没有摸到。
成停住了，他抬头看着天空，黑色的树枝横在天空中，把阴沉的天空划出美丽的图形。
“雪，是雪，冬天，要来了，斯大林格勒的冬天，要来了。”伊万也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一字一顿地说着，一个转身，又把谢廖沙压住了。
谢廖沙也不反击，任由伊万压着，看着漫天的雪花，像撕碎的云朵一样，漫天的压了过来。
成靠着伊万，看着依旧喧闹的兄弟们，伸出了手，一片雪花在他的手掌的热气中环绕着，他想起鲁扎的巷道，又把手缩回来了。
半融的雪片飘落在落叶丛中，消失不见了。
号声响起，成知道，斯大林格勒的的战斗，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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