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亚骑着自行车一路寻找过去,但没有看到时香和江晖的身影。他一不做二不休,下码头,直接去了时香家。天色已晚,路上没有几个人,店门也大多关了。偶然能听到从户家传出来电视剧中甄嬛幽幽的声音。幽暗的弄堂里,稀疏的路灯寂寞地吐着浑黄的光。时香家的大门紧闭着。欧亚不敢敲门,他瞧见楼上有灯光,心想时香已平安到家了。侧耳细听又听不到丝毫动静。欧亚失望地将自行车调转头往回走,却见弄堂中间站着个人,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此人竟正是时香!
欧亚兴奋地推车上前,“你回来啦!”
“这么晚,你来做什么?”
“我担心嘛。我不是故意要气你,实在是父母亲不让我拿任何人的东西。江晖怎么没送你回来?”
“你怎么知道江晖没送我?”时香板着脸,一脸的冰霜,“好了,我没事,你可以回家了!”
欧亚默默地走过时香身边,自行车齿轮上的棘爪声,嗒、嗒、嗒一下又一下响亮地敲击着沉静的夜空,显得空旷与孤独。穿过狭窄的小巷,在弄堂口欧亚忍不住回头看一眼,却见时香仍站在原处没动。见欧亚回头,她快速走上台阶敲响了大门。欧亚一抬腿跨上自行车,发疯似的快速离开了码头。
等欧亚到家里拿了钱再赶到肯德基时,都已快打烊了。鲁少林响亮地打着饱嗝,埋怨着欧亚:“你去了这么久,掉坑里了?”
趁着欧亚到柜台上付款,鲁少林将吃剩下的东西归归弄,打了一大包提在手里。欧亚笑话他:“这一晚你还没吃够啊?”
鲁少林说:“我带回家给兰兰吃。”
欧亚提议:“要不我们再来一桶新鲜的?”
“没了!”鲁少林有点惋惜,“后来的人,都没有买上鸡腿和鸡翅。我还留了一些给兰兰。”
欧亚羡慕地说:“我要是有一个妹妹该多好!”
“你去做梦吧!”出来的时候,鲁少林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几点了?”
“店里不是有钟啊,你看一下就知道了。”
“我是问你!”鲁少林坚持着。见欧亚不回答他,便开门见山地问:“你的表怎么跑到时香手上去了?”
“你看到了?”欧亚不禁紧张起来。
“时香都带在手上了,怎么会看不到?”
“时香喜欢那表,我借给她戴三天。”欧亚只好实话实说。
鲁少林诡谲地眨眨眼睛说:“时香不是我,你要不回来啰!”
欧亚根本不相信鲁少林说的,“她不像你,她很守信用的。”
“那我们赌一把!”
“又是赌,徒弟怎么不相信师傅话的?”欧亚摆起了架子。
“师傅又不会总是对的!”鲁少林懊恼极了,“我问你,我看到了,江晖会不会看到?”
“那是自然。”欧亚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估计那表十有八九已经到到江晖手上了。”鲁少林接着把江晖如何骗走他的表,江晖怎么赖着不还,他怎么发火的事说了一遍。听得欧亚大惊失色。“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你不骂我了?”
“完啰。我说他怎么非要请时香不可。”似有预感,欧亚像个泄了气的汽球瘪了,“我们上套了!”
鲁少林笑起来,“师傅,你别涨别人志气,要表真的到了江晖手上,我去给你要回来!”
“上次是人家没做准备,这次你多半要不回来了!”话是这么说,欧亚心里还是希望自己是多虑了,“明天到学校里就知道了。”
第二日欧亚还是像平日那样来到学校。鲁少林早等在校门口了。他把欧亚拉到一边,焦急地说:“时香来了,她手上没戴表!”
欧亚又好气又好笑,“你急什么,时香说过她不会戴表到学校里来的。你也不要问,三天以后再说。江晖有什么表现?”
“他还没有来。”
“他没有来早自习?”
“是啊,有点奇怪。”鲁少林摸着自己的颈窝子,感觉挺奇怪的。
直到预备铃响起,江晖才迟迟走进教室。同学们全啊地一下惊呼起来。江晖的右眼窝乌青一片,原来的无框眼镜也改成黑框大号眼镜了。
欧亚刹那间心情跌落到冰点。昨晚的猜测,今天变成了事实。他的心里寒透了,这么说时香也与这个阴谋有关。鲁少林回头看他,他苦笑笑,朝鲁少林挥挥手。
“班长,你怎么啦?”
“遭打劫了。”面对同学们的探询,心有余悸的江晖颤声回答。他瞟瞟欧亚的反应,见欧亚侧转头没有点同情他的意思。他沮丧地走到门边第一张课桌前,要肖百连坐进去。
同学们又啊地一声发出了疑问,鲁少林站起来说:“我们几个班委讨论了,从今天起,由江晖和肖百连结成对子,愿他们早日取得好的成绩。”
鲁少林还想跟江晖说点什么,但见张老师已经走进教室,便发了个口令:“起立!”
课还没上多久,门卫就来找江晖,让他立刻到校长室去,有人找他。江晖去了很久也没见他回来。同学们嗡嗡地议论开了。欧亚见时香坐立不安,下课后他悄悄对鲁少林说:“看来是真出事了。”
中午放学,时香破天荒地没有回去。欧亚与鲁少林说笑着,故意没去理她。果然时香憋不住了,她走到欧亚跟前说:“你跟我来一下,我给你讲个事。”
欧亚看看周围就他和鲁少林两个人,就说:“就在这说吧,你是不是要讲手表的事?”
时香惊异地睁圆了眼睛问:“你怎么知道了?”
鲁少林立刻插嘴:“我怎么不知道。”他还想说什么,被欧亚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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