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主,我这个教主还是能做的。你这些年为了我荡歌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义父一直看在眼里。若是那些人有意见,让他们来找我理论吧。”
青金子冷冷道:“教主,这事还是以后再说吧。我现在那柄铜锤用起来还算称心。”
“称心就好。”荡歌山主在心里补充道,可是这世上的一切事,怎么可能都称心哪?
或许是山风太大,青金子眯了眯眼,问道:“教主如何保证那剑客的忠诚呢?仅仅凭一个寒仙子,怕是不够。”
“那剑客来自剑幕,所以,这一次我的筹码下得有些大。不然,不能让他心动。”
青金子皱了皱眉,连教主都说筹码有些大,那么这个筹码真的不简单了。所以他竖起耳朵,静静等待下文。
“我让他观摩星邪壁画。”
“星邪壁画?那可是我荡歌山的秘藏呀。”青金子大声呼道,似乎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一幅画而已,没那么神秘,更谈不上宝藏。若是能助他实力更进一层楼,他多少会感念一些我们的恩情,日后做起事来,也会尽心尽力的。”
看着荡歌山主轻描淡写的语气和神态,青金子不由得争论道:“星邪壁画,乃是我教……”
青金子真的生气了。荡歌山主能清晰感到这头狮子的怒吼,蕴含着怎么样的怒火。
“是我疏忽了。原来,你还未曾观摩那星邪壁画。”荡歌山主一口就说出了症结所在。
青金子满脸涨得通红,解释道:“教主,我不是这个意思……”
荡歌山主笑道:“有这个意思也好,没这个意思也罢。日后,只要你想观摩壁画,在里面悟他个一年半载也未尝不可。”
话已至此,青金子还有什么可以可说的呢?
看云依旧看不出什么名堂,青金子待了盏茶功夫,只觉腿脚有些发麻,才躬身告退。
瞟了一眼这个义子匆匆离去的背影,荡歌山主沉默不语,冷眼旁观。
青金子本就不是大度之人,而自己一味劝他大度。
不知这孩子,到底能不能听到心里去?
且随他吧。就如这云卷云舒。
荡歌山主还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
青金子迅速下山,不做任何停留,直接来到了自己的洞府。
招呼护卫不让任何人接近之后,他便开始了自己的又一场修行。
砰的一声,是杯子落地的声音。
“那剑客要什么,你就给什么吗?”
再砰的一声,茶几碎了。
“他-妈的,到底你是教主还是他教主呀?”
木桌被掀翻。
“什么大度,我若不是修为受损,我就该宰了那狗屎剑客。”
木椅被踢烂。
“什么爱美人不爱江山。放你娘的狗屁”
他还觉得不解气,竟是将柜子的匣子尽数翻出,砸在地上。
嘴里依旧是念念有词。
上一刻,还比较华丽的洞府,变得一片狼藉。
地上尽是瓷器的碎片以及残留的木屑。
青金子眼中带泪,动了许久,似乎有些累了,坐在地上,靠着床尾的木板。
“什么义父,什么山主教主。什么情义,哼,都是,都是他么的混账。”
门外的护卫只听得一阵响动,一阵大笑之声,却不敢吱声。
……
是小病总会好,何况是在一个医生的精心照料之下呢。
粉雕玉琢的小丫头终于醒了过来。
她的羊角辫早已经落下,那张小脸看上去依旧秀气,却没有那般可爱了。
不过,她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徐庸铮那张坚毅的脸,也不是那柄有些怪异的玄意剑。而是一道轻薄的白色面纱。
“这是在哪里?”
寒仙子见她醒来,欣喜道:“果果,你总算醒了。这是在我家。”
被寒仙子小心翼翼地扶起,程果果再度开口问道:“大哥哥现在在哪?”
“我要见大哥哥。”
寒仙子见到徐庸铮的剑匣留在桌上醒目处,也知晓程果果不像一般小孩好糊弄,终于是开口说道:“你大哥哥现在去山里面见一个人。应该过两天就能回来了。”
“他要见谁?连我都忘了吗?”
“你大哥哥自然没忘,只是那人比较重要。你大哥哥不能不见。”
寒仙子一个劲地劝慰程果果,让她不要担心,这才止住了程果果眼眶中打转的泪水。
好不容易替程果果换上一身干净衣裳,寒仙子叮嘱了两声,便去做饭了。
程果果便坐在桌子旁,也不动徐庸铮那宝贝剑匣,而是静静发着呆。
傍晚时分,程果果只是简单吃了三四口饭,喝了两小口肉汤,便放下了筷子。
这种吃法,却是比寒仙子还要来得养生。
寒仙子知晓,这小丫头娇生惯养,更是因为想念徐庸铮,也由她去了。毕竟,病人嘛,心情好才是重要的。
第二日,程果果早早醒来,见到寒仙子已经收拾好东西,要去山上采药。
小丫头眼珠子一转,三言两语,软磨硬泡之下,竟是说服了寒仙子带她上山。
不过寒仙子也不傻,眼看管不住这个小丫头,将她留在木屋也是不方便。所以她和程果果约定好,不准乱跑,必须时刻待在自己身边,这便给小丫头准备了一套行头。
这一大一小,便踩着朝露,开开心心有说有笑地上了山。
不一会儿功夫,寒仙子采了浅浅的一背篓,小丫头程果果也是硕果累累,收获颇丰。不过她的小背篓里不知名的野花杂草多些。无形之中,帮寒仙子除了些许杂草。
虽是如此,她挥舞着小镰刀,一个劲地炫耀:“寒姐姐,我这个背篓里可都是宝贝。下山之后,我可不会都给你。”
寒仙子也不指望这小祖宗能做什么事,这么一说,被这个开心果逗乐,点头道:“好好好,那果果就自己留着。”
“我也不留着。我要把这些宝贝都熬给大哥哥,请他好好喝一顿。”
小丫头虽然昏迷着,可每次吃药还是有些许记忆的。都是徐庸铮一口一口喂下的,大小姐年纪不大,可心眼小,原来记着仇呢。
因为一些药草在其他地方,带上小丫头有些不便。路程虽不算远,寒仙子怕小丫头太过劳累,简单嘱咐了两句,说道自己要稍微走开了片刻,很快就回来。
而程果果则是笑着点头道:“放心,我又不是两三岁的小孩,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小孩子的耐心本就不够,寒仙子说的片刻,在程果果的眼中,早已过了许久。
于是,小丫头开心地开启了自己的冒险之旅。将小镰刀放在小背篓里,一路上踩着药田,也不管小脚丫糟蹋了几多药草,踩死了几只蚯蚓昆虫,便来到了一处高地。
有一块大石头立在空地之上,上面更是坐着一位白胡子老头。
程果果本着自来熟的心态,大声问道:“老爷爷,你在这里等人吗?”
不过语调上依旧是奶声奶气。
白胡子老头没有答话。
程果果便再喊:“白胡子老爷爷,你在这里干什么呀?”
如此喊了两遍,见到那老人还是没有回答。
程果果可不傻,她也不再浪费口水大喊大叫,而是从石头边缘较低处爬上了那块大石头。
程果果轻手轻脚,一步步走近白胡子老头。她发现那老头身上的衣服可有些脏,分不清楚是什么颜色了,总之和自己身上的衣服差不多的邋遢。
好在没有臭味,她也不嫌弃,接着走近,轻轻点了点那撮洁白的胡子。
小丫头有些想不通,为什么这白胡子可以这么干净,那身衣服却是那么脏呢?
看着白胡子老爷爷还是没有动静,小丫头壮大胆子,伸出小手,摸了摸那白胡子。
“也没那么舒服嘛。还比不上我家小狗狗的毛。”小丫头自言自语道,丝毫没有将白胡子老头放在眼里。
程果果围着这白胡子老头转了一圈,中间险些掉到大石头下面,她很快就停止了这个危险的动作。
那么,这个白胡子老头在看什么呢?
程果果怎么也想不通。突然,一个想法直接蹦进了她的脑海里。
她小心翼翼地放下自己的竹篓,放在白胡子老爷爷的脚边。然后自己也顺着老头的方向,学着那老头的动作,坐在一旁。
山间本就有风,清风吹拂,格外舒服。
远处天蓝云淡,小丫头也是手托着下巴发起了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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