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就好像有约定似的,不断有人到酷尔镜表厂退货,你方退场他登场,好不“热闹”。
与前几日销售红火的景象相反,来买货的人几乎没有了。就是几个来买货的人,见到这个情景,心中也打起了边鼓,缩到后边打听消息去了。
他们也不知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是厂里把多年来积压的残次品推销出去了。
有些销售商吓得连包装箱都没有打开过,就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更有强悍的人把酷尔镜表厂告上了法庭。
厂里职工人心惶惶,对前途忧心忡忡。往日里热腾腾的场面没有了,人们见了面也不再像从前那样高声招呼,在街上见到熟人老远就避过脸去,能不见面最好。
就在江晖焦头烂额的时候,有两个公安人员来找他。
江晖猛然一惊,又出什么状况了?公安向他出示了警官证,作了自我介绍。年纪大一点的姓黄,年青一点的姓邝。
黄警官问他:“你认识尹卓吗?”
江晖拍拍脑袋作回忆状,脑子飞快地转动,看来尹卓是出事了。
公安来找他,肯定是掌握了一定的材料才来找他,否认是不行的,便故意问:“你们是说尹子吗?”
黄警官点点头说:“是,人们习惯上叫他尹子。”
“他怎么啦?”
“有点事要调查一下,请你把了解的情况介绍一下行吗?”
江晖避重就轻地说:“尹卓是平湖人,他常来北京做点小生意,我和他并不太熟。”
“他常做什么生意?”
“眼镜。”
“你常见他吗?”
“不常见。”
“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吧!”
“是不是九月五日?”正在做记录的邝警官突然插问。
一丝惊慌从江晖的眼神里掠过,一颗心剧烈地怦怦跳动。
他迟疑的回答:“好像是吧。我记得晚上八九点光景,他突然打电话找我借钱,我答应了。但我一直等到半夜他都没来。他是不是出问题了?”
“你看呢?”两个警官避面不答,反问他。
江晖缓缓摇着头说:“不知道。”
“以后你没去找他?”
“找了,没找到。电话也一直关机。”
“你没报警?”
江晖摇摇头,解释说:“我以为他回南方了。”
“你还有什么可以告诉我们的吗?”
黄警官见江晖摇头,便站起身,拿出一张卡片交给江晖说:“你想起什么,就打这个电话找我。谢谢你的配合。”
江晖如释重负,笑着说:“那里,是我应该做的。”
送走警官,江晖瘫坐在沙发上。
他猜想尹卓多半已经出事了,只是不明白他是失去了人身自由还是死了。
那晚上他布置尹卓去跟踪陈雨,一直没有他的音讯。事后他旁敲侧击过陈雨,但陈雨好像也只是怀疑,并没有见过尹卓。
尹卓是父亲派来暗中保护他的。江晖自小体质差,性格又比较刚烈,容易得罪人,要打起架来他不是对手,肯定吃亏。
尹卓是个武术高手,做个保镖没有问题,但江晖死活不肯,一个平常的技术干部身边有保镖,这算什么事啊。他还能在别人手下干活吗?
他父亲没有办法,就让尹卓以买卖眼镜的生意人身份,常住在北京,暗中听从江晖的调遣。
江晖基本上和他没有来往,只是这一次,江晖发现麦香咖啡馆中有陈雨那边的人,这才冒险启用了尹卓。不想一个平常的跟踪任务,还没有一点眉目就出事了。这足见对手手段的歹毒了。
陈雨临走时说的“你的主席位置也要做到头了”这句话,得到了最好的注脚。
虽然江晖从来没相信过陈雨身后的组织是个纯粹的科研组织,但是如此严密和狠毒是料不到的。
这件事他又不能告诉公安,一说出来,他这么多年的心血就全完了。更要命的是他父亲也要暴露了。
江晖突然痛恨起陈雨来。虽然他相信陈雨不会是尹卓的对手,陈雨没有一点跟踪和反跟踪的经验,但是因为他,让尹卓丢了命。而且是他把自己卷进了这个没有底的漩涡。
当初他只是要把镜表厂搅黄了,自己带走一批技术骨干,回南方创业去,那里有自己扎实的根基。是陈雨说服了自己,留在厂里搞什么夺权。结果好,引出了这么一大堆麻烦。
江晖自怨自艾,心中乱糟糟的理不出一个头绪。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江晖按下接听键:“讲!”
秘书说:“时香求见。”
江晖大为惊奇:“不是说好了吗,她直接进来就是了,求什么?进吧!”
时香小心翼翼推开门,站在门边看着他没有立即走进来。
江晖责问:“你搞什么名堂,自己把自己搞生分了?”
时香的声音放得很低:“我害怕,这几天你老是发火。”
江晖不自觉的又把声音抬高了:“你也看到了,天天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你不会又来报丧吧?”
时香嗫嚅着,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楚:“我去找欧亚谈过了。”
“什么?”江晖愤怒地大叫起来。
“要解决噪音问题其实很简单。”
“声音放大一点!”江晖眼睛一亮,有了点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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