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坦克兵们便接到了调令,所有坦克集团军的战士都离开阵地,撤回后方调整,64集团军的步兵部队也撤离阵地,同64集团军大部队集合。
这天是十月十一日,天气极为的阴沉。
坦克兵们和步兵兄弟们告别,成看着他们穿着单薄的衣裳,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后来,在库尔斯克会战中,成再次碰上了那位汉子步兵,在战地医院里,他的双腿刚刚被截肢,他告诉成,杀害斯莫琳的凶手第三天便被抓住,一被送回原部队,就被他和兄弟们活活用拳头打死了。问其为什么要杀害斯莫琳,当时几乎已经崩溃掉的凶手坦诚说是强暴不成,只好用腰带将斯莫琳残忍的勒死。
谈到那夜的打斗,汉子盯着自己残疾的双腿,良久才说:“我们在那个鬼地方待了的太久了,都疯了。”
成坐在坦克里,一言不发,天气真的很冷了,他把毯子裹在腿上,但还是冷得直打颤。
成把双手交叉着放在袖子里,摩挲着手腕上戴着的东西,一块女式手表,一根浅紫色的丝带。
一个是笃定的幸福,一个是逝去的美好,都不能忘,都不能丢。
成叹了口气,和奥列格说起了那天的空袭。
他没有去回忆那悲惨的一幕,只想摆脱心头的恐惧。
“奥列格,我发现,没有坦克,我什么都不是,那次在斯图卡冲过来的时候,我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奥列格看着成,眼神里有种慈爱:“我也一样,谁都没办法真正克服那种恐惧,只不过是程度不同罢了,我们待在坦克里,不是直接面对轰炸,自然对那种情况很陌生。所以,你太恐惧了是因为你根本不了解那种恐惧罢了。”
成自嘲地笑了下,说:“如果我是步兵,或者高炮兵,大概会不那么陌生吧。”
奥列格拍拍成的肩膀,说到:“人的恐惧感都来自于不了解,在于不习惯,要不然,没什么可怕的,再说了,你没听过步兵和高炮兵怎么咒骂那些德国飞机的么?他们怎么可能不怕?”
成点点头,钻牛角尖似的问道:“有什么越了解越恐怖的东西么?”
奥列格怔了一下,然后决绝的说:“有,很多。”
“比如呢?”
“实情,就像我们在哈尔科夫一样”奥列格转脸看着成,说到,他的面色非常严肃。
成想到在那块被包围的时候,如果大家真的知道部队基本被剿灭的糟糕状况,真的不排除有些人会崩溃吧。
“还有呢?”成问。
“成,你才二十多岁,这不是你该考虑的,等到了时候,你自己就明白了。”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我想到很多时候,长辈都是说:你长大了就知道了,等你经历了就明白了。
这是搪塞么?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我。
成有些不愉快,他真是有些倔强。
奥列格则看着成,神色忽而严厉,忽而柔和。
他突然说到:“成,你有想过成为一名指挥员没?”
成一愣,看着奥列格,似乎不太像是在开玩笑,就摇摇头。
奥列格笑了,他笑的样子在成看来很诡异,奥列格说:“成,等我们胜利了,就可以是有指挥员的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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