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掌门跪在后面,低声叫了声。
“走吧,都走吧!别再回来,这里将沦为废土,出去以后也别再以云罗宗自称了,从此没有云罗宗,以后也没有了,这是报应,因果轮回!走吧,让他们各自领了东西便各自散去吧!”师叔祖盘坐在地上,沉声说道。
“师叔!”“师叔!”“师叔!”一旁的执事和长老纷纷叫唤着。
“此事莫提,你们各自散去吧!记住以后无论身处何地,切莫再说自己是云罗宗的人!至于这些孩子,你们各自带些走吧,都是好苗子,假以时日或许······没有或许了,都散了,蛮夫和夕逸两人留下,我还有些话说,其余都散去吧!”师叔祖慈祥地看了四周逐渐赶来的云罗宗的弟子,然后转眼看了下掌门和那些长老、执事,最后才点名将我和蛮夫留下,挥散了众人。
“前辈!”我来到蛮夫面前,然后将他拍醒,再安静地向云风子走去。
蛮夫摇了摇昏沉的头,然后一下子惊起,看了看离去的众弟子,又看看我,再看看师叔祖,之后才老老实实地跟了过来。
“蛮夫,你蛮族现在只剩你一人,我以你族之名命你之姓,是想让你铭记自己的宿命,我不愿你从小活在仇恨中,更不求你成为绝世强者,只望你平平安安活着,带着你之血脉传承下去,终会重现你族之辉煌,可惜,时不待我,这是你之一族的传承祖器——蛮斧,不要辜负你爷爷的和你蛮之一族的期望,莫让蛮族断了传承!”云风子从袖子中取出一把巴掌大的铜斧,然后扔了过去。
蛮夫默然,不再如过去般嬉闹,安静地接过斧头,然后楞在那里,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更多得是对未来的惶遽,这比被师兄弟们欺负更加无助,因为使命,因为宿命,因为孤独······
“不要记恨你的师兄弟,你可知,每次欺负你需要下多大决心,不是他们偏心,只欺负你,他们都是为了你好,想为你打下垒实的基础,因为你蛮之一族只修肉身,不修法,更不屑神通,是故天生与道相勃,否则以你的天赋早已不是先天,更不会一困就是五年。此去,你师兄弟再也不能暗中庇护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体悟你手中的斧头,那是你蛮之一族传承至今的祖器,更要切记不要将之暴露在外人面前,人的贪念是无尽的,你蛮族就是因此招来灭顶之灾,没有绝对的力量守护,那么拿在手中的绝世宝贝将是催命符。”风云子语重心长地对着还在发愣的蛮夫说教道。
“啊!啊!”蛮夫突然大叫道,然后冲天而起,飞向远方,眼中的泪水不住横流,那声声悲叫,使人闻之不忍。
“让他好好静静吧!其实我最看的人还是你,可惜你终还是没有拜我为师,我也不能将云罗宗的一些秘法传授给你,也罢,也罢,这是我云罗宗的命。要知道在数千年前不说渡劫期的先辈,单单合体期强者就有数位,更别提大乘期和元婴期高手,宗内门徒更是天资惊人。所说数千年来,我宗曾断了三次传承,更曾差点被灭宗,天怜我宗,每次劫难过后终会出现绝世奇才勉强将云罗宗传承了下来,可终是伤了根本,没落到我师傅这代便已经只能算是小宗门了,传到我时,我师傅寿元将近,从此宗内再无元婴修士坐镇,这是多么的悲凉!这是我宗传承下来的一些前辈手札,算不上什么宗秘,你拿去吧,也算是结个善缘,若以后遇到云罗宗的门徒,照看一二就是了,虽然以后我宗算是散了,但骨子终还是刻有云罗宗的印记。”云风子郑重地从袖中摸了一会,掏出一本金黄色的手札,然后扔了过来。
“我不能保证什么,大恩不言谢,只要力所能及,我定会极力帮助的。”我没有去看那手札,抬起唯一能动的右手接过后,小心地放入了储物腰带中,然后看着云风子,轻声说道。
“我以为你就是我宗这代的崛起者,可惜终还是迟了,以你的慧根,未来强者终会有你一席之位,不求你什么,只望能照拂下我宗的后人!等蛮夫回来,你俩便离去吧,越远越好,从此别在人前提起云罗宗,那将会是无尽的祸端。此地魔窟将要临世,此罪数千年前就已经找好了替罪者,如今,用我这半废之人结束数千年的恩恩怨怨,从此便烟消云散吧,数千年来我们已经承受地够多了,是时候让那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烦恼了。”云风子挥了挥衣袖,沉入了地底消失不见,最后余下声似解脱,似叹息的喃语。
我目送着风云子消失,然后对着他消失的地方深深拜了一下,此人值得一拜,无论是那一道菜的造化还是那珍贵的手札之恩,都值得一拜,更别提此人的大义。
三天后,蛮夫一脸沉重地飞了回来,然后向我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似这几天,一下子成长了许多,许是想通了什么,或许是接受了什么。
“走吧,前辈让我等你归来,然后一同离去。”我看了看成熟了许多的蛮夫,然后再对着地面拜了一下,便先行离去了。
蛮夫深深地看了一下四周,然后沉声道:“师叔祖,我会好好地活下去的。云罗宗是我的家,过去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我不知道这里将会发生什么,但我知道留下来没有用,不过我会回来的,一定!不知道那时候回来还能做些什么,但当我回来之时,必会灭了风野宗,还有那些给云罗宗带来灾难的势力,我会让他们知道云罗宗,不可欺,不可辱,欺之,辱之,必灭之!”说完,跪倒在地,顺着我拜地地方,重重地磕了九个响头,将地面磕出了深深的头印,之后头也不回地向我走得地方飞去。
云罗宗的弟子,将死去的弟子埋葬后,也在这三天陆续离去,每人带走了一杯土,更带着对云罗宗的记忆,慢慢消失在天边,各奔东西,因为他们记住了风云子的话,传承下去,即便是不在以云罗宗自称,但灵魂还是云罗宗的,甚至血脉中也流淌着云罗宗的血液,为了更好的传承,在各自地珍重声中从此各奔四方,谁也不知道未来还有没有再见面的一天,但他们记得自己出自云罗宗,带着云罗宗的希望和传承离去。
我不急不慢地在半空中漫步,待到蛮夫追上后,又绕着云罗宗飞了一圈,最后停在厨房门口,那里已经成为了废墟,熟悉的灶台没了,握熟了厨勺和大锅也没了,有得只是这些天快乐和记忆,不过有这些就够了。
以我如今筑基期的修为,在见识了金丹期、元婴老怪,乃至那深不可测的武魔的手段后,对未来更加的迷茫了。无论有无意识到,不可否认,世人都在追道,哪怕所追的道各不同,也不能说谁的道就是错的,魔道、仙道、佛道、妖道以及人之道,谁又能说得清呢?可什么是道,凭什么划分,又凭什么冠之正统,将其余划为左道?我抬头看着天空,又低头望着自己的手掌,无意识地在空中比划着什么,似抓到一丝灵感,又发现什么都没有。
“走吧!我们去西方,那里或许会有一些答案,还有我想变得更强,唯有不断战!与人族斗,不若与异族斗!我听闻西方有数之不清的种族,一些甚至比妖族更奇形怪状,更是强者如云。或许现在,我只有先天修为,但是我相信,只要领悟些许我族祖器,必能让我修为突飞猛进,和我一路西行可好,林大厨?”蛮夫看着比他更加孤寞的人影,出声询问道。
“我本来就是想西行,可惜出现了小状况,修为被封,幸得你之助,否则必要吃尽苦头。既然你欲西行,那自然再好不过了,可是,以你现在的修为,还是等等吧,且等我教你几手保命的绝活再在妖兽中好好磨炼一阵子再说。”我收回自己的目光,然后微笑地看着蛮夫,如果有以前的学生看到,绝对会知道,这笑,太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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