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仗剑于两足之间,每人右手向中心推出一股阴气,并念气咒语:“子丑寅卯生,辰巳午未濒,申酉戌亥死。”
立时,十二团阴气变细变长汇成一柄阴气剑,如日晷的尖端般斜插入地表。
此阵十二个仗剑点代表一日十二个时辰,也指人的一生,预示人都会有一死,唯有光阴能看透一切。
“带濒死之人入阵。”
“可炽繁还是活人啊。”
“你难道不懂吗?人自出生以来就处于濒死状态了,每过一日就离死亡迈进一步。纵是再健康年轻的生命都逃不过这宿命……只是早晚罢了。”
“可是……”
“别可是了。堕鬼阴阵不经过冥界六道轮回分配就私自拉拢数众,已是乱了秩序。一遇濒死之人冥界黑白无常就会嗅到寻人,得抓紧时间让生米煮成熟饭……不然让鬼主大人在冥王面前难堪的话,你我不要说大仇难报,会被打得魂飞魄散也难说。”
“炽繁可挨得过痛苦,要是挨不过就会灰飞烟灭的。那时候我还不是得自断魂魄?”
“管不了这么多了。不要怪爹无情,如果她挨不过,那就是她对你用情不深,你无须再执念轻生;如果成功,我自当会亲自向她道歉。你不要再说了。”
“对,公公说得不错。温哥等我。”父子俩的争论,炽繁都听见了。
“不可以的,炽繁,我不能任由你这般不吝惜生命。要是将来在哪里让我遇到你祖父,今日之事我可再无颜面见他了。”宇文邕还不想放弃炽繁,搬出了她的祖父想威慑住她轻狂的行为。
可是没用。
宇文亮又出来阻截:“话已至此。皇上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炽繁心中已有答案,你就无需如此挂心,徒增烦扰了。”
“不行,宇文赟一事是一事,炽繁的也是,今日的事我都管定了。”宇文邕一下挡在了炽繁身前,不让她入阵。
“那皇上,得罪了。”宇文亮挥剑风来,直逼咽喉。
宇文邕侧身直接竖起未拔之剑格挡。
“哐”声起过,两剑如板上钉钉而撞,两人各退去数步。黄金剑的剑鞘竟未被震碎。
几乎同时,两人直面相砍,又是几声“铿锵”,两剑交叉缠上,又都蓄力相抵僵持起来。
炽繁得意以抽身迈进了阵中,宇文温不放心得跟前看着,又分心注视着决斗战势。
宇文亮没有回头,高喊了一声:“众将士听令,即刻向谷内进军,活捉宇文赟带到我面前者,赏万斗至纯阴气。其余者尽诛,这是军令。”
“是”、“是”、“是”……
顿时、马蹄声嘶鸣而起,伴着甩鞭子的叫嚣呐喊之声,黑压压一片势如破竹般奔腾出去。
“亮弟,没想到你竟变得如此狠心?”
“哼,你要说别人是无辜的对吧。那杞国公上下呢,从你眼前驰过的每一名骑兵,这笔账又该如何算,逃过此劫的可多过一人?”
“我……”
“皇上,你不必再费什么口舌了。今夜你我一战,我带了千骑而来,你必败无疑。”
“哎,确实会败。没有依皇陵大门上墙据守,又烧了我布下的草木皆兵之阵,真是已经可谓是一马平川……没脑子啊。”宇文邕一阵叹惋。
“呵呵。你打败我或许就还有机会。”
“只是没想到,你居然有勇气胆敢挑战我了,这倒是甚好。你我不如打个赌,若是我赢了你,你就退兵如何;若我被你打得魂飞魄散,那么这也就是我的命数,也无法逆天而行了。”宇文邕虽是这么说,但心里也知道谨慎的宇文亮不会轻易答应的。
没想到,宇文亮竟会爽快地答应:“倒是可行,只是怕你的宝贝儿子撑不过鬼骑兵的冲撞。还有,就得看你如何尽快打败我了。”
“哈哈,老小子这么有底气。看来你真是做足了准备,那我就不客气了。”鬼骑兵吆喝着源源不断地从两人身边驰过。
宇文邕拔出剑鞘,奋力向后甩出。霎时冒着灿芒的剑鞘开始在肩高处空中猛力回旋,如一柄飞镖般连鬼带马拦腰斩落十数骑,才斜斜地插在十丈外。
阴阳调和,受伤的鬼骑兵瞬间消散虚空,只能带着满身仇怨,期许下次的六道轮回。
宇文邕璀烈如火的黄金剑升腾起无尽真阳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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