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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和结束(1 / 2)

我家从我这一代开始当农民,不是祖祖辈辈的专业农民,但俺有一块田,一块很大的田。年轻人都去城里度日,留下了好多土地。我可没有劳动人民的什么什么精神,只是挤不上去城里的末班车。不要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甚至可以什么也不种,还想过把田盖楼房、商场、网吧、浴室、动物园等等。我可以晚上去撒个种,白天睡觉,晚上锄个地,白天睡觉,白天施个肥,晚上睡觉。村委会的姐姐已经嫁去城里,她也不会管你是一个什么样的农民,你可以的,肆无忌惮。我的田很大,我撒的种从来没有长出什么来,唯一有的就是草。草发芽的时候孩子们可以在里面踢球,每天都有新鲜的草坪。因为我觉得草也是我田的一部分,所以并没有想过整理。草长着直到孩子在田里捉迷藏,直到城里的成年人在里面捉迷藏,直到王大婶的孙子在里面失踪,为了人的性命才开始除草。不过在冬天时没有草,一望无际的田,我才想起种个什么东西。我种什么呢?隔壁幼儿园的同学想的是种太阳,我觉得很荒唐,那天在路上拣到一个发夹,我决定种它。像我一样在田野上的人还有很多,我并不寂寞。他们都干着农民的活儿,肯定的是都不专业,如果好奇的话我也可以讲讲,但因为俺村里人文化低,名字难登大雅之堂。所以为了社会主义文化建设,我是不会说出真名的。A建国是个种花卖花的,由于他穷得只剩下花,姑且不能说他是个商人。他有种花的天赋,种自己喜欢的花,孤芳自赏也没有关系。他有花的特质,不,不好意思他是个农民,应该是他有泥土的气息。他和花为伴,十分的浪漫,只希望真正的人喜欢他的花,A建国就这样努力的花着,所以他留了下来在这村子里,他很执着。B和平是村长家的孩子,村长很爱农民也很爱他的孩子,但不想他的孩子是农民,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但B和平就爱上了养鸡,他对家禽的固执,无可限量。他和家人谈崩了,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他放弃了城里的花样岁月,诀别了老母亲,留下来养着他的老母鸡。是的,他爱好,他有感情。他要养鸡,让那些城里养鸡的人也刮目相看,他要拿村里至高无上的金鸡奖,他很有爱心,他很暴力,有偷他鸡的同志现在没有一个身上还有鸡吧的吧。C清华是村里能说会道的人,他有文化,他是村里的广播员,文化站的站长。我们村甚至连广播也没有,更别说文化了。所以他有时候会去卖西瓜,然后把消息告诉大家,不让我们村变成桃花源。D发财很发财,他偷狗,卖狗。这样重复循环着构成了他的食物链,他不去城里,除了偷狗的时候。他人长得帅,除了偷狗的时候。他很笨,大家都这么说。他没有钱,他自己总这样说。总之他为什么会是农民呢,因为他笨到不知道去城里还能干什么。他脚落到大马路的一瞬间,一只法国腊肠犬不见了,又一瞬间——这里有很多瞬间大家不要眨眼——我们再次见到D发财的时候他已经数着钱——能买很多腊肠的钱。我们互相认识,待在一个地方;我们没有反派,因为我们村常驻人口少;我们很团结,我们没有争执,因为常驻女性也很少。我们穿着不同的裤衩长大,我们都选择了这片土地。我就是我你不用想我叫什么,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我们向往远方,我们追逐太阳,我们心心相惜,我们恨比天长,我们……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是的我在我田里躺着,凌晨3点。农民不用表也可以知道时间,就算不知道也可以自己定时间。等我醒来,有只蛤蟆爬在我肚子上,还在享受着我肚子上下起伏的快感。我立马抓住它,把它种进了田里。我没有家,只有这块田是我的。于是我该劳作了,想再找点什么种。没有月光也没关系,A建国的地在我不远处,他的花地插满了二十瓦的灯泡,给我带来一丝光明。我的田可不要小看,每次草被拔完王大婶她孙子被找到的时候,很多其它的东西也会被找出来。所以我有很多东西种,我怡然自得,我不求回报,如果它不长出来,一定是它不想长出来。这时候D发财跟我打了个招呼,吓了我一跳。他要去赶早市,卖个好价钱。很拽地牵着一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斑点狗走了过来说:E疯子,看这狗有什么不一样。

我说:有什么不一样,黑白的?

D:它拍过电影,我在电影厂牵来的,叫它干什么就干什么,比上次那条警犬听话,你试试,等会儿我就卖了。

我对着那狗说:咬自己,咬自己。

于是那条斑点狗开始咬自己的尾巴,D发财立马叫停,但那狗还是一阵乱咬。

D:你快叫它别咬了,咬坏了卖不了。

我说:卡啊。

那狗立刻停了下来,爬在地上添着自己受伤的尾巴。

D:忘了它是个演员,你还懂这个,对了,它还能懂感情的,你可以给它布置个场景让它体会,你试试,我在牵走它的时候,它在拍哭戏,导演对它说你妈死了,它眼角还流了泪。

我说:那好,我试试,你妈死后,被人吃了,人吃了拉的屎又被你吃了。

那条狗听后,开始转圈然后摇头,还不时乱叫,最后在地上不停地滚。D发财见状连忙叫卡啊,但那狗还是滚着,眼球还不停的转。

D:你叫试试,这是怎么了,怎么停不下来了,快啊。

我说:好狗啊,它太入戏了,听到这个消息疯了,我以为是偶像派,原来是实力派。

D:我的错,不该给你这疯子玩儿,今晚吃了它吧,都疯了,卖不了了。

D发财也不是常常都给我看狗,只有当他认为可以炫耀的时候。还有,我不会承认我是个疯子,我的家人在我没赶上的那班去城里的末班车上出了事,无一幸免。房子也早卖了,就留了田给我。村里的人以为我接受不了疯了,所以才戏称我E疯子。但我认为我是个农民,我爸妈和以上所有祖宗都不能算。他们想着怎么去城里,思想抛了锚所以早就不能算农民了。从我开始才是,并且我有田。而我之所以没有沦为乞丐,是因为我身边的那些同志给了我一口饭吃,比如今晚D发财就要请我吃狗肉了。D发财失落地拖着一条疯狗走后,我又开始寻找东西种了。我打算睡觉的时候似乎是有个发卡被我发现了要种的,但我忘了那是梦还是现实,于是开始寻找发卡。

A建国平时也差不多这个时候起床,他们的时间跟我的不一样,A建国家的钟现在是早上六点整。他起来照料自己的花,我说过他喜欢种花,喜欢种他自己喜欢的花:菊花,白色的菊花。所以他的花地在外来人看来一般认为是墓地,不过在他看来那又是另一种风情。他拿着喷雾器在灌水准备开始浇花,等他浇完花,就会叫我去吃早饭。我说过我不是乞丐,我三餐是有保证的。我终于在一双皮鞋旁边发现了发夹,粉红色的,和女人有关,我说过我没疯的。我拾了放在裤袋里想以后会有用的,肚子有点饿,我便慢慢走去A建国家。他就比我多个房子,也是个孤家寡人。在路上碰到了B和平,B和平领着他的大鸡小鸡们出来晨跑,很是快乐。

我说:B和平,你的鸡每天跑是越来越瘦了,你却越来越胖了,你瞒着我们吃了不少吧。

B:我高兴,赶紧去吃你的饭,你再旁敲侧击的打我鸡的主意,我就阉了你。

他很野蛮,看他很高兴,才敢和他开有关鸡的玩笑。A建国还在浇他的花,我便自己端了碗粥在门口边看边喝着。

我说:A建国你说,B和平把鸡训练得跟特种兵一样,不当肉鸡卖,老死了才给我们吃,他图个啥啊。

A: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快进去把馒头藏起来,我看见C清华跑过来了,他这么早起,看来是有大事发生了。

C清华刚一到就大喊道:来了,女人。

C清华广播或通知事总是喜欢把他认为的重点先说,他以为这样能引起大家的好奇心,好让别人听完他的消息。实际上他做到了。有次他满村跑着吼:火,燃了。其实是奥运会圣火在北京点燃了,当时人心惶惶,都跑去看各家的粮仓。还有比较靠重点的,比如:中国,射了,什么的。只有一次他说:鸡,流感了。被B和平痛打了一顿。

我说:好好说,我听着。

C:嘿嘿,E疯子,这事跟你没关系,王大婶儿的侄女儿下午要来王大婶儿家借钱,说要去城里没钱,每个亲戚家都要去借,下午就到王大婶儿家。

我说:这确实跟我没关系,她孙子才跟我有关系,你还是跟我说说上次东突那些狗日的有没有被抓起来。

C:先别管东突了,那侄女儿是上届村姑大赛冠军春香,美得天花乱坠。不过听说看上了城里一知识青年,想跟他走,怕人家看不上,所以才到处借钱跟那人走,为了爱情,不过我们几个可以去看看,跟她搭个话,没准儿能改变她的价值观。

我说:知识青年,毛主席要是在,也得来跟我学习,改造,进化灵魂。我看你们去行。

其实我也想去,说不准,人家也好我这口呢,还有我捡的发卡,有兆头。

C:A建国,说句话啊,爱花的还能不爱女人?

A:俗不可耐,抛弃自己阶级,贪慕虚荣,还去向亲戚捞援助。我不去,下午我还要给花地除草。

C:行,B和平说下午要和鸡玩游戏,你们两个性取向扭曲的人啊,算了,那我也不去了,没激情。E疯子下午我给你讲东突那帮土匪的事。

说完C清华走进屋子,然后传出来一声:藏、藏、藏,别让我看见你俩吃馒头。

午后的阳光还带着热情,穿过树荫,在村口的大树底下变成斑点。而让光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五个人会如此尴尬的站在这里。

C清华是最能说的,所以他干任何事都不缺一个借口:我是怕,E疯子跑来吓着人家。随后传来了三个和声:我也是。我最不明白的是,D发财怎么也知道跑来了。我无所谓,我说过他们离不开我的,这样用我也很平常。不一会儿,一位上穿破布蓝色中山服,下穿墨绿军裤的妇女走了过来,这依然掩盖不了她冠军的气息。浓眉大眼,鼻子下面是嘴,嘴下面是下巴,一点都不乱,有序地排列着。头发扎成两麻花辫,在凸起的胸前来回摆动。

我说:这也太非主流了吧,估计穿她爷爷的衣服来的,不过挺性感,大家说是吧。

C:E疯子,你别乱说,人家借钱来的,穿旗袍啊?

C清华由于花了时间来驳倒我的话,所以让他们两个抢了先机。A建国从背后拿了两朵白菊花走上前,后面紧跟着拿着鸡蛋的B和平。

A:春香姑娘,我叫A建国,在这一带种点花花草草,修身养性,这是我早上才采的菊花送给你。

当春香姑娘的大脑还在处于缓冲阶段的时候,这边又是一手殷情。

B:我叫B和平,是这的养殖户,我爱小动物,我很有爱心的,这是我最心爱的鸡下的蛋,送给你,我相信你一定也爱小动物,你把这蛋孵出来后,也可以养鸡了。

这无异于让春香死了机,看着又很尴尬了。C和平认为时机已到,上前推开两人。

C:姑娘,我最喜欢知识,我其实也是个知识青年,我给你写了首诗,你看,我们以后可以一起讨论文学。

春香说:滚开,你们这群流氓。

春香姑娘终于反应了过来,不行,我还没上呢!

我说:姑娘我……

春香说:我你妈个头,都滚。

看着远去的背影,大家怅然若失。D发财最倒霉,连我都得到句回应,他还没能启齿。我捡起地上C清华的诗:

春香

春天何处香又香,

只因思香爽又爽。

且等清华来相聚,

跟我归家忘旧郎。

大家由于都想转移焦点,都来看这诗,并一致认为C清华的诗太赤裸了。他说有个歌就这样唱的,什么我的爱赤裸裸,并无耻的哼着歌走了。A建国和B和平就在那里大论特论,说春香和那首叫春香的诗。我和D发财觉得无趣,就去他家准备晚上的狗肉。

冬天就要过去了,我田里的草又该发春了,我们5个人在D发财家相聚,还从A建国家拿了点菊花酒。炉火一直在下面烧着,锅里的狗肉翻来覆去,香得比春香还香。

A:这什么狗啊,肉怎么黑一坨,白一坨的。

我说:斑点狗,还是个演员。不过疯了。

A:能吃吗,斑点的不会有毒吧。

我说:你们没来的时候,我吃了一坨没事,吃,带劲儿啊。

B:只要不是鸡肉,我什么都吃,我来一块。

D发财让我们先吃,他上城里一趟,弄条狗,明天卖。于是骑上他的自行车,打开夹在龙头中央的手电筒,跟着这束光远去了。

B:哎,他也跟我一样,不忍心吃自己喜欢的东西,我们都吃了,别让他回来触景伤情。

C清华包着满口的狗肉说:狗,吃。

等我们酒足饭饱后,D发财的车灯才远远飘来,后面隐约坐了一个人一样大的狗。

C:这小子,带种,偷了条藏獒,我说E疯子你想办法把这也搞疯了,我们至少吃三天。

我说:还是叫B和平把它打残,像上次那警犬一样,我跟这东西不敢沟通。

A:看,那东西不像狗啊,像个人,这个轮廓,像女人。

随着路灯的靠近,D发财确实载了个人回来。我们又齐声说到:春香。

春香看看我们,也很难为情,脸上马上堆出笑容说道:下午,我因为有急事要办,所以那样对待大家,不好意思啊。

我们嘴上说没事,可心里已经崩溃了。我们可以一起去抢别人的东西,但从不抢我们各自的东西。春香拉着D发财的衣角,如鹌鹑一样跟在后面。要是我早知道春香爱狗,我就装只狗去村口接她。

D:之前是误会,我跟春香是朋友了。原来她也最喜欢狗了,跟我一样,对待狗就像对待自己一样。

春香说:恩,大家吃的什么呀,好香啊,不过看来没我们的份了,是吧,发哥。

看着D发财无比的尴尬,我们也只好说吃的猪肉。后来我们四个没趣地走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在回去的路上A建国他们三个人,讨论着这个低级趣味的女人,而我在想,春香为什么要叫D发财,发哥。

我回到田里,发现好多绿芽都长了出来,睡在上面很舒服。月光被云挡住,四下寂寥。我睡在这里,也是别人说我是疯子的理由。但我可不想投靠什么破亲戚,而且外面实在住不了的时候,A建国会收留我。况且我可没疯,我是最贴近自然的农民。至少我还有我的思维,别人不理解的思维。我一个人躺在田里的时候,我才能体会到疯的感觉,期待着我种的东西们。不过今晚我手拿着粉红色的发卡,幻想着自己是D发财,看来春天真的来了。

很多男人都有这种感受,当你正做一个和女人有关的梦时,突然被叫醒,那是多大的哀伤。而当你醒来发现自己梦中人和另一个男子在一起的时候,那种境界就更升华了。在这个太阳刚刚照到屁股的早上,有人踹醒了我。

D:E疯子,我和春香有点儿事要去城里,要是他们问起来,你就告诉他们。

春香在一旁嬉皮笑脸,朝阳射在她脸上都有点怯意。

我说:春香你先回避一下,我和D发财要给地施点儿肥。

春香说:恩,发哥我到前边一点儿等你,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D发财一听这鼓励,连忙脱裤。激动得打了两个尿颤,随后我给了他那个发卡。这人爱炫耀的毛病改不了,什么都拉到我面前招摇。平时D发财起码要消失个半年才有人会提起他,谁会来问。醒着就饿了,于是转身向墓地走去,D发财和春香手拉手如狗男女一样走向村口,我们在一条路的交叉点分开,这场景,很艺术。刚走到A建国门口,他就语出惊人。

A:看见D发财没有,一大早上的就不见人。

我说:以前的每一个早上,你不也没见过他吗,他和春香去城里恋爱了。

A:去城里,这儿不能恋?这么多花在这里还不够浪漫。

我正要告诉A建国,浪漫不用这种花。B和平手里拿着只小鸡就进来了,并又一次语出惊人。

B:D发财去哪儿了,一大早还没见过他,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了熟悉的人造广播声:财,没了。

于是我等着C清华到,一并给了两人答案。后来觉得无趣,为了不空虚,A建国泡了一壶菊花茶给我们喝,在喝的时候顺便打着麻将。

C:你们说,昨晚D发财和那春香,那什么了没,二筒。

B:我觉得是那什么了,我那只公鸡,早上你们听见没,叫得多兴奋,起码比以往高了2度,估计是昨晚听见什么动静了,三条。

A:那个D发财,走狗屎运了,碰三条,七条。

我说:我看他早上气色很好,不像有过什么过激的行为,五点,哦不五万。

C:你不懂,他们肯定去城里接着干了,昨晚没有尽兴,三万。

B:他倒是爽了,我那公鸡还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什么心理阴影,看来我得搬到离他远点的地方,三万。

A:我们这个村,以后都不得安宁了,红颜浑水啊,七筒,没人要吧。

我说:是红颜祸水吧,九条。

C:在我面前用成语,都错了,祸水红颜。八条,要什么都不来,真臭。

B:不就顺序不一样嘛,有什么不同,三万。

A:C和平可是权威,你懂什么,三万。

C:三万碰。

A:你怎么刚才没碰。

C:我刚才听你们说话没注意。

我说:等等,三万不都没了吗,你还能碰,你们看看这么多三万。

A:哦,对,忘了上次在E疯子田里捡了两个三万,想以后缺了好补,随手就扔进麻将盒了。

B:那就算了,不打了,老是摸不到一条,我就爱一条这鸡的造型。

B和平说完,顺手一拍桌子,桌子连晃都没来得及就散了,自然玩儿不了了。平时都不愿叫B和平的,只是今天D发财出差了。随后大家,就坐着发呆,都不想走,想着D发财回来问问他情况,过过耳瘾。大概到了中午,才看见D发财衣衫褴褛、鼻青脸肿的独自走了回来。当时我们都很兴奋啊,想不到他们还喜欢变态玩儿法。没想到D发财一到屋里,就捂着脸痛哭。我们就更兴奋了,还保持着情绪给我们讲,那相当赚了。于是我们站成一排,举起右手,高呼:讲,讲,讲。

D:我失恋了,我的女人被人抢了,狗日的 。

这个回答,让我们失望了不少,不过看着D发财这一出,也不自觉流露出同情。但似乎还有另一种快感,那是一种小时候和小朋友一起打魂斗罗,我先死了,他却还没死,一个人玩儿着,突然他也死了的快感。D发财缓了许久才恢复过来,我们挣扎着还是问他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D:事情是这样的,我和春香在那个晚上,就是带她回来那个晚上,我们邂逅的。

C:等等,你先说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你别扯那些啊。

D:你别打岔,我要是不说那些,你们就不能感同身受,你们就不理解,我现在的复杂感情。

A:说,你说,都别打断他了,我去泡壶茶。

D:那个夜晚,风很凉,但月光又很暖。我骑着车在村口看见了她,我想天晚了,她一个人危险,就过去跟她说话,看能不能送她回去。那一刻,我们之间就产生了感情,我是能感觉到的,她没借到钱很失落,我同情她,她看我不像坏人,是早上唯一一个正人君子。

C:拉鸡巴倒吧,你是没抢到机会,哦,不好意思,职业病,你说,你说。

D:我们一路上,说了好多话,我们的感情也在慢慢升温。我告诉她,我可以帮她,我平时也存了点钱,她说不能借我的钱,我说没事,我们可以做朋友,她才愿意接受的。

我说:拉鸡巴倒吧,我倒是明白,她为什么跟你了。哦,对不起,潜台词不小心说出来了。

A:别打岔了,这要说到什么时候,你们能不能尊重人了。

D:春香不是那种女人,她后来不想回家面对家里人的奚落,就跟我回来了,我们又交心的谈话,我说一句,她说一句,月光很美,路边的草也……

A:停,你别描写了可以不,这要说到什么时候,叙事,叙事为主。我们理解,就你爱她,她也爱你。

D:那天晚上,我们什么也没干,聊到了很晚。我们决定今天上午去市里银行给她拿钱。

C:你钱在银行啊,难怪我们找不到,我错了,我真他妈的错了,我手捂嘴,恩。

D:我们早上到了银行,我取了所有的钱,给她,其实,其实我们在昨晚聊的时候,心心相惜,就私定终身了。所以我的钱,就是她的钱,我们用这些钱,去还她以前借的钱,然后剩下的就一起用来过日子。在银行门口,她去打了一个电话,说跟那知识青年分手。过了一会儿,那知识分子带了一批人,过来看见我就揍,然后春香就跟他们走了,我就回来了。B和平我说完了,你没有插嘴,谢谢了。B和平,B和平,去你妈的。

B和平从梦中惊醒过来说:哦是这样,是这个样子啊,恩,很伤感,伤感。

C:我说句公道话,你这跟失恋不靠谱吧,怎么解读理解,也是被骗、被耍了,哦对了,钱呢,钱呢。

D:你们知道什么,你们不让我描写,当然体会不到,在打我的时候,春香还在一边说算了,算了,可以了,可以了,这是她在乎我。

A:钱呢?

D:被春香拿去了。

C:这叫抢劫啊,还是叫骗啊,兄弟,报警吧,把跟我们说的,再去跟警察同志说一遍,注意省掉你们邂逅那一段儿。

D:你们根本不理解,我自己有办法,好了,我回去了,明天我去处理。

D发财说完,跑回了家。我们看着这个伤心痴汉,终于全是同情的成份了。只有B和平不知所措,追问我们发生了什么。等他明白过后,说什么也要发动我们,马上去打回一个公道。我们当然以天色已晚,不认识城里的路为理由拒绝了他。这个夜晚D发财又应该不眠了。这城里的知识青年都混社会,坏人有了智商,和平就要出现危机了。我也不好打扰那痛苦的人,解散后就回田里待着,顺便找找田里有没有凶器什么的,好明天派上用场。

第二天,B和平起得很早,估计摩拳擦掌了一晚上,叫了A建国和C清华就来我田里拿武器。他们又毫不客气的叫醒了我。

B:家伙呢,得让他们知道,为什么毛主席要借用我们农民的力量解放全中国。

我:旁边那些,你们看自己适合什么就拿什么。

我慢慢起身,揉了揉眼睛。看着B和平十分兴奋,而另外两个人却毫无斗志。

C:E疯子,这也叫武器,皮鞋,树枝,打火机,麻绳还有这牙刷,我难道拿着冲过去捅他?

我说:我又不是开武器店的,我实在找不到了嘛。

随后A建国拿了那根麻绳,C清华要了打火机,B和平说他双拳能敌四手。我就拿着牙刷顺便还藏了块砖头在口袋里,要是被他们看见肯定被抢去。然后我们去找D发财,想想他应该痛苦了一夜,就让他多休息一阵。B和平走在最前面,感觉自己带着一个师的兵力。到了D发财的狗屋前,B和平在门外又是一阵演讲。

B:今天,我们为了正义,为了我们的革命同志D发财,为了我们农民,一定要让那帮人血债血偿,让他们滚出我们的土地,还我河山。

然后我们几个没精打采的一起跟着喊:还我河山。

但是喊了半天河山也没见D发财感动地出来,但大家都理解,他是悲伤过度一定还在难过,要多给点时间,让他重振雄风。于是B和平又再一次带动我们喊了半天还我河山。结果D发财还是没出现,于是大家觉得不寻常了,怕他想不透彻,已经自行了断做了烈士。我们破门而入,结果还好,屋里空无一人。

B:妈的白喊了,他估计一个人去报仇了。

C:我觉得不像他的作风,要是你,还能一个人去报仇?

A:我也觉得是这样,该不会找个其它有意境的地方去了断了吧。

我说:对,赶紧去找找,我们分头去,去他和春香待过的那些地方,还有春香她家,他倒有可能去烧她家什么的。

于是我们兵分四路,寻找D发财。大概快到中午的时候,我们回到D发财家,一无所获,尸体也没找到。

B:这下肯定了吧,他一定自己去报仇了。杀进虎穴,夺得春香。

C:这还不如了断呢,打成个残废还得我们来伺候啊。

A:怎么能这么说,那我们现在马上去救人吧,能少残点儿就少残点儿。

我说:我看不用了,你看他回来了。

D发财竟然有胳膊有腿的自己走回来了,并且感觉步履稳健。C和平马上走过去对他全身扫描了一遍。

C:完了,没有洞也没有口子,内伤,内伤更严重,D发财你感觉怎么样。

B:哈哈,他一定是把那些败类全杀完了,最后还全身而退。

D:没有,我没什么事儿,我是回来跟大家道别的,我已经决定跟着大海了,就是昨天打我的那个知识青年,屋子什么的我都不要了,你们看什么能用都拿去吧。

C:哎,原来是脑子出了问题,E疯子你找到知音了。

D:我说的是真的,只要我跟着他,他答应让春香跟着我。我知道你们不会理解,我现在不想做一个狗贩子了,我找到我新的追求,你们不也一样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吗,我也一样,我只是去拥有我的女人。以后你们不用管我,我去城里了,如果有一天我真正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我,我再回来看你们。

D发财说完就飞快地跑了,他知道要是等我们反应过来他是走不了的。他逃跑的速度我们是跟不上的,毕竟他以前是靠这个吃饭的。我们都望着他逃离的背影,却异常的凄凉,他一个人跑去了一个不属于他的地方。

B:我觉得他还是被打残了的好,总胜于投降。

A:其实死了也好,总比这样都不知道他怎么死的好。

C:我为他感到痛心啊,都认识这么久了,第一次听他这么说话。

我说:我也很痛心,以后没有狗肉吃了。

他们向我投来了鄙视而又肯定的目光,可见我们还是很在乎D发财的。然后我们走进D发财的屋子,把所有能用的、值钱的都拿走了,纯粹是体现对他的留念。

没有D发财的日子,我们却还是很习惯,很淡定。不过我们是有感情的,感情这个东西只要存在就是会爆发的。于是大概在D发财逃跑后的若干天后的一场牌局上爆发了。我们又在A建国家里打麻将,用的D发财家搬来的桌子。

C:打了都四圈了,B和平每次都糊一条,就想着鸡,这样就失去了麻将的乐趣,不打了。

B:你们都知道我要糊什么了?我也情不自禁嘛。

A:也是啊,找乐子,乐子都失去乐了,没意思。D发财在就好了。

我说:我们去城里,抓他回来,不就可以了吗。

B:不是我提议的吧,不过我愿意陪E疯子去干。

我说:我又没说我要去,我只是顺你们的话,发表一下感慨而已。

C:行了,去,都被捅破了,还能不去吗,不就是被人打,被人砍手,被人扒光了扔大街,被人卖去南非当奴隶,被人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么。

A:没这么恐怖吧,不过这面子实在扛不住,谁叫我认识他,算我一个。

我说:我看要不要从长计议一下,当然,我不是说不去,我们制定好战术,少吃点亏。

B:制定什么,现在就走,立刻就走。我现在给大家鼓鼓气,然后回各自家锁好门,五分钟后,村口公共汽车站牌旁集合。不到者,如此桌。

一声巨响,又一张桌子牺牲在了B和平的掌下,给我们带来了很大信心。我们正准备走,都怕五分钟内赶不到村口。B和平又大声喝止,得让我们听他的演讲。看来他是讲上瘾了。

B:同志们,敌人的糖衣炮弹已经击落了我们的一个同志,我们不能坐着待毙,我们的思想是坚挺的,我们的血肉是模糊的,我们要拯救那位同志,还我河山。

我说:又还我河山,能不能换一句,将军。

B:恩,还我发财。

C:还不如河山呢。

B和平明显不再愿意采纳意见了,阴沉着脸看着我们,于是我们又一起高呼:还我发财。

我们一伙人急急忙忙到了坐车的地方,大家都很害怕了,一个个胆颤心惊。原因是这是我们的第一次,我们第一次坐车去城里。我们都在期盼着,这个时间已经没有车了。可是,你看见了,车远远地开了过来,司机还对我们喊着:快过来上车,这是最后一班了。倒霉的意义就是这个样子的。我们故作镇定的上了车,因为每个人都不想让别人看出来自己是第一次,但那个肥胖的女售票员却为难起我们的将军来了。其实就连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B和平抱着一只鸡上的车。

肥胖说:同志,我们的车是不能带鸡上来的,请你配合。

B:那,那,我不知道嘛,城里不也有鸡吗,怎么就不让带了。

肥胖:同志,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城里的鸡是可以坐我们的车的,你的鸡要去城里得要通过鸡场的拉鸡专车,如果不配合就下去。

C:你看她要我们下去,我们下去吧。

我们三个连忙起身下车,但B和平终于忍痛割鸡,把鸡从窗口扔了出去。我们又重新回到座位上坐好,做领导人也不容易。这事处理完后,汽车突然发动,冲了出去。连给我们这些第一次的人准备也没有,回头望村子的时候,村子已经被扬起的尘土挡住了。我们只有望着前方,这时候更绝望的事发生了。

A:我拿了四朵白菊花在身上,这可以带来好运的,来一人一朵戴上。

我们理解这些怪癖人的感情,想B和平都让步了,我们也不好让他难过,于是每人拿了一朵戴在身上。

肥胖售票员看了我们一眼说:原来是奔丧的。

去城里的路很颠簸,我们都是第一次,很紧张,很想吐,但都忍住了,一定不能让别人看笑话。由于这辆车也很向往城市,所以很快就到了,第一次也很快过去,一下车,我们都忍不住吐了。吐完之后很累,但很爽,很放松。等我们清醒过来,已经身处万丈高楼之下。这一切都很新鲜,我们一下被这个不一样的世界迷住了,我们一下子又感受到了第一次的兴奋又来了一个高潮。C和平平时懂得多,于是我们都把希望的眼神给了他。

C:我也是第一次来,书上的东西都是死的,我尽量,也别都指望我。恩,现在去找D发财,我觉得走这条路。

于是,我们跟着C清华的直觉,不停的走,终于,终于在选择了很多条路后走出了汽车站。可是摆在我们面前的,是数不完的路,是密林。

我说:我们还是别走了吧,走远了,要是连汽车站都找不到了,就回不去了。

A:是啊,你看这跟着感觉走,不是办法啊,还是回去想好了方向再前进吧。

B:我也想不到,革命的道路有这么多。恩,暂时先撤退,让敌人再快活两天。

大家都松了口气,往回走,回去的路相比之下就少了很多,不出半个小时估计我们就能坐上回去的车。我们就这样往回走着。不过谁也不知道,这该用瞎猫碰到死耗子,还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来形容。在人群之中,我们居然碰到了D发财。我们互相望着对方,彼此都很惊讶。正想互相解释一下的时候,人群之中蹿出几个人来,口里喊着别跑,冲向了D发财。D发财清醒过来,拔腿就跑。当时情况紧急,给我们的意识就是,那几个人就是敌人,D发财肯定想跑回村子被他们发现了。于是我们也冲过去,拉住了去追D发财的人中,跑最后的那个人。拉住后,我们是四个对一个,混身充满了血气,上去就对那人拳打脚踢。可原来那人是高手,等他反应过来以后,先后给我们几个人放倒,只有将军还能跟他扭打。随后追D发财的几个人因为没追上,回来看到这一场景,过来帮忙,给我们一顿毒打。我们由于实力悬殊就放弃了抵抗,可对方还不罢休。还好C清华聪明。

C:别打了,再打我,我报警了。

敌人甲:报警?好啊,报啊,这年头儿,袭警的也来报警。

A:袭什么警,你们说行话以为我们就怕了,我们还有政府给撑腰,邪恶是战胜不了正义的。

警察甲:我们就是警察,小子装逼装大了。

我说:你们穿制服了吗,警徽呢,别以为我们不懂。

这时候我们刚才打的那个人说:别跟他们废话,全都带回局里。

警察甲:是,刘队。

等他们铐着我们,送上路边的警车后,才明白,这次真的玩儿大了。没想到下了车,再坐上的会是警车,又一个第一次。

C:今天他妈的是不是要把这辈子没做过的事,都做了啊。

A:谁知道,城里的警察不穿衣服。

B:完了,我打得这么狠,他一定记得我,一定会枪毙,一定会。

我说:D发财怎么和政府干起来了,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警察甲:你们都很清醒,刚才那么起劲儿,都别说话了,老实点儿。一会儿有你们说话的时候。

之后我们被带到了警察局里,可是谁也没让我们说一句话。我们不停的从一个人手里转移到另一个人手里,最后被转移到一个拘留室,铁窗铁门。谁也没理我们,一点解释的权利也没有,不过总算安定下来了。

C:这就是牢房,我们还怕找不到住处,现在有了,还是这么安定的住所。

B:我肯定是要被枪毙的,我他妈牺牲得太冤了。

我说:不会的,只要他们给我们机会解释,C和平你想想,到时候怎么跟他们说。

C:怎么说都行,相信我,没事的B和平,我们不会放弃你的。你看A建国都睡着了。大家先休息,明天就能出去,相信我的直觉。

C清华这么一说,身体上的疼痛和疲惫才一下子涌了上来,牢房的灯照着黄昏的光,一下子把我们带入了梦里,真想这才是梦。异地的太阳照常升了起来,城市中的人们又进入了一天的轨道。警察甲走进拘留室,看见四个嫌疑犯还在熟睡中,表情都很安详很爽的样子,连自己都怀疑这拘留室的环境是不是太好了点。

甲:喂,烈士们起床了。到了该说话的时候了。喂,喂,我操。

我们一下惊醒过来,B和平醒来就使劲儿摸自己的脑袋,我们和警察同志都看着他,以为中了邪。随后警察同志坐在拘留室铁门前的桌上,翘着二郎腿。开始给我们录口供。

警察甲:把你们名字,现在住哪里都写在这张纸上,恩?那个谁,怎么还睡着。

我们回头一看A建国竟然又睡在了地上,平时他也没这坏作风,我们赶紧又把他叫了起来。他捂着头说头痛,不小心睡了过去。估计昨天在战斗中负了点伤。C清华接过纸,使出他所有的学问把我们的名字和住址写了出来。

警察甲:说说,你们到城里来干什么,我们警察是杀了你们爸爸还是夺了你们家田,看见就打。还有那个跑了的扒手你们又有什么关系。

C:警察同志,我听说录口供要分开人录的,为了证明我们没有串通,你还是分开问吧。

警察甲:你是在教我做事?我这么聪明的大脑,还能被你们这些农民骗?叫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

C:是,是,我们跟那个人不认识,你看我们这打扮,这花,很明显是来……

警察甲:是来奔丧的还瞒得过我,我猜你们也不认识,那个小扒手的人我们都已经掌握了,没有你们几个。

C:警察大哥果然英明神武,武功盖世,一统江湖。嘿嘿,遇到你我们乡下人是有救了。

警察甲:我可没说你们什么事儿也没有,还有你他妈不会拍马屁,瞎拍什么,说,为什么连我们队长都敢打。

C:我们要知道那是队长,打死我们也不敢打啊,我们以为是有人被欺负了,上去见义勇为嘛。

警察甲:哟,我还得颁个好市民奖给你们。行了,家里面有什么人没有,叫他们来领人,还有告不告你们得看你们的表示,哦不,表现了。

C:我们都农村来的,家里就一口人,要不是想着来奔丧见见世面,那敢到城里来,真没钱也没人啊。

警察甲:那我就得公事公办了。

B: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啊,你们要是毙了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警察甲:我看你们的法律常识是无知到了极点,算了,看你们也可怜,就不告你们恐吓了。哎,你们那个兄弟是爱上这儿了,怎么又睡了。

我们转过去发现A建国又睡着了,不过这次,怎么推,怎么叫都叫不醒。

警察甲:别跟我耍花样啊,不然我叫人来收拾你们,赶紧叫起来。

C:警察大哥,你不信进来看看,真叫不醒啊,该不会晕了吧。

警察甲打开铁门,上来就是一脚,A建国还是不醒,警察大哥于是脸色一变,把门锁好走了出去。

C:A建国你还真聪明,人走了,你这个办法好,我们就赖着他们,等会儿他们来了,怎么打你都别起来,不然我们就要蹲大牢了。

A建国还是一动不动,我和B和平才明白过来A建国是装的,对他升起了无限的敬意。过了一会儿,来了几个警察,认为A建国是装的,一顿毒打过后,A建国还是纹丝不动像黄继光一样,他们看是出了问题,又走了。他们走后,我们连忙帮A建国擦去身上的脚印,心里对A建国的敬仰已经达到了崇拜的地步。后来过来了一个医生,那医生给我们吓出一身汗,心想这下穿帮了。不过A建国实在太强大,竟躲过了医生的法眼。我们就在旁边哭闹,使气氛更加紧张,还小声嘀咕说A建国不会被警察打死了吧。那几个警察终于顶不过压力,带着医生走了。过了一会儿,警察甲过来把铁门打开,宣告着我们的胜利。

警察甲:带着你们那兄弟走吧,我们队长心肠好,不打算告你们了,回去后就在农村待着,别老往城里蹿。

C:我们向毛主席保证,以后谁死了我们都不来奔丧了。

警察甲:行了,赶紧走,别抬着他,扶着他走出去。

我和B和平架着A建国,C清华在前面开路,大家都满心欢喜的走出了警察局,走出门口后,我们便健步如飞,怕那些警察反应过来。到了一个安全的公共厕所,我们放下A建国,都很高兴地看着他。

B:救命恩人啊,A建国以后我为你赴汤蹈火,做牛做马。我的鸡就是你的鸡。

C:好了,A建国现在安全了,起来吧。真安全了,A建国。

我说:A建国,真安全了,你已经是英雄了,快起来我们赶紧回去,城里太危险了。

突然之间,我们才意识到,刚才就全想着要出来,完全忘了,A建国可能真出事了。我们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瘫坐在马桶上的A建国。

C:完了,被那帮警察耍了,他们不想负责,放了我们。他们把A建国打死了。

B:不会吧,A建国你别吓人,我求你了,说句话啊,你也太脆弱了吧。

我把手放到A建国鼻子下面,感觉了一下,然后把头放到他胸口听了听,最后把着他的手腕,仔细研究。

C:你原来会这些啊,怎么样,死了没有。

我说:我不会啊,一般检查是死是活,都这样,我只是学着做,不过我觉得还没死。

B:那就送医院啊,这或许还能抢救一下。

C:你知道医院在哪儿吗?

D:我知道,你们跟我来。

我们转过去,看见许久不见的D发财,真想过去揍他一顿,但为了A建国还是忍了下来。D发财带着我们,出了厕所,手一抬就来了一辆小车,我们坐了上去,虽然很挤,但也没办法。这D发财现在混这么好,还有人给他开车。

D:是我害了你们,不过你们以后别到城里来了,也别来找我。还好我在警局附近等你们,不然你们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我们都没有回他的话,一是真的担心A建国,不想再出什么乱子,二是这小子现在主场,有优势,就先不跟他计较。车很快到了一座大医院门口,我们扶着A建国下了车。D发财还给了他司机十多块钱的小费,不过那司机还找了两块钱给D发财,这让我们异常奇怪。我们刚走到医院门口,B和平站住了脚,让C清华来扶着A建国,自己走到医院门口一行乞的老头儿跟前。我们想现在也不是献爱心的时候,我们才更像要被同情的人。谁知道B和平对那人说了一个字:爸。那老头儿一听吓了一跳,心想给我钱就可以了,不用这么给同情心的啊。他抬头,仔细看才认出了自己的儿子,顿时两行热泪喷洒了出来。我们也才反应过来,那老头儿就是我们以前的村长,B和平他爸。这父子在这么离奇的环境下相遇,自然要一番对话。于是我们扶着A建国,先进了医院。医院的前台护士,看A建国昏迷不醒,又看我们的打扮,想了半天。最后看见D发财稍微有点富态,才让我们去了急救室。然后一位医生叫我们去准备钱,办理一系列手续,说我们是农民,可以先看着。

D:我去找海哥借点儿,你们在这里等着,谁要是向你们打听我,都别说认识我。

C:你别,我们自己有钱,你现在马上滚,我们可不敢用你的黑心钱,你要再不走,我们就报警。A建国躺在里面就是你造成的,滚。

D: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去想办法,我走了,你们别乱跑。

我和C清华看着D发财走了,心里也不好受,这小子混身上下感觉都是伤,不知道在城里干什么。

C:我也是为了他好,他一个人在城里,肯定需要钱的。

我说:你有钱吗,医院这边儿怎么办。

C:我没有钱,但当时,意气风发,我也是情不自禁骂的,换了是谁,都会在这个时候骂他。

这时侯走廊传来了喊声:昏迷的那个醒了,家属都过来。我们走过去,看见A建国醒了,睁着眼到处看呢。

C:你终于醒了,还以为你死了,城里的医学真先进啊。

A:这是哪儿啊,我怎么感觉我又被很多人揍了,还被他们拖着游街。

我说:这是医院,你现在是英雄,警察放了我们,全是因为你。这下好了,人醒了就没事了。

医生甲:他还有其他亲属吗?

C:没有了,我们就是他最亲的。

医生甲:那你们两个跟我来一下。

我们跟着医生走了出去,A建国还在想他是又被谁揍了。

医生甲:他被人打中脑袋所以昏迷了。现在醒了,不过……

C:我知道医生,我们有钱,等会儿就拿钱来,没什么不过,你现在给他随便开什么药吧,有钱。

医生甲:行,看你们也不像有钱人,这是拍的他脑袋的图,你们看这里。

我说:医生,这是他吗,怎么不像啊,你们用的什么相机,很不清楚,一点不像个人头。

医生甲:怎么这么喜欢打岔啊,行,说得通俗一点儿,他脑子里有瘤子,也就是脑癌。已经是晚期了,这次昏迷就是个警告,要治好是不可能的,做个手术或许还能挺一段日子。

我说:医生,我们也不是那么有钱,你不用来这么狠的吧,他现在都醒了,你要敲我们一笔,也不用这么多吧。

医生甲:说的是人话吗,你们那个样儿,敲诈你们什么。你们现在先接受接受,我还有病人,想好了来告诉我。

C:是不是我们几个家的祖坟被人挖了,又出这事儿。

我说:不可能,我都不知道我家祖坟在哪儿。这医生吹牛逼的吧,欺负我们不懂。

C:这事儿,就我们知道,不能告诉别人,一般这种情况都是这样处理的。

我说:A建国也不说?他要是真像医生说的那样,突然哪天死了,都不知道为什么。

C:当然不能说,现在想想,给他做手术,去哪儿弄钱。

我说:我有钱,你等着,我去取。

C:你用那个钱,你不是说不会碰吗,再说那钱,你以后有用,算了吧。再想办法。

我说:别跟我客气,我先去拿,你去跟医生说,动手术,别让他死在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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