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书站在台上,张开圣旨,洪亮的声音远远的传到下面,“沈将军接旨。”
沈容溪出列,跪拜而下,“微臣接旨。”
宴羽生半眯着眼睛靠着椅背,仿若局外人一般看着这一幕。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将军沈氏,从军一十六年以来兢兢业业,少有错误,立下大大小小战功不尽其数,今又立奇功,为表嘉赏,特封辅国大将军,钦此。”
沈容溪面色平静的接旨,并未因升官而多有喜悦。
倒是宴羽生,听到圣旨最后,竟仰天长笑起来,也不顾这在座的诸人,他以为会是骠骑大将军,没想到皇帝至今对那件事都还耿耿于怀,对武将不可不用,却又心存戒心,这算不算种下了什么因,就结了什么果。
众人见这场面,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宴丞相自古便是这样,行事放荡不羁,偏偏皇帝还放纵他。
止住了声,“打扰公公宣读圣旨了,一时没忍住,公公继续。”
不重不痒的一句话,就此揭过,众人不约而同的想,若是离督主在这儿的话,怕又是有好戏要看了,二人都是皇帝宠臣,偏偏还都见不得另一人好。
崇启帝摆手示意魏书继续。
魏书看了看大堂下的人,说道:“夜氏接旨。”
众人闻言都摒住了气息,想着牡阳还没有姓夜的人,也只有才出现的夜瑾瑜了。
听到魏书叫自己的时候,夜瑾瑜刚巧放下酒杯,她站起来摆了摆衣衫,这才走过去接旨。
看到夜瑾瑜出列的那一刻,几乎是瞬间,宴羽生刚才还散乱的神色被另一种名为震惊所代替,手中的杯子几乎要被拧破,“她竟然敢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几乎是刚刚跪下的那一刹那,夜瑾瑜就感受到了一阵迫人的注视,在那视线之下,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要僵硬了。
这些年里,夜瑾瑜被各种形形色色的目光所看待,善意的不善的痛心的失望的,都能泰然自若的面对,如今却不知怎了,她甚至分不清那眼神意味着如何,隐隐有杀气,却又在瞬间转换,到底是谁?
魏书宣告着圣旨,夜瑾瑜强迫自己不要被眼神所干扰,到最后,下面的人都用着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看着她。
恩,她听到最后说封她为三品御前侍卫,也不过就是个侍卫,恰巧这侍卫在皇帝身边而已,夜瑾瑜在地下向着皇帝扣了三个头“承蒙皇上厚爱,只是草民不会用刀。”他的声音略有迟疑,皇帝似在思考着这句话的真实性,再看夜瑾瑜,也确实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一时也信了几分。
皇帝颇有兴趣的问,“那你可会些什么?”
夜瑾瑜答道:“诗词歌赋都可。”
“那便跟在朕身边,做些文雅的差事便可。”算是一锤定音了。
这结果不可谓不意外,旁人都当他疯了,放着好好的差事不做,到最后,连个名头都没有。
其实夜瑾瑜这个决定也是刚刚才下下来的,那眼神好像瞬间给她泼了一盆冷水,让她冷静了下来,这牡阳城,藏龙卧虎,明争暗斗不断,谁是敌谁是友皆分不清,而刚才那人,身份一定不低,夜瑾瑜虽分不清那眼神要表达的是何种情感,但有一点,那绝对不是善意的。
在权利上,应该说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不及在座诸人的,这里面随便拎一个人出来,最小也是从三品的官位。倒不若以退为进,消抵成见,再慢慢来,总不能还什么都没做成,命就没了。
夜瑾瑜随后回到了自己座位上,那迫人的视线淡了些,夜瑾瑜不紧不慢的又喝起来了酒。
酒过三旬,都微微有了些醉意,晏羽生对着旁边的人不知说了些什么,那人竟走到了夜瑾瑜身旁,“夜公子,丞相叫你过去。”
夜瑾瑜“嗯”了一声,却是迟迟不动身,心想到:你叫,我就必须过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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