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花因无意间失手伤了李苏苏,又加之江投璎对自己竟如此冷淡薄情,心中又悲又痛,一路心灰意冷,竟毫无目的的乱行起来。
这一日,过了午时,她胡乱寻了家客栈,进去打尖歇息。
进了店里,里面的人大多是些过往的商客,她寻了处角落,坐了下来,要了饭菜,提起双筷,刚要进食,想起江投璎这般待自己,不由又暗暗伤心起来。
一时竟难以下咽,望着饭菜怔怔出神起来。
出了会儿神,心下只觉哪里不对,却又偏生一时想不出来,半晌,她忽高声唤了声:“小二!”
一个身材略为粗壮的店小二跑到她面前,弯腰赔笑道:“姑娘还需要些什么?”
花非花转了下眼珠,忽从荷包里掏出块银子,递到他眼前,笑嘻嘻说道:“你只要帮我一个忙,这块银子就是你的了!”
那小二见状,倒不觉从天上掉下了馅饼般,又惊又喜,连连说道:“姑娘只管说是什么事,小的一定给办到就是。”
花非花笑吟吟道:“你只要肯让我给打上一掌,这银子便就送给你了。”
那小二听她说完,登时目瞪口呆,望住她道:“啊,这个……这个……”神情又惊又奇,倒像是在看个怪物般,全然没想到对方花银子要自己做的居然会是这样的事。
花非花神情不悦,微嗔瞪眼道:“你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那小二本觉她此举做法有些疯了,但又一念及对方乃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纵就是打上一掌又能有多大的力气,又可因此而获得这么一大块银子,又有何不可呢?
当下忙点头道:“好,好,小的答应就是,只不过求姑娘还是手下留情些的好……”说着颤抖站直了身子。
花非花伸出手掌,沉吟了片刻,便一掌打出,使出的力气恰好和上次打伤苏苏的差不多。
谁知那小二退了两步,面上却无太多的变化,只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上的汗,盯住银子,赔笑道:“姑娘说话算数的,是不是?”
花非花皱紧眉头,将银子给了他,说道:“我问你,打在你身上,疼不疼?”
那小二拿她这么大的一块银子,心下有些不好意思,倒也说起实话起来,道:“我原先还以为姑娘会使出多大的力气呢,不过现下挨过才知道,虽有些痛,但姑娘的力气原来就只有这么大,谢谢姑娘赏小的这块银子了!”
花非花听了,咬住嘴唇,挥了挥手,让小二退下,一人沉思起来。
自己这次使出的力气明明和上次差不多,偏偏李苏苏就伤成那般,这店小二却是无事,纵然他比李苏苏要强壮一些,两人却也不该会有这么大的差别才对,除非是李苏苏自己动了手脚。
这一念,心下登时醒悟过来,李苏苏本来就悄悄隐瞒了她会武功这一节,她若是伤了她自己,又有谁会相信呢。
她原先不曾想到此节,是因觉得李苏苏受此重伤终是自己所伤,又岂可随便推卸责任。
如今一旦想通此节,便已知自己多半只怕是上了李苏苏的当了,心下登时不由一怒,想不到对方心机如此险恶,竟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把自己给逼走,偏偏江投璎宁可相信她却也不肯信自己。
这一念,心中不由又是愤怒又是伤心,只恨不得能立刻回去,当面揭穿李苏苏的阴谋诡计,刚欲起身忽又坐了下来。
心下暗恼:明明是江投璎错怪了她,她又为什么要该眼巴巴地回去向他解释呢,哼,她就偏不回去,就算等他以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来向她赔一千个一万个不是,她也绝不再理他半句。
她一旦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心情反而不再烦闷起来了,一时打定主意,也不再急着返回了,再吃起东西来居然也有些滋味了。
她心下正寻思着自己以后要不要再理会江投璎时,这时,店外忽传来一片喧哗声。
花非花抬起头来,不觉眼前一亮,只见一个肤色白腻,容颜妩媚的妙龄女郎迎了进来。
那女郎面容虽娇俏,神情间却似低落不振,就连招呼店小二却也是懒懒无神。
花非花一见那女郎险些叫出声来,原来那娇俏女郎赫然竟会是毒娘子唐叶儿。
花非花不觉心下又惊又奇,想不到竟会在这里遇到她,但见对方神情恍惚,面容憔悴,倒似心事重重,瞧也不瞧旁人一眼,以至竟连自己也未曾看到。
花非花想她从前是何等的神采飞扬意气风发,如今居然如此憔悴失落,不觉心下好奇心大起。
只见唐叶儿要了酒菜,还未吃上一口,便又已放下筷子,叹了口气,再也无法举筷。
花非花见她一副失魂落魄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由忖道:难道她竟也是受了什么委屈不成,以至和我一样食之无味。自从她被江投璎给误解了之后,一见别人心情低落,便也以为别人自是也像她一般受了委屈。
她随即一想,便又叹了口气,自己真是傻了,自己受了委屈,一见人家情绪不好,便也以为是受了委屈,以唐叶儿的精明强悍,又岂会是肯受委屈之人。
就在这时,只听哗啦啦一阵声响,忽自店外闯进来四个服饰打扮怪异的汉子来,来势凶猛,店中一些胆小的人一看这架势,早已忍不住悄悄溜掉。
那四个汉子身材高大魁梧,手持兵刃,迈进店来,环视众人,望了花非花一眼,目中有些略奇,接着便把所有的目光全都落在唐叶儿一人身上,明显是冲她而来。
只见四人之间互视对方一眼,哗的一声抽出兵刃团团围住了唐叶儿。
唐叶儿见了,登时面上露出一丝妩媚的笑容,神色自如,恢复从前的神采,娇声道:“贺兰山五狐今日却怎的只到了四位呢,那位**倜傥的玉狐兄怎么没来呢,难不成是身子骨娇弱病倒了么,我这里倒有些当世良药,几位若是不嫌弃的话,毒娘子倒愿意双手奉上!”
那四人听了,先是面上一红,续而忽又一怒,目中又羞又愤,其中一个脸庞较为消瘦,年纪最为年轻的一人忍耐不住,指着唐叶儿愤声道:“你这个妖女害得四哥成了废人,还居然在此说如此风凉话,果真是又阴险又毒辣……”
他说到四哥之时,面上神情悻悻不平,听他语气,似是他口中的那位四哥像是在唐叶儿手里吃了什么苦头一般。
唐叶儿却是一声冷笑道:“你那****的四哥倘若是肯好好的在家待着,又有谁会害得了他,若换作是我从前的话,只怕早已便就要了他的性命……,又岂还会留他到现在?”
道完,连连冷哼数声,言下之意却大有一副,若非是她手下留情,只怕那位贺兰山玉狐早已就没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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