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行第三的贺兰山黑狐,不禁痛声道:“妖女,你虽留下了四弟的性命,但叫他却要比死还要更痛苦,你的心……好狠毒。”
唐叶儿叹道:“至于我为什么要了他的一双眼睛,想必你们也都已知道原委,所以说只能怪他咎由自取,焉能怪得了别人?”此话一出,别人不知贺兰山玉狐与唐叶儿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这四人却是再清楚不过。
想他们四弟一向就是个****的人,几日前偶遇毒娘子,惊其美貌,因知对方离开了乌龙教,又欺她是孤身一人,一时色胆包天,竟对唐叶儿动起了邪念,哪知便宜没占着,反倒被对方给毒瞎了一双眼睛,这才因此与唐叶儿而结下了仇。
贺兰山五狐中年纪最长的青狐也自知理亏,不禁咳了咳,说道:“毒娘子,四弟他一向不知检点,原也该受些惩罚,但他纵再有不对之处,你……却也不该毁他一双眼睛,让他成为一个废人……”
唐叶儿叹道:“眼睛瞎了却也未必便就算得上是个废人,有时候没了眼睛的人可要比有眼睛的人还要心里明亮的多……”
她说这话时,神情之中多了份柔情,面上忽也变得温柔起来。
那贺兰山五狐中排行第二的飞狐,不怒反笑道:“这么说,四弟不仅不该感到悲哀反而该高兴才对,我们四人也该谢谢姑娘的美意才是了?”
年纪最幼脾气反而最为暴躁的暴狐,忽大跳起来,一挥兵刃,冲唐叶儿喝道:“妖女,快拿解药来,慢一慢就要你也赔上一双眼睛!”
唐叶儿眸子斜睨了他一眼,口中娇笑道:“你若是有本事,就只管来取好了。”
话音未落,贺兰山暴狐右腕一挥,手中的兵刃已向唐叶儿面上疾刺过去,这暴狐本是五人当中年纪最幼,却也是脾气最为暴躁,沉不住气的一个。
唐叶儿却忽从腰间掏出一块浅绿的丝巾,神情间似笑非笑,抬起雪白的皓碗,轻轻擦了擦面颊。
那贺兰山青狐见了却忽大吃一惊,忙拦道:“老五小心——”
还未说完,只见那暴狐手中的兵刃还未触到唐叶儿的身子,便又突然缩了回来,似是被针给刺了一下。
只听咣当一声,他丢下手中的兵刃,抱住整个右手,面上神情又惊又惧,瞠目瞪向唐叶儿,嘶声道:“你——你——施毒!”
众人听了登时不觉一惊,只见暴狐的右手已然红肿起来,唐叶儿微微一笑望向他道:“我施什么毒了,你还要不要再来取我的眼睛了?”
她的声音中有着说不出的柔媚动听,众人听在耳中却只觉心下一凉,那暴狐听在耳中,更只觉心下一寒,面上惨白,偏额头上不住的冒着冷汗。
其余三狐不禁变了颜色,飞狐倒抽一口冷气,道:“天下最毒娘子,果然毒功不凡!”
唐叶儿轻叹道:“四个男人围攻一个女人,贺兰山五狐的本事却也不弱!”
黑狐面上一热,咳道:“残害四弟的一双眼睛,此举所为也只有似毒娘子这样的人才能做得出来,换了个女人只怕却也做不出来!”
唐叶儿淡淡说道:“无耻淫贼,天下人都该得而诛之,只毁去他一双眼睛,已是大大便宜他了。”
花非花听到此处,已是隐约听出个大概来,好像是这贺兰山五狐中的玉狐似是个**之徒,居然色胆包天,竟一时打起毒娘子的主意起来,不料便宜没占成,反被对方给毒瞎了一双眼睛,这才因此两家结下了仇恨,想来这玉狐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得此下场正是自讨苦吃,活该如此。
贺兰山四狐听得对方骂四弟为无耻淫贼,先是面上一红,续而心中一恼,虽只是骂一人却也连带的等于骂上了五个人,心下不禁暗暗埋怨四弟也太不像话。
贺兰山青狐说道:“四弟原先是不该冒犯姑娘,可姑娘毒瞎了他的一双眼睛,让他也尝尽了苦头,早已有悔意,如今只盼姑娘能不计前嫌,拿出解药,让四弟重见光明,我四人将感激不尽……”
唐叶儿轻啐道:“他下次若是再敢碰到我手里,我定会叫他求生不能求死不成,活着却要比死了还要更痛苦!”
那暴狐听了之后,待又要开口,谁知却只觉半条手臂都疼痛难忍,不由抱住右臂轻声哼了一声。
众人再见时,只见他的整个右臂都已红肿起来,几人大惊,想方才肿的还只是手掌,怎得半刻功夫就已延伸到整个手臂上来了,这毒性发作的好快。
其余三狐,心下一急,不由齐上前一步,挥动兵刃,指向唐叶儿,说道:“快拿出解药!”
花非花见几人面上严厉,额上青筋微起,分明大有一副若是再拿不到解药,当即便有与对方动起手来之意。
花非花不由替唐叶儿捏了把汗,谁知唐叶儿却神色自如,不紧不慢唤了声:“狐大爷”
贺兰山青狐神情一怔,不明对方是何用意。
只见唐叶儿轻叹一声道:“狐大爷,这江湖之中杀杀往往,今个儿不是你杀我,便就是明个儿我杀你,令人整日担忧自个儿的性命,生怕不知哪天便就会丧在别人手中,实在无趣,更何况像我这样一个孤身妇道人家,更得时时刻刻提防别人,生怕会被坏人给欺负了去,你说我该不该时常来保护自己呢?”
那贺兰山青狐见她语气低柔恳切,似是感叹万千,当下不禁轻“嗯”了一声。
唐叶儿又道:“我敬你也是条响当当的汉子,所以称你一声狐大爷,只是我若是在保护自己的过程中,倘若是无意中伤了对方,难道这也是我一个人的过错么?”
青狐听了只觉她所言并不无道理,当下不由又点了点头,说道:“自然不能算是你一人的过失。”
花非花忽偷偷捂上了嘴,只怕这青狐已不知不觉落入了对方的圈套。
果然只听唐叶儿缓缓又道:“那么我若是无意之间伤了那人的眼睛或是手臂之类什么的,又算不算的上是心狠手辣呢,那人的亲人又该不该来向我寻仇呢?”
此话一出,青狐这才登时醒悟过来,原来对方绕了半天却是在说自己,但自己又如何能说自己的不是呢,当下不由支吾了几声。
飞狐开口道:“毒娘子,那你想怎样呢?”
唐叶儿叹道:“狐二爷,我一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还能想怎样,只要不是人家兄弟几人围住想要我的性命,我便已是无所求了。”
话音未落,四狐面上不由微微一红,唐叶儿说道:“我也素闻贺兰山五狐的大名,在贺兰山一带也均是些响当当的硬汉子,一向佩服的很,只是这江湖风波险恶,仇人宜解不宜结,今日里咱们不如就化干戈为玉帛,只要几位狐大爷不计前嫌,毒娘子甘愿奉上解药,让那位狐四爷……也早日康复!”
花非花听了,心下忽不禁大为感动,她见唐叶儿说的如此诚恳殷切,想她从前是个何等张狂的人,如今居然一改从前乖戾之气,当下对她从前印象不由大为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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