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随手在空中划了两下。
“此物是经心无宗惠忍大师开过光的匕首,具有极强的灵气,邪秽之物便不敢近身,可用于辟邪。你看,剩的五把,本是正好每人一柄。”杨丽华得意地从包裹里掏出另外五把同样的匕首。
“诶,不过,陈妹妹没来,余出来一把。”说着杨丽华把包裹连同剩下的那柄匕首放在了座椅上。
“你还真使有心。”宇文赟用手掂着匕首,说道。
“毕竟听陈妹妹说得事态严重,还是得小心为好。”杨丽华看着宇文赟手中的匕首说。
律律……律律……律律律……
马蹄声渐渐停了下来,铁甲兵也停止了行进。
“报告天上,皇陵到了!”骑兵将领陈山堤前来报告。
郑译也来说道:“恭请天上,下车驾上步辇。”
宇文赟拉开锦帘,摆摆手:“既然是来驱鬼,若是坐在步辇上岂不是败兴?”
“天上说得极是。”郑译说。
刘昉也借机拍马:“天上不愿劳民,真是我大周之幸……”
“天上”,杨丽华打断道,“炽繁妹妹还怀有身孕,步行万一动了胎气可不好。不如……”
宇文赟才恍悟:“正是。就依皇后之意,特赐炽繁步辇一驾。元将军率铁甲兵队包围皇陵负责在外驻守警戒,陈将军则带领骑兵先入皇陵开道。”
“诺”。两人遵命。
陈山堤左手一挥,骑兵分成上马分成两队,提枪扬鞭向皇陵深处进发。
元晟的铁甲兵也快速围住皇陵围墙,行进过程中发出“咔塔咔塔”铠甲鳞片的摩擦声。就位后右手向外持戈,左手握盾于胸,一个个神情肃穆,呈警戒状。
“随朕进去。!”宇文赟走在最前面。郑译和刘昉簇拥在宇文赟身旁。
接着是杨丽华在分发匕首:“姐姐妹妹们,持此匕首可便于防身。”
元乐尚接过后随意地又交给侍从保管;朱满月把匕首别在腰际,后面跟着提拿包裹和箱材的宦官们。而后是在步辇上的炽繁,她坐得正正的,眼睛凝望着前方。最后是百人左右的仪仗队。
穿过皇陵的拱门,偌大一个陵园裸露在众人面前。皇陵依山而建,三面皆有群山环绕与外界隔离,成天然险隘。唯有正面以大理石堆砌成高墙,墙体筑有上墙的台阶;并设有齿轮状的阴阳口,便于弓箭手防守。如果是在此发生战事,倒可在此放手一搏,胜败也未可知。
没想到周武帝宇文邕一生征战,连自己的陵墓竟都能玩味出浑厚战意。
“启禀天上。”陈山堤转马,跳下,跪拜在地。
“怎么了,陈将军?”宇文赟问。
“前方有茂密的树林遮蔽,两树之间空隙极窄,才通一骑。刚有斥候回来报告称,此密林中恐有先帝部下的阵法,无论如何想穿越过去,总会回到原点;再者,入林越深,木间云雾袅袅,疑心那是瘴气。末将是第一次率兵皇陵,不知如何是好,请天上定夺。”陈山堤报告说。
“啊……”,宇文赟眉头紧皱,“这可如何是好?朕也是初次来皇陵,先前也未碰到过这样的事。”
“众爱卿谁会破阵,朕有重赏……加官进爵?封万户侯?”
可是众人都默不作声。
他无奈地说着:“哎……如此甚烦。对了,郑爱卿你有何好法子?”
郑译一个劲地甩着大脸:“奴才愚笨,想不出好方法。估计瘦猴有法子。”
刘昉白了他一眼,说:“臣倒是有一计,只是恐怕不太好。”
“爱卿但说无妨。”宇文赟求计心切。
“这……”,刘昉瞥了一眼杨丽华,“便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这树林烧了,再……”
“天上,切不可”,杨丽华走上前,打断道,“切不可。皇陵是先皇安息之地,放火烧树,犯了侵扰故人的大忌。”
“可是妹妹,如果无法穿过密林走到皇陵腹地,通告先帝英灵,驱鬼也何从谈起?”朱满月的话也在理。
“朱满月这话说得却是如此,杨姐姐……你竟一下子活络起来?”元乐尚一如既往打量着朱满月看,略带揶揄。
炽繁也附和道:“杨姐姐,要以大局为重。想必先帝在天有灵,也会原谅我们的。”甜甜的声音,却没有微笑。
杨丽华还有些迟疑:“这样真的好吗?”
宇文赟拍拍她的肩:“我的傻丽华,切莫神神叨叨的。难得他儿子出息一回,老头子想必都乐呵死了。”
“既是如此……那臣妾也反对不得了。”杨丽华弱弱地说了一句。
她和他,如此缓和地度过冲突还是初次吧?
她不记得了,想不起来了,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还带着痛感。
“来人,浇上灯油,丢上火把,给朕烧了这碍眼的东西。”
说罢,大片火苗一跃而起,向四周攒动、蔓延,向上攀爬、延伸,仿佛是想吞噬一切的炎龙,亦或是某人心中汹涌的怒火,不断寻找着契机试图迸发,将一切燃为灰烬、化为乌有?
火光照在杨丽华的脸上,却不够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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