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了不知多久,只觉手脚酸麻得紧,简直是生平最大运动量的一次。
不多时,终于踩到了稳实的地面。虽然落脚的地方很窄,只能刚好搁下两脚宽,再多一点的地儿都不行。不管怎样,总算是着陆了,真是谢天谢地,谢祖先。
但转头眼下,这激流汹涌磅礴的气势,让我想收回刚刚谢天谢地的话。
不远处谢先成像是大声喊着什么,但是水流声震耳欲聋,我一点都听不到他在喊什么。
我抬脚蹬了蹬孙老头的屁.股,喊道:“他说啥?”
“那小伙子说要找个坐骑!”他颤颤着手指着那激流磅礴中凶猛跳跃的猛兽——巨鲫。
眼前不下五十条巨鲫在那里翻滚、跳跃、挤拥、撕咬。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太.祖带着我,我带着面包,冲到人民公园,去取.悦的那一池塘死胖死胖的锦鲤。
我吞了把口水骨。
我想静静,我要静静,静静在哪里?!!今天有太多的事情让本宫烦心了,本宫决定回家睡个午觉,你们谁拦我我咬谁!!!
最后看见谢先成那张笑得一脸灿烂的嘴脸,万分想冲上去撕个稀巴烂,再一脚蹬飞那个始作俑者孙务奇!
谢先成率先用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根三指粗的麻绳,挥了挥,套住了其中一头甚是生猛的巨鲫,勒紧后,一跃蹦了上牠的脊背,一跃一潜的往前走了去。
而在我后面则传来太.祖甚是愉悦的声音,泰然自若地说:“百了,我甚是喜欢那头红冠戴顶的,看起来好是醒目。”
一了百了同时抛出韧索,一个利落的手起绳落,个套住了一条生猛的过江巨鲫。
百了当即就背着太.祖跃上了鱼背,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而一了却将缰索交给孙老头,将他跟俩张家下手一并丢上鱼背。带他们出发了之后,一了再一次利索地套了头巨鲫,带上我跃上巨鲫的背,向前跃去。
巨鲫的数量十分多,他们争着抢着往前冲,不惜用身子碰撞同类。
我站在巨鲫鱼的背上,好几次滑脚差点掉进激流之中,好在有一了及时搭把手,才免于遭难。放眼太.祖那边,他还十分悠然自在的样子,我甚至还看见他在笑……
几番凶险之下,好不容易终于上岸了,我呈大字型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而孙老头则在不远处狂吐,因为他晕鲫鱼……而转头这边,张家的俩下手早就不省人事了。
“你以前也是这样逃出去的吗?”我抬头无力地问。
“不是。”
‘……’
休息够了,我们从一处狭窄的红岩缝前行。
这次,我跟在谢先成后面。我轻声问:“你为什么这么在意瓜娃子?”
“他把我幺妹卖了。”谢先成依旧在前面带路,我无法看清他现在的表情。
这句话听得我一噫。
跟在太.祖身边长大,我不少有接触生意人。据我所知,张凤家虽有一些生意走在了灰色地带,但是他们却从没做过类似贩卖人口的。现下谢先成说瓜娃子把他幺妹卖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说,张凤家瓜娃子是我孙老头看着长大的,拐卖妇女儿童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他是绝对绝对不会做的!绝对!”孙老头激动得脸都红透了,就像一个熟透了的番茄。
我转头一脸疑惑地征求太.祖的意见。
太.祖淡淡的说道:“老孙,还记得谢桂吗?那个在瓜娃子手下当会计的。”
孙老头听了,想都不用想就立马回答:“当然记得,就那个千个数不打草稿,也能瞬间给出正确答案的神算。这么有本事的年轻人,老头子可记得深刻呐。”
太.祖接着说:“谢桂,年芳二十。半年前进入张家的码头作会计。半个月的时间,将张家码头的一些数年积累下来的死账烂账全数梳理清楚,深得二当家张汇林(瓜娃子)的赏识,当月升为张家湾总会计,加薪三倍。
正当谢桂感恩戴德的时候。却不知自己将张家的一个常年来往的客户的数也顺便梳理了个通。这位客户就是张汇林那些不得不走的灰色地带。他就是万恶地地头霸主。威胁张汇林,要是不跟他做生意,他就会让张家每个月都死一百人。
刚开始时,张汇林没有把他说的话放在眼内,结果当月,张家湾码头莫名起火,恰恰烧死了百名做搬运的员工。
次月,张家湾码头又接二连三地发生意外。迫于压力,张汇林只好跟他合作,走上了灰色地带。
这位客人让张汇林给他运输货物,但是并不透露运输的到底是什么。这是他们签订的合约。
碰巧十几年下来的灰暗账目被谢桂给梳理了出来,还喝令要求扣押该客人要运输的物品,激怒了此客人。再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这名叫谢桂的会计。
这位客人叫福马林。
而这位神算,就是谢先成的幺妹。”
孙老头听后瞪大眼睛,鬼叫起来:“小伙子,你别因为这事就把咱一伙人葬在这里呐。”
谢先成没有回答,继续往前走。孙老头伸长脖子都得不到回答,气得七窍生烟,哼了好几声,愤愤地继续赶路。
突然,太.祖抓.住我的衣领阻止我继续走。我疑惑地转头求证。之间太.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眼睛往上看,示意我注意上方。
前方的谢先成也警惕地停下了所有动静。
此时,果然有脚步声,从我们头顶上方传来。
“福老板,你确定从这里走就能进到修罗地狱里面?”一个尖锐到刺耳的声音,阴阳怪气的,就像电视剧里面那些太监,听得我汗毛直立,马上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
“哎呀,都说了多少遍了,我是就是啦,还在那里罗里吧嗦的,你们只管给我抓回瓜娃子,你们拿了钱办事就得啦!”那被称作福老板的说话的语气里尽是傲慢。
话音刚落,上面顿时就没有了说话声,但依稀听到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证明他们还在上头。
太.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递给我一面小巧的铜镜,抬了抬下巴。我马上明了,他是想我利用镜子的反射看看上面的情况。
我小心翼翼地移出镜子,放在一个恰到好处,但又不会被发现的地方。
一个穿着鲜艳红衣的矮子,挑着下巴,一脸鄙视地看着面前一个大腹便便的胡子男。且我发现那矮子跟那天晚上袭击我们的老头一样,是个断手的。手里也一样装着锋利的弯刀。
“你别得瑟个啥?我告诉你。你厮以为给了我们钱,我就不会对你动手是不。”又是阴阳怪气的语调,红衣矮子用弯刀把福老板逼到角落里,贴在壁上。“就那点钱,我呸!”
一坨口水就这么飞了下来,落在我那镜子那只手的隔壁,手臂上不慎落了几颗小水珠。我呿…讲讲卫生好吗?
正想把手抽回来,却被太.祖一手按住,他摇摇头,示意我坚持住。还能怎么样,继续呗,欲哭无泪呗……
“你别乱来,你要是伤我一分,我上头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福老板放出来的话虽是狠话,但他说出来的时候,可能是因为害怕,声调在空中颤了几颤,所以跟本听不出什么气势来。
红衣矮子用他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发出来一阵十分刺耳的笑声。“你的上头?嗯?”他用弯刀拍了怕福老板的胡子大脸,笑得诡异,说:“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怕你了么?省省吧,你上头有什么人,是个啥组织,我不知道,也压根儿不想要知道。说不定时个不怎么起眼的小角色、小团体。至于你嘛,你看看那,找个人呢,还要自个儿花钱找野生猎手,证明你在你那个什么上头的人眼里也不过时候蝼蚁般,呼~没了也不可惜。”红衣矮子绘声绘色地做了个吹东西的表情,然后又笑得异常难听。
他突然将弯刀索近福老板的脖子,眯起眼睛,一脸阴险地说:“再加之,这里荒山野岭的,我就算是把你就地蒸发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忽而,红衣矮子身后走出一个慵懒的白衣少年,抬手就挂在了红衣矮子的身上,下巴枕在红衣矮子的肩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尾音拉到无雷公那么长,慵懒地说:“红谷子,算了罢,我们只管把这货带进去就能回家睡觉觉了,何必置气……”话音刚落,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似乎睡着了。
“起开!就知道睡?!!”红谷子一扬肩膀,把白衣少年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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