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打起床开始,右眼皮就上了发条一直跳,弄得我自己都没底,便问:“呆子,右眼跳怎么地?”那呆子正在刷牙洗脸,脱口而出:“右眼跳……菊花开!”
看来他也没想什么好东西,一肚子不正经的坏水,连我都知道右眼跳灾。等上了车之后,朱柏捷变得忐忑不安起来,扒着车窗看还有多远到天眼女家。
我拍拍他肩膀道:“呆子你怎么回事?”朱柏捷坐回到座位上,说:“你进过女孩儿的房间吗?”
“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打毕业就一光棍……”
“不是,你见过小女孩屋子里放瓷娃娃的吗?”
我想一下道:“为什么不能?瓷娃娃都挺可爱的,或者那种俄罗斯套娃也有瓷制的。”
朱柏捷道“那绿色的呢,绿莹莹的还带点荧光……”我只是一听就觉得瘆的慌,谁家小姑娘屋里摆这么瘆人的东西?见我脸色不对,朱柏捷赶忙招呼司机:“同志,快点开车!”
司机也是传文室的科员,跟朱柏捷混得也挺熟,没装着给他好脸色,没好气道:“你催债呐,正早高峰你赶着去投胎?”
我一瞧窗外,刚才看着还宽敞的窗外,现在挤满了车,八成是到市中心了。
“得,彻底塞上了。前面一轿车变道,和一大越野刮上了,俩人都就等保险公司来,还得保存现场,谁都不能挪窝。”司机往方向盘上一趴,车笛滴滴叭叭响。
我们好不容易挪到天眼女家,车刚停稳就见朱柏捷不要命似的跳下车。我担心他没头没脑再撞上,就急忙跟了进去。朱柏捷冲进楼道,就和一个正在上楼梯的人撞在一起,把那人撞得正脸朝下摔在地上。
没等我把那人拉起来赔罪,那人自己蹦起来骂道:“你他娘的长没长眼睛会不会走路!不会走路回娘胎重造别出来污染空气!”
我一听这脾气就知道是谁了。
果不其然,那人细看竟是个短发女孩,显然平时不修边幅惯了,被朱柏捷一撞披头散发像个杀马特。
估计短发是一早上就赶来探望天眼女,可想而知她昨晚没睡好觉。朱柏捷一看是短发,都没搭理她就直奔楼上,被短发一把扯住:“你撞了人就想跑?”朱柏捷一脸焦急,哪有心思搭理她,使劲甩手想把短发甩开。
短发自然不可能松开,拿出讹人的架势,就差脱衣服喊非礼了:“告诉你老娘今天正巧心情不好,不说个明白算没完!”
你倒是哪天心情好啊?朱柏捷本就着急,被她一吵更心绪不稳,纠缠不过便大喊:“你相好要出事!”
短发听罢先是一愣,随后也不管什么朱柏捷了,三步并两步就窜上了楼梯。
朱柏捷这一身赘肉哪里跑得过小丫头,紧赶慢赶才同时到达天眼女的家门口。
敲过门之后,天眼女的母亲刚把门推开一人宽的缝,朱柏捷立马就挤了过去,把她搡个趔趄。那母亲看是朱柏捷便没敢着恼,道:“您这一大早是……”
朱柏捷见天眼女的母亲没什么异样,冷静了一点:“你女儿呢?”
“她一直在睡觉,觉得她昨天很累了没有去叫醒她。”天眼女的母亲知道朱柏捷是担心自己女儿,语气也放缓了不少。朱柏捷听没出事,整个人一放松差点瘫倒在地上。
短发走到天眼女屋门前,轻轻叩门道:“宝贝?还没醒吗快起床。”
短发没见有人应答,反复敲了好几次。天眼女的母亲解释道:“她昨晚一直没睡好,凌晨才睡下,还没起呢。”
不知道怎么,我看那扇门无论如何也不顺眼,就像隔着一团火上的热气看一样,逐渐开始扭曲模糊,似乎要把人的魂魄吸进去。
“探子,你看怎么样?”朱柏捷这突然一问,我才猛地回过神来,喊道:“撞门!”朱柏捷知道我眼睛看东西不一样,没命价的撞到门上。
我都听见他肩膀嘎巴一声响,门却纹丝不动。还没等天眼女的母亲询问,我拉着短发也加入到撞门的行列,终于把门撞开。
屋里窗帘拉得密不透光,要论平时不管怎么拉都会有光透进来,今天居然全被反射回去。吊灯不停地晃动,一根绳子拽着吊灯吱吱呀呀作响,一个普普通通的清秀女孩吊在上面,不知被什么力推动而缓缓地摇摆。
“我太累了。”
书桌的纸条上,小孩子般歪歪扭扭的字体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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