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这种情况见多了,老赵他们也没有慌乱,只是顺着啼哭声传来的方向走着。
朱柏捷凑到我旁边,说道:“探子,你真啥也没看出来?”
见我摇头,朱柏捷继续说:“连我都听出不对劲来了。向咱们提供情报的那个天眼女,她不是说,犯案的鬼是个妇人模样的吗?”
我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刚刚校长反复强调,袭击他的鬼只有孩童大小,与天眼女所说的妇人形象,相去甚远。
我说出我的理解:“鬼这东西,是可以改变外形的,天眼女能看得见鬼的真身,而校长只能看出它的化身,所以才有了不同。”
朱柏捷反问道:“那巴掌的大小呢?总不能连真身的尺寸都能变,可校长肚子上的巴掌印,明显是个小孩留的。”
这时,前面带队的老赵道:“后面那俩说什么呢!”我才发现我俩说着说着,已经掉到了大队伍的最后面。朱柏捷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贱兮兮的样子,道:“没啥,瞎聊呢。”
老话说抬手不打笑脸人,老赵也没了脾气,只说:“别掉队。”朱柏捷压低声音道:“探子,瞎猜的事儿就别告诉老赵,这时候乱了心绪可没好处。”说罢,他先一步向队伍前面赶去。
我看着朱柏捷的背影,感觉越来越看不透这呆子了,加紧几步一起赶到了队伍的前头。
又走了一会儿,我们才找到啼哭声的源头,正是死者的寝室。
虽然从宿舍楼外面看,是满目疮痍的模样,但好在,里面挨着走廊的水泥墙和木门还完好。
打头的老赵和会计检查一番后,会计拉开门走了进去,然后是老赵和紧随其后的校长,随后是站位靠前的朱柏捷和我。我前脚踏进寝室,后脚那扇木门就“砰”地一声关上了。
还没等我回头看,一股直钻脑仁的疼痛袭来,仿佛四周的空气都从脸上七窍挤进来一般。
挤压般的疼痛感蓄积在脑部,已经无暇顾及周围的声音了。疼痛感从我的两耳、鼻孔、双眼和嘴开始向头顶汇集。触碰到天灵盖时,突然被一股逆向的冲击力打了回来,一股脑地顺着原路从七窍喷出。
隐约能看出空气被喷出的污浊气体搅动,我腿一软,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
我晃了晃脑袋,感觉没什么大碍,这才起身看了看周围,发现屋中其他人竟像盲人一般四处摸索。我看着现在离我较近的老赵,他一副痴呆似的迷茫表情,在空无一物的半空中不停地划拉。
我攥住老赵在半空中的右手手腕,还没等说什么,老赵怒道:“什么人?!”说罢,手上发力,抬手便要抄家伙。
我急忙道:“老赵,是我!”老赵因为我刚刚的提醒,对我印象还挺深,记得我这么个人,放松了警惕。
我说道:“你们这是怎么了?”老赵好像也有点拿不准,道:“什么东西都看不见,八成是被鬼迷了心窍了。等等,你能看见?”
我一愣,含含糊糊地说:“啊……是啊。”
老赵沉默了一会儿,道:“萧再叹,是吧?”
我“嗯”了一声,算是应答。
老赵道:“现在什么情况?”
经他一问,我第一次观察屋内的景象。
我这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听不到门外的敲门声和呼喊声了,只听见朱柏捷的喊声。
会计还算冷静,而校长已经晕了过去。我朝朱柏捷喊道:“呆子,冷静!”
朱柏捷听到了其他人的声音,好像是冷静了一点。他应了一声之后,知道现在不是瞎问的时候,伸出左手向身后探去,碰到了一种触感很粗糙的坚硬物体。朱柏捷的后面本应是那个窟窿,现在居然变成了一堵红砖墙,周身透出阴寒气息。
我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竟然全是红色的砖墙,身后的门也不见了踪影,可刚刚还是水泥墙来着。老赵许久没听到我言语,叫了我几声,我这才回过神来。
将这四周的景象告诉老赵后,老赵的脸色反而缓和下来,笑道:“鬼打墙,居然还是小鬼的把戏。”老赵说着摸了摸后腰,但好像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道:“你手枪带了吗?”
“我带手枪进学校干嘛?”我道。
老赵深吸了口气,说道:“现在没手枪才是完犊子了。”
这时,我突然听见头顶有咯咯笑声,但老赵还想听不见一样。
我抬头向上看去,竟然是满天星辰的模样,只是有一颗颗容貌各异的头颅,在没有规律的飘着。这些头颅均是佛一样的发型,但表情却各有喜怒哀乐,尽是暴戾难敛,与宝相庄严沾不上半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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