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欲死欲仙,快活不比!”
他双目圆睁,如铜铃斗大。周身肥肉晃晃乱颤,丑恶可怖。苏绯烟芳心惊惧,自晓得
这妖儒凶威。顾湘儿见他周身鬼气森森,心中也不禁生出一阵厌恶。
弈夕心中大骇,暗道不妙:以端则老祖的修为,湘儿必然不是对手。他强忍丹田剧痛
,倒逆气脉。腹中绞痛阵阵,他冷汗涔涔如浆。运行良久,却无往日那般迸发赤火真元
。他脑中电光陡亮,方才记起那“苔原冰蚕”性最喜阳,此版御使赤潮吐浪诀反倒助纣
为虐,为虎作伥!
厉鬼嚎叫如哭,漫天盘旋。蓦地弈夕哈哈大笑:“老妖儒,没本事与弈夕相斗,便要
欺负两个弱智女流。亏你还是声名赫赫的前辈!当真可笑,当真可笑!”端则老祖听他
这般讽刺挖苦不禁勃然大怒,当下冷笑道:“妙极,妙极,臭小子口蜜腹剑,今日老祖
却要看看你还有何能!”
他愤然怒喝,周身黑雾腾腾如沸,却闻漫天鬼哭戛然而止,一道乌光快逾电闪,汹汹
而来。“砰!”似有焦雷炸耳,轰鸣剧抖。气光当胸激撞,弈夕纵声大笑。陡然被那气
浪生生撞飞。
他大笑如狂,只听得耳畔传来阵阵风声,和她焦急呼喊。但觉百骸欲散,似要将他生
生撕裂。可五脏六腑间,那噬心疼痛青却减弱大半。弈夕心中一喜,但觉经脉间真元微
微流动,仿佛冰河解冻一般。
忽的脑中电光一闪,登时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他暗暗思忖:是了,万物皆分阴阳五
行,那“苔原冰蚕蛊”性喜阳极必然厌恶阴极。端则老祖真元阴毒狠辣,却正符合阴脉
真元,两相调和,是以腹中冰封感觉立时减弱大半。
他悟通此理,不由欣喜若狂。当下暗念法诀,御使黑水真元。端则老祖见他默然不语
,直以为他已是强弩之末,坐以待毙,当下张狂怒笑。苏绯烟芳心焦灼,却再也不顾害
怕向他跑去。
顾湘儿稍一倏忽,见她焦急跑去立时也御风追去。弈夕心中暗喜,但觉五脏六腑的刺
痛渐渐消散,丹田真元如河冰解冻,汩汩流转。他看着骄横嚣张的端则老祖,心中不禁
生出一计。
黑水真元缓缓凝滞,几近静止一般。他眉峰上寒霜涔涔,却并无半点异状。端则老祖
“嘿嘿”冷笑:“臭小子,老祖没耐心再陪你玩了,还是收拾掉你,再去好好疼疼那两
个女娃!”
他信步闲庭,徐徐而来。但见乌光陡然汹汹炸涌,蓦地四野阴风呼啸,立时生出无数
阴魂厉鬼。
蓦地弈夕纵声大笑,他周身黑光盈盈,青龙剑剑芒迸涌,宛如滔天骇浪生生扑来。赫
然正是水族术法“骇浪滔天”!端则老祖心中一惊,却已然不及。只得全力硬撼,力拼
浑厚真元。
弈夕纵声长啸,意如日月,气如潮汐。霎时间气兵互御,光焰交织,似喷薄的熔岩冲
天迸涌。“乒、乓!”气浪滚滚如爆,霎时间四野狂飙呼啸,似利刃般生生刮过。
众人衣衫猎猎,齐齐一震。端则老祖如遭万钧重锤,一时间胸膺气血翻涌如沸,那黑
雾陡然散去大半。弈夕越战越勇,青龙剑大开大合,绚光爆舞。“噗!”端则老祖当空
怒喝,却见血雨腥风当空抛洒,他右臂连衣被弈夕气刀齐齐斩下。
四野血流如注,腥风阵阵袭来。苏绯烟雪肌骤白,但觉腹中滚滚翻腾,险些呕吐出来
。端则老祖状如癫狂,嘶吼大叫。却见血舞蓬空而起,乌光滚滚雷动。霎时间,各色彩
虫振翅扑腾,盘旋飞舞。
弈夕纵声朗笑,青龙剑剑啸龙吟。蓦地金光炸吐,势若开山裂石,劈星斩月。但闻四
下里“嗤嗤”大响,无数彩虫纷纷掉落,化为汩汩血水。
顾湘儿娇靥一肃,脆声道:“弈大哥,湘儿助你一臂之力!”却见她黄衫猎猎,周身
橙光炸涌,掌中立时闪出一道紫电。端则老祖急怒攻心,已然失去理智。兀自发狂大作
,却见黑雾滚滚,汹汹向弈夕扫来。
那招式狠辣雄浑,有去无回,却都是拼命的术法。顾湘儿轻叱一声,疾光金木刺电闪
飞射。“嘭!”气浪如爆,蓦地轰然炸响,端则老祖怒喝连连,当空撞飞。周身黑雾腾
腾震散,黯淡无光。弈夕毕集真元,碧光潋滟炸涌,势如咆哮的青龙怒舞而去。
“啊。。。。。。”端则老祖愤然惨叫,左臂陡然齐齐断裂。霎时间血雨蓬空,腥风四作。
苏绯烟芳心一紧,立时晕了过去。端则老祖怒焰冲天,但见他周身乌光爆涌,势如汹汹
烈焰瞬息怒涨。狂飙呼啸,无数厉鬼、阴罗齐齐嚎叫骇人心魄。
顾湘儿轻叱一声,疾光金木刺霞光爆吐,轰然大响。端则老祖咿呀怪叫,却不躲闪。
却见四野厉鬼阴罗化虚为实,汹汹而来。“砰!”气浪如爆,冲天卷起。疾光金木刺霞
光黯淡,顾湘儿娇喝一声,只觉胸膺如堵,呼吸一窒,陡然沁出丝丝鲜血。
弈夕见她受创,不禁怒声大喝。蓦地碧光炸涌,势如天河崩泄,山摇地陷。霎时间气
浪滚滚,猛然卷涌。端则老祖咿呀怪叫,被那气浪生生撞飞。弈夕暗念御风诀,立时电
闪飞离。
“湘儿!”弈夕抓紧顾湘儿玉腕,立时将她拉入怀中。他乌发乱舞,迤逦飞腾。顾湘
儿只觉阵阵温热气息陡然传来,不禁娇靥生晕,芳心羞涩。当下低语道:“谢谢弈大哥
啦!”
端则老祖呼啸冲来,周身黑雾腾腾,竟比方才还要稠密三分。弈夕先机尽失,只得御
剑抵挡。顾湘儿修为低浅,方才被他一撞体内气血翻腾如沸,真元停滞不转。
她杏目顾盼流连,眼前男子面如温玉,乌发飞扬。青衫猎猎卷鼓,气剑潇洒随意。她
芳心痴醉,娇靥生起阵阵涟漪。更是一阵恍惚:他还真是英俊呢!
弈夕纵声长啸,青龙剑金光交错,叠涌如狼。赫然正是金族术法“山河倒泄”。端则
老祖此时盛怒发狂,招招有去无回,不死不休。霎时间气浪滚滚如爆,当空炸响。顾湘
儿娇喝一声,更是呼吸如堵,气血一滞。
弈夕如遭万钧重锤,周身经脉焚痛如灼。瞬息间,气刀相撞不下百合,那黑雾也渐渐
消散。端则老祖怒焰熄灭大半,却已开始冷静。他当空怒喝,周身余光如焦雷炸裂,瞬
息间,已然逃出百丈之外。
弈夕气机涣散,真元一时耗竭。再欲上前追击之时,已然不及。只得看着那妖儒怏怏
而去,愤愤不已。
姹紫嫣红,一岁枯荣。夜风习习而过,枝头枫叶纷纷下落。那片片落叶仿佛无数的舞
蝶盘旋飞腾,翩翩起舞。
弈夕抱起苏绯烟,道:“湘儿,城中战火纷乱,弈大哥身负要职,自当肃清匈奴蛮兵
。战场太过血腥,而且弈大哥无暇他顾,你和绯烟还是先去将军府避一避吧。”
顾湘儿双瞳剪水,柔声道:“弈大哥也要小心,湘儿和姐姐等着你回来一同去看北国
雪景。”
苍穹漆黑如墨,她双眸如秋水盈盈发亮,那娇靥微微生晕,泛起芳心鹿撞。只是天色
昏暗,四野吵杂,谁也不曾留意那如火娇靥,更不曾留意那微微颤涑的言语中,暗藏的
点点心事!
便也如远处的浮云,稍纵即逝。
弈夕亲昵的刮了刮她的鼻翼,朗声笑道:“小丫头,好生贪玩!君子一言九鼎,待破
了匈奴,弈夕禀明代王,辞官他去。我三人一同浪迹天涯,去看北国万里冰封的‘浪潮
’!”顾湘儿娇笑颔首,但见流光四溢,迸发天穹,二人已向上党城迅疾飞去。
战火滚滚,硝烟弥漫。城中绞杀一团,刀光剑影。到处是喝声、打骂声、金铁交击的
“砰砰”声。。。。。。四野寒意杀气凛凛,血流如河汩汩。更有尸横遍野堆积如山。举目望
去,一派萧杀,满目疮痍。度里西风霜至,灯火阑珊。
流岚淡舞,烟雨蒙蒙。
峰回愁肠百结,珠泪婆娑。
却道是,秋夜萧瑟,何处诉说。
霖雨飘摇,万卷乌丝,纷纷扬扬,浩浩汤汤。那苍穹上云霭萦绕,残月稀照。偶尔传来几声低沉鸦叫。
“嘎。。。。。。”
草屋中火光微微摇曳,奕夕轻轻拥着怀中的绝代佳人。那女子雪肌中微微沁出几分细嫩粉艳,她修眉端鼻,淡靥开妍,恬静似谪凡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
云卷了夜,风扬过月。
奕夕背倚土墙,连日激战早已疲惫不堪。因为心中一直挂念她的安危,未有时间可以好好休息,此刻见她呼吸悠长,脉象平和,心中不禁大定。恍恍惚惚间,只觉神游太虚,似见周公。
轻岚淡舞,跃于长空。
雨丝飘摇,苏绯烟蛾眉轻轻蝉动,藕臂舒展,缓缓睁开朦胧睡眼。那似水秋波中精光隐隐,含而不露。她缓缓回首,但见那轻轻拥着她的男子面如温玉一般俊朗,不觉心神荡漾。
她轻轻抬起蜷首,远远望见乌云落处,剑峰兀立,古木参天盘桓。芳心不禁一惊:为何自己陡然间竟能看得这么远?
奕夕本来睡的也不甚塌实,但觉周身轻轻颤动,立时惊醒。方睁开双眸,却见她坐于怀中,静静望着窗外落雨。
他轻轻舒展双臂,温柔似春风一般将她拥紧。苏绯烟但觉那热力隐隐传来芳心不觉一惊,随即笑道:“小色狼,刚刚醒来便要欺负姐姐吗?”奕夕头枕香肩,只觉淡淡处子芳香萦绕鼻息,听她这般与自己撒娇不禁呵呵一笑。
苏绯烟幽幽道:“刚刚好象睡了很久,只觉得片刻间便逾越千年。梦中渡厄夜虚,忽然便觉得经历了好些曲折。可醒来时那些记忆、印象陡然间便消失不见了。”
奕夕大力嗅着发丝芬芳,那阵阵拂过的热气直惹得她咯咯脆笑。苏绯烟纤手扯着奕夕耳朵,道:“臭小子,也不知为何,一觉醒来之后在这漆黑深夜中竟能看清极远处的事物。”
“噢?”奕夕剑眉轻挑,心中暗自凝思。“恩。”苏绯烟微微点首。
奕夕顿了顿,少时道:“可能是那蛇胆的缘故吧。”
“蛇胆?”苏绯烟芳心一惊,问道。
奕夕微微点首,便给她讲起那夜她中毒之后,他孤身独斗蟒精,取胆成药。苏绯烟蛾眉低蹙,听他略略讲起南峪谷独斗蟒精时,芳心不禁一颤。那妖蟒凶猛阴毒,力大无穷,那夜她亲眼见识妖蟒淫威,又怎会只因为他寥寥几字,便不知其中凶险。
但听得奕夕大佳赞赏那救她的姑娘时,不觉芳心一酸。奕夕见她杏眸半嗔,樱唇半翘不禁呵呵笑道:“好姐姐,原来你是个醋坛子。”苏绯烟雪腮生晕,娇哼一声。葱白玉指在他臂上使劲一拧,道:“谁稀罕吃你的醋了。”奕夕故意抬高音调,问道:“绯烟说的可是真话?那我可要去找那位姑娘好好谈论一下琴瑟陨笛。。。。。。”他还未说完便又被她狠狠跺了一脚。
“呵呵。”奕夕微微笑笑,手指轻轻摩挲,道:“不过是句戏语,你还当真,看来日后应当叫你醋坛子了。”苏绯烟娇嗔蹙眉,却又不依。奕夕看着那清澈如秋水一般的眼波柔声笑道:“蛇胆明目,更何况还是只修道有成的蟒精,想来这天地精华也都融于五脏六腑,七经八脉之中。今番这双明眸可要比那传说中的‘隋珠’还要耀眼了。”
苏绯烟娇声笑道:“我可不要给你当灯笼使。”奕夕剑眉轻挑,故作诧异,问道:“是吗?这可由不得你了。书上说三从四德,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君有命,醋坛子焉敢不从!”
苏绯烟蛾眉捣扫,道:“谁要嫁你这只色。。。。。。”那狼字还未说出便被生生咽在唇间。奕夕紧紧拥着怀中女子,舌尖轻启贝齿,恣意吮吸香津。苏绯烟只觉周身一阵酥麻,意识也渐渐恍惚起来,但被他紧紧吻住不禁嘤咛**。她雪腮生晕,蛾眉间愈发妩媚。但觉周身酥麻无力,立时软软倚在奕夕怀中。
屋外霖雨绵绵,屋内柔情旖旎。那泄落而下的天水,缓缓汇集,并滩成流,沁满连天芳草。
夜阑人静,四际无声。只有沙沙的叶响,低徊的落雨。
夙夜雨水过后,东方渐白。七彩虹桥陡然横跃遥遥天坠,泛起霓光绚芒。缓缓金乌大盛,卷起万道晨光,奕奕夺目。林间百鸟争鸣,啾叽脆啼。嵩草展枝,露水荧彩,绿郁抽叶,花香馥馥。
天地间,赫然正是一派清新舒爽。
林间青光西洒,二人简单梳洗之后便出来寻觅食物。小径泥泞,方一落脚便激起无数浆珠,飞溅四散,荡漾半空。“呵,就是它了。”奕夕爽笑一声,足尖点地,借势跃起,便如大鹏展翅一般迅疾飞掠。那只野兔长耳微微颤动,还未及反应便被他抓获。
正这时,眼前蓦然白光一闪。凝神望去,却是一只狐狸。那狐狸周身雪白如玉圭,眉心处一点银牙淡淡化开。长尾柔顺披下,裹着大半身躯,一双狐眼汪汪如水,似有淡淡哀愁一般。
奕夕凝眸而视,但觉脑中蓦地一阵钟鸣,那汪汪如水的眼眸竟与那白衣白影的女子这般相似。思绪飞转,那张凄凄笑靥立时涌上心潮。
苏绯烟快步从后赶来,但见一只白狐矗立林间。也不知为何,方一看见,竟觉得与它甚是亲切。“切莫伤了它。”苏绯烟急切道。奕夕微微点首,心中一奇:这白狐当真胆大包天,见人来了不避不逃,反而与之对峙久久不走。
苏绯烟莲步轻移,缓缓走了过去。那白狐静静看着她却也不知是何想法,苏绯烟柔和笑笑,那笑容便温暖春风一般沁人心肺。她伸出纤手,轻轻扶了扶白狐额头。那白狐狐眼迷离,身躯微微颤动,立时警惕全无。
奕夕不由一呆,随即爽声大笑,但见那白狐紧紧盯着他手中野兔,立时问道:“狐兄可是觉得饿了?”那只白狐恍若听懂一般,嗷嗷轻叫。那叫声如泣如诉,哀绵曲还。奕夕心中一惊,更觉它与那女子极为相似。
但见袅袅炊烟,缭绕古村。奕夕架着火堆,不停翻烤着枝上野兔,香气四溢扑鼻,迎风而来。苏绯烟纤手轻轻抚摩白狐皮毛,却是对它分外喜爱。那只白狐臃懒躺在嵩草上,盯着二人看个不停,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奕夕自幼无父无母,浪迹天涯,却也练就一手好厨艺,那三只野兔在他妙手调制下立时发出阵阵香味。但见野兔都被烘烤金黄,奕夕方才停止翻转。
“好了!”奕夕朗笑道,随即抓起两只野兔递与苏绯烟。那只白狐轻啸几声,蜷起身子便埋头吃了起来。苏绯烟伸出葱白玉指轻轻剥皮,细细撕咬,但觉那兔肉外松里嫩,一股淡淡清香化于唇间,一时间竟然回味无穷。
日光遍照,紫烟生起。那白狐风卷残云一般,片刻间便将烤兔吃了个干干净净。它轻吐红信,可怜兮兮看着苏绯烟手中的烤兔,似乎意尤未尽。苏绯烟见它这般样子不禁莞尔笑道:“这也给你吧。”
白狐轻扫长尾,似撒娇一般轻轻蹭着苏绯烟。奕夕看着她柔声问道:“还饿吗?”苏绯烟微微摇首,笑道:“臭小子,当姐姐是猪不成?”
“呃。。。。。。”奕夕兀自打了个响嗝,近日来连番激战也无暇顾及吃喝,每每只是胡乱果腹,方才兴致大起,竟也风卷残云一般将烤兔吃净。
苏绯烟明眸含波,见他如孩子一般心性不禁微微摇首,莞尔轻笑。白狐懒散躺在嫩草上,沐浴青光,一只长尾卷在她莲藕一般的玉臂上微微摩挲,直惹得苏绯烟咯咯脆笑。
倏地远处风沙滚滚来袭,白狐微微颤动,片刻后又安静下来。苏绯烟抬首望去,却见那滚滚风沙之中乌光若隐若现,正迅疾掠来。她微微蹙眉,但觉那乌光甚是熟悉。
少时黑光跃至,尘土飞扬。奕夕心中一惊,喝道:“白英!”但见滚滚黑雾散尽,那男子负手而立。那张英俊脸庞仍旧冰冷似寒魄一般,毫无表情。白英素来桀骜不逊,昨日被“苏绯烟”屡屡压制自然极为不服,调息一夜后便卷土重来,再夺墨书。
但见奕夕随意坐在嵩草上,心中不禁疑窦丛生:他既然无事,为何那苏家遗孀昨日会那般凄切忧伤?再一看苏绯烟,却见她神色恬静,分明是一个谪凡仙子,与昨日的惆怅痴女天地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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