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么?”我幽幽地问。
“快了。”太.祖似乎感觉到我的害怕,轻笑着说。
太.祖的背很宽,有一股淡淡的茶香,让人很舒服。虽然很想赖着不下来,但不知道太.祖爷爷背了我多长时间,估计也累了把。我还是利索地下地自己走。
谢先成一直拿着匕首在前方披荆斩棘的带路。
前方终于看见了密林的尽头,一大.片光亮亮的,刚从密林幽暗中.出来一时半会没能适应过来,眼睛不舒服地眯了起来。
待适应过来时,发现前方是一处断崖。
往前看,是一点片被黑色巨墙围起来的地方。巨墙延伸到我们看不见得远方。巨墙内是呈八卦分布的建筑。整个建筑散发着一种十分诡异的气氛,幽暗且压抑。巨墙的外围依稀可以看到有一些类似监守的小黑点在有规律的移动。
“我们到了。”谢先成蹲了下来警惕地看了看四下,然后指着前方说。“修罗地狱。”
“可是,前方是断崖,我们该怎么过去?”我也学着他蹲了下来问。
谢先成看着我笑了笑,说:“先从这里下去再说。”
我探头瞄了眼下方,迅速缩回来,吓得吞了下口水,两腿不禁发软,。
下方是深不见底的黑不溜秋,灰霾的浓雾盘旋在半山腰。而且这万丈深渊的下方,还隐隐约传来轰声雷动的水声。这下面莫不是激流瀑布?现在莫说要下去了,但是看看都快要吓破胆了……
我惧怕的回头看了看太.祖爷爷,但见他依旧一派气定神闲地拿着茶壶咪着茶,远眺着那远方。我没看错的话,他那一脸的怀念故地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再看看一了百了。那两人依旧是没有表情的立在太.祖的左右两旁,还是那副石狮子模样的严肃谨慎。
孙老头这不太淡定了,也跟着走过来一瞅,也是吓得连忙颤抖着脚过来扶着我,颤着声问:
“小伙子,别开玩笑,咱们呐还是找个稳阵的路子走走罢,这、这这……”他伸手颤颤地指了指断崖,又抬头小心翼翼地瞅了眼,立马又吓得缩回来揪着我的肩膀,道:“我有三高,这路子一下去,我就可以去当唐僧的徒弟儿了…咦……”
俩张家的下手也被孙老头的举动吓得定定地站在五步开外的地方不敢上前,我依稀见到他俩额头正孜孜地冒汗。
谢先成淡定地伸头往断崖下看了一眼,转头笑得一脸不容置疑,说:
“没法子咯,只有这个路子比较安全。虽说可以飞索过去,但恐防未到达半路就被监狱使给咔嚓掉了。”他说着,还不忘绘声绘色地抬手在脖子的地方横了一下。适逢此时有一只不知名的鸟落脚在飞索之上,立马就有一支利箭呼啸而来,一击命中目标。那鸟哇一声,吓得我跟孙老头一阵冷汗直飙,风中凌.乱。
“稳阵的路子,也不是没有,看。”
谢先成伸出手指着西边的一处密林,那里的树冠确实有延伸到了监狱的那边。但是他很快就转头对着我们诡异一笑,我现在觉得不是一般的恶寒。他说:“那是唯一稳当的路子。那里危机四伏,有猛兽,有毒虫,有猿人,有邪物,有古人留下的捕兽机关,又或者你会看见外星人……”
他伸手拔了路边的一根草,三下两下除去杂丫,将草骨用来撩牙,然后含在嘴里接着说:“我是能很稳当的从那里过去呐…,先生跟他的护卫也是可以的,但你们嘛~我就不确保了。怎么样?”他那像野狼一样的眼睛缓慢地扫过我、孙老头跟俩张家下手。我觉得我很有必要喊咔…导演,我要求换件戏服,现下这一件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孙老头吓得不轻,再一次瞅了眼断崖,猛然闭上眼睛,一脸视死如归地妥协道:“死就死,走走走。”
我斜眼睨着他,顿然想到,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谢先成点点头,站起身,往回走了几步,扯下一条手臂粗的藤蔓,锐利的眼睛在四下搜索了一会儿,跳进草丛,将藤蔓利索地绕了几圈,狠狠地勒上两三个死结,接着两臂一使劲搬出一座饭桌大的天然蛮石,稳健地走过来,黑哟一声,将蛮石呼地扔下了断崖。受到重力的作用,手臂粗的藤蔓从后方来时的密林中呼啦呼啦地冲来,蹦下了万张悬崖。
期间有三条条约五米长的蟒蛇扭缠在一起的巨蟒被带着冲出了断崖,数十棵粗大的树冠被连根拔起,也跟着在我们面前呼啸而过,跃入了深不见底的灰霾。
这段时间我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下一秒,自己也会被呼啦一声被牵上,最后来一句,世界再见。
大约十分钟之后,藤蔓由原先的手臂粗变成了现在的胖子粗,最后蹦蹦紧地在悬崖上颤了两颤就停呼了下来。
谢先成走上前,在悬崖边的藤蔓上踩了几脚,像是确认是否稳当,然后转头笑着说:“出发!”
谢先成继续充当带路的先锋,紧接着就是张家的下手们跟孙老头。一了也跟这走在孙老头之后,我深呼吸了一下,拍拍胸脯壮了壮胆子,拿出攀山绳圈住藤蔓,索紧自己的腰身,蹲下小心翼翼的也跟着下去了。
爬了大概五十米的时候,突然想起太.祖爷爷,抬头一看,龟孙子的,他居然让百了背个凳子让他坐着,在那里优哉游哉的拿着茶壶喝着茶。然而,百了却稳稳健健地在哪里爬呀爬的……
太.祖,我现在真的知道你为啥说自己是祸害了,你还真是实至名归……
我不敢看下面,我怕我会手软脚软。也不太敢抬头,头顶上偶尔会掉下来一些细碎的砂石,怕蹦进眼睛里。
不知道爬了多久,我手上都起了几个水泡了,有些被藤蔓的利刺挂出了血丝。我们已经进入了灰霾。四周灰蒙蒙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上不见顶,下不见底,只有越来越响的震耳欲聋的轰隆声。
在浓雾里,不见天日,我感觉时间像是没有在流逝,只是手中的动作证明这个世界还是在运作中。
忽然,耳边响起了一阵女人的清灵笑声。
一只白.嫩如雪,冰寒刺骨的手抓.住我正在爬行的手臂,那指甲的猩红分外的刺眼。
突感觉肩膀一沉,像是有人把下巴枕在上面一样,有人在我耳边呼了口气,害我脊背一寒,耳根抖了抖,眉骨跳高,十二分精神都绷得紧紧的,颤颤地机械性地转头,触目一张美艳欲滴的笑脸出现在眼前,她眉眼弯弯,看不出岁数。
清灵的笑声再次响起,左脚处也被一只白.皙的手轻抓.住,指甲也是一般的猩红骇人。
我吓得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啊~~~~祥瑞御免祥瑞御免祥瑞御免~~~~~
接着又一双冰寒刺骨的手捧住我的脸,一张放大版的无颜脸出现在眼前。我的妈呀…呜…我要回家……
“你从哪里来?”把头搁在我颈窝的女人问,她吐出来的气冰寒刺骨,声音清灵空洞,像是从遥远的地狱里传来一般,空灵诡异。
“你要到哪里去?”沿着我的小.腿攀附而上的女子接着问。声音不男不女,语音阴阳怪异,听得我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是要归去…?”捧着我的脸的那位说着停顿了一下,又问:“还是要离去?”接着又是一阵接一阵的清灵笑声。
我害怕得伸手去扯那双捧住我的脸的手,可是怎么也扯不掉,那张没有五官的面孔在我的眼前越来越近…
那个枕在我肩膀的女人伸出猩红长舌舔.了一下我的耳朵,冰寒惊心!!
无数的手在拉扯着我的四肢,动弹不得的我,此刻怕到了极点…
救命!
忽然一股暖流从我的眉心窜入,一阵激灵下,周围再次恢复了震耳欲聋的声音,眼前的女鬼全都消失不见了,我惊愕地长大嘴巴,久久不能回神。只是感觉那股暖流顺着我的鼻梁一路滑下,最后窜入我的嘴里。
突如起来的血腥味把我的神魂彻底地拉了回来。这才听到太.祖在不断地呼唤我。
“丫头!丫头!”
我谔谔地回应。“太.祖……”
下一秒看见太.祖正用右手用力地按住我的眉心。他见我恢复清醒,本是绷紧的脸,才缓了下来,收回了按在我眉心的手。我这才发现,太.祖他割破了拇指,现下还流着鲜血。下意识地摸.摸眉心,才发现,原来刚刚挨过那股暖流是太.祖的血。
“这雾霾不对劲,夹杂着邪气,估摸是停留在世间有点时间,吸收了时间的外道邪污。你刚刚定是吸入了污俗之气,迷失了心神,生出了幻觉。不知道他们下面有没有发生状况?”太.祖扯出手帕将手指包住,然后顺了顺我的头发,说:“好了,莫怕,继续赶路吧。”
我吸了口气,带点鼻音地嗯了声,继续往下爬。而太.祖又继续让百了背起来,而后又淡定地拿出茶壶继续咪起茶来。
看来人们平常说的祖先保佑是一个特么对的真理。我抬头看了眼一脸淡定的太.祖。
真是一个特么给力的祖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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