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陈仓楚歌起,十面埋伏翁中鳖。
七月流火风瑟瑟,一叶秋枫霜染尘。
金樽烈酒洒热血,明日生寒落朱盘。
碧笛尾琴龙凤鸣,连峰去天几时还!
灿烂秋枫连天而去,姹紫嫣红,光怪陆离。远远望去,仿佛一簇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焰
一般炽盛绽放。清风徐徐,那“烈火”微微摇曳,生起阵阵涟漪。落英缤纷,漫卷翩翩
。那黄沙下,是沉埋的鲜血,流过之处,花开不败。
月光淡然洒落,银波轻弹,绵延千里,仿佛是天地间披上的一层薄薄寒霜。但闻一阵
清泠的笛声,透过竹林深处,悠扬传来。那低声幽韵泠然,艾回涤荡,宛如春蚕吐丝,
细微却又重复的撞击灵魂。
夜风鼓涌,微微沁出几丝凉意。枫林药业婆娑,仿佛滚滚赤浪,翻腾滔滔。他青衫猎
猎如飞,乌发鼓卷乱扬,指间碧竹笛泠光幽幽,笑容离群又落寞。
蓦地乌云滚滚,陡然将天穹遮住。霎时间天地阴霾无光,银波黯淡消散。四野狂飙骤
起,枫叶“哗哗”乱响。弈夕心中一惊,定睛望去,却见那云层稠密阴郁,当下惊道:
“端则老祖!”
那黑雾腾腾,四溢漫延。当空陡然传来一阵刺耳奸笑“正是老祖!”蓦地乌光暴闪,
却见一个奇丑无比的侏儒矗立半虚。弈夕淡然自若,浑然无惧。朗声笑道:“原来是赫
赫有名的‘败阵国师’端则老祖,不知老祖此来,所为何事?”端则老祖听他这般讽刺
不禁勃然大怒,当下冷笑道:“臭小子,老祖当日身体不适,才让你钻了空子。今日特
来取你性命!”
当日他的血玉骨枝被司徒镜打破之后,一直身受重伤。那血玉骨枝是本命法宝,与祭
主戚戚相关,若不是他道法高深,早已反挫逆元,魂飞魄散。
当日他重伤之身,一身修为的确大打折扣。否则以弈夕初窥之境,又怎能将他这般成
名已久的人物击退!纵然剑理高深独步,可修为真元却着实相去甚远,便如天地之差。
弈夕纵声朗笑:“妙极,妙极,弈夕今日必要斩了你这妖儒,为民除害!”端则老祖
当空怒喝,周身黑雾腾腾,翻涌压下。弈夕气沉丹田,暗念御风诀。倏地绚光炸吐,他
当空飞起。黑雾腾腾而下,沉逾万钧巨力。
“砰!”巨响炸裂,霎时间,四野蒿草猎猎,黄沙漫天,竟生生撞出一个深坑。端则
老祖哈哈大笑,森然道:“今日老祖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以报那日阵前羞辱之仇!”他
双袖猎猎鼓卷,乌光汹汹炸涌而出。
弈夕长啸一声,电闪飞驰,掌中素光炽烈,碧木气刀轰然暴闪。端则老祖哈哈大笑,
周身乌光陡然凝成巨盾。“砰!”火星四溅,金铁交击。气浪滚滚炸裂,卷起漫天黄沙
。弈夕只觉当胸如遭万军重锤,憋闷如堵。霎时间,丹田如被炙烤,气血翻腾如沸。
碧木气刀陡然黯淡无光,段则老子森然大笑:“臭小子,老祖定要叫你求生不得,求
死不能!”
但见四野火光腾腾而其,登时传来惊雷般的连天喝声。弈夕心中一惊,举目望去,却
是无数匈奴蛮兵蜂拥而来。他倏忽之间,黑雾擦肩而过,气光陡然混乱,登时险象环生
。端则老祖浓眉轻颤,森然笑道:“你当只你一人懂得暗度陈仓吗!今日老祖卷土重来
,定然血洗上党!”
那笑声阴森可怖,穿云裂石。汉军正自庆贺,但闻城外陡然喝声连片,不禁齐齐一惊
。但见得无数匈奴蛮兵蜂拥如潮,当先一骑飞将纵马狂奔。他冷郁俊朗,白衣白甲。腰
间宝雕弓径自悬挂,手中一把亮银点钢枪宛如梨花飞舞,赫然正是匈奴箭神,不维延邪
!韩猛、门景心中大震,举目四顾,但见城东枫林乌云滚滚,间或迸涌出几道炽亮碧光
。二人相视议道:“奕将军在城东枫林遭了埋伏,必然是匈奴妖儒将他缠住!”
门景沉声道:“奕将被缠,我汉军更不可束手就擒,坐以待毙!”二人当下调度指挥
,索性代军素来训练精良,片刻间便以齐聚守城。
弈夕怒喝一声,青龙剑碧光爆涌,潋滟而生。他意念如织,气兵互御。霎时间,碧光
炸吐炽烈,宛如游龙摆尾,电闪飞腾。端则老祖森然大笑,但见枫林中狂飙怒舞,红叶
纷纷刮落。
黑雾腾腾四溢,似有数不尽的厉鬼阴罗,狞笑大叫。弈夕心中焦急,顾念上党安危。
每每稍一倏忽,便被端则老祖的鬼物两相夹击,险象环生。
端则老祖当空怒吼,黑雾中的厉鬼齐齐咆哮,电闪冲至。弈夕虽惊不乱,青龙剑橙光
爆涌,仿佛飞沙漫天卷起,黄河滚滚崩泄,赫然正是土族术法“炎火流沙”!
端则老祖厉声大啸,粗短五指中陡然多了一只骨杖。那骨杖三尺有余,骷髅上嵌着一
只半月彩石,乌光流波四溢,寒气逼人而生。端则老祖森然冷系,蓦地乌光炸涌,层层
迸射,那厉鬼骷髅倏然膨胀如球,张牙舞爪。
“砰!”骷髅当空炸裂,一股腥臭墨汁四散飞溅。端则老祖哈哈大笑:“臭小子,滋味
如何?”那如球膨胀的厉鬼阴罗立时呼啸而上。
他意如日月,气如潮汐。青龙剑大开大合,仿佛星河倒泄,天地崩坼。但见四野绚光
炸吐,五属气刀间或迸拥,夜虚姹紫嫣红,光怪陆离。那无数骷髅厉鬼“嗷嗷”惨叫,
齐齐炸裂。霎时间,腥臭墨汁有如暴雨滂沱,骤然降落。但听一阵“嗤嗤”声响,无数
秋枫竟一瞬间化作枯叶,弹指萎蔫。
弈夕稍一倏忽,青衫被那墨汁溅到。但听“嗤嗤”乱响,肌肤上陡然传来一阵锥心疼
痛。端则老祖哈哈大笑:“臭小子,这‘苔原冰蚕蛊’滋味如何?老祖可是精心为你准
备的!”
那“苔原冰蚕蛊”取自塞外冰野,由三十六种毒虫沁养调制,毒性阴寒,剧毒无比。
中蛊者周身真元凝滞,直至冰封而死。
弈夕纵声大笑:“小小蛊毒,又能如何兴风作浪!老侏儒吃你弈爷爷三百刀!”气刀
汹汹迸涌,排山倒海,穿云裂石。端则老祖不怒反笑:“老祖倒要看看你还如何使出气
刀!”
他心中一惊,但觉体内真元陡然凝结不动,仿佛河水冰封一般。蓦地周身一阵森然寒
意,片刻间,竟有银霜淡淡生出。弈夕心中大骇,当即长啸一声暗暗御使赤火真元。丹
田气海静息,陡然传来一阵剧烈绞痛。
他真元一时不接,险些失足跌落。端则老祖哈哈大笑:“老祖忘了提醒你,这‘苔原
冰蚕蛊’与其它冰蚕不同。虽生于寒极,却最喜阳火。你这般御使赤火真元,它们定然
欢喜得不得了,老祖也要谢谢你善待老祖的宝贝!”
弈夕心中怒极,朗声笑道:“既然如此,弈夕必然投桃报李,好生招待一番!”可丹
田静如死海,周身一阵麻痹。但觉五脏六腑之间如遭针芒,刺痛锥心,登时沁出丝丝鲜
血。
端则老祖哈哈大笑:“臭小子,再过半个时辰,你的五脏六腑可就要被‘苔原冰蚕’
吃光啦!”
弈夕稳住心神,强忍腹中剧痛,御风飞驰。青龙剑龙吟雀跃,赤光如晕开的层层涟漪
,汹汹迸涌。他周身火光腾腾,脸色却素白如雪,嘴角鲜血丝丝沁出,更显疲态。端则
老祖森然大笑,闪转腾挪,却不与他正面交锋。
弈夕心中震怒,青龙剑剑光爆舞,大开大合。四野乌云腾腾,瘴气汩汩。端则老祖魅
影电闪,狰狞大笑。他克敌不能,反而拖延多时。但觉周身阴凉如冰,冷汗涔涔而出。
眉宇也渐渐凝出淡淡寒霜。
弈夕胸膺如堵,但觉周身如遭万钧重锤,似要将他生生撕裂一般,剧痛攻心,真元更
是一滞。青龙剑剑光黯淡,气势大减。端则老祖双眸凶光毕现,冷笑连连。滚滚黑雾凌
空拍来,似万顷烟波排山倒海。
弈夕胸膺如堵,呼吸一窒,蓦地吐出数道血箭。韩、门二人戎马多年,历经无数战火。此时临阵生变,方显老将风范。二人沉着冷静
,从容不迫。当下调集三军,点齐将校。代军训练有素,但闻号声阵阵,立时整装待发
。上党城原有兵将数万余,此时再加上弈夕这枝人马,总计不下七八万。虽不能反扑掠
地,但依城驻守,却也并非难事。
上党城飞箭如雨,流矢漫天。匈奴蛮兵全然无惧,视死如归,潮汐般的滚滚来袭。韩
、门相视而议:“匈奴身穿藤甲,不如已火攻之!”当下擂鼓滔天,汉军转为火矢。匈
奴蛮兵多是轻甲戎装,此时火矢飞舞,稍一触身便会汹汹暴起。片刻间火光交织,陡然
多了无数火人。
匈奴蛮兵咿呀大叫,但见四野血如雨下,尸横遍野。举目四顾,更是满目疮痍,天地
变色。不维延邪怒喝如雷,纵马飞腾。恍若腾云驾雾,电闪而来。宝雕弓弓弦怒张如月
,飞箭风驰电掣,似流星骤然划下。
但听几声闷响间或传来,霎时间,鲜血如蓬飞怒舞的红莲,当空绽放。那支支羽箭弹
不虚发,中者应声而倒,片刻间城上也滚落十数个大汉健儿。
韩猛勃然大怒,当即喝道:“来人,先把那‘箭神’给我射成刺猬!”众将士义愤填
膺,当即拉弓张弦,猛然射出。霎时间,羽箭铺天盖地,宛如飞蝗骤雨一般黑压压的袭
来。
不维延邪面不改色,望着飞来的箭雨只是冷笑连连。他坐下白马风驰电掣,轻松躲过
箭雨流矢。众蛮兵大喝赶至,众人抱着巨大木桩“砰、砰!”怒击城门。霎时间木屑飞
溅,颤然大动。
火光宛如长龙腾挪,天地俱是一紫。蓦地狂飙骤起,阴风呼啸,四下萧杀一片,再无
寂静。
清风徐徐,蒿草摇曳。但见万里长空橙光爆涌,宛如流岚曼舞,飘摇绵延。正是苏绯
烟与顾湘儿迤逦飞腾。顾湘儿流波顾盼,娇声笑问:“姐姐,刘大哥不是说出了中都越
个林子便是上党城吗,怎么飞了半天还未寻到?”
苏绯烟明眸顾盼,轻语道:“我也不知,若不是他带我出走,我还从未出过白帝城呢
!”顾湘儿娇声笑道:“原来苏姐姐与弈大哥是私奔啊,湘儿自以为胆大包天,原来比
起姐姐只是小巫见大巫!”
二女嬉戏调侃,蓦地前方枫林光浪炸涌,轰鸣爆响。但见天地炽亮,光焰交织。二女
俱是齐齐一惊,蓦地气光冲天而其,直射遥遥霄汉。苏绯烟芳心一惊,那气光却是如此
熟悉,莫不是他遇到危险。。。。。。
心念于此,不禁防芳心大乱。苏绯烟急道:“湘儿,快去那枫林看看!”顾湘儿应了
一声,但见橙光如爆,二女电闪飞去。
枫林摇曳婆娑,宛如擎天巨火,熊熊燃烧。四野狂飙呼啸,黑雾腾腾,举目望去,却
见层层雾气之中,厉鬼咆哮如狂,张牙舞爪。
蓦地一道青影御风飞驰,但见他青衫猎猎如飞,衣袂血迹斑斑,周身红光怒放,仿佛
盛开的火莲一般姹紫嫣红。苏绯烟芳心一惊,失声呼道:“弈郎!”
弈夕心中一惊,回首望去,却见苏绯烟与顾湘儿竟伫立林中。他本已身受重伤,蛊毒
。此时稍一分神,气机更显羸弱,险些被黑雾击中,更是险象环生。蓦地厉鬼狞笑,腾
腾黑雾将他包围吞噬。弈夕闷哼一声,似断线纸鸢一般当空抛飞。
顾湘儿纵身飞驰,当即接过弈夕身子。但见他面色素白,胸前血迹斑斑,已是强弩之
末。四野阴风怒号,厉鬼咆哮,漫天飞沙走石,木折草断。端则老祖目光贪婪,望着突
然出现的謫凡仙子不禁呆若木鸡。
乌云滚滚,端则老祖哈哈淫笑:“老天真是待老祖不薄!前番让那女娃跑了,今日竟
送来两个。。。。。。哈哈。。。。。。老祖真是艳福不浅,妙极、妙极!小美人,待下老祖定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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