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有你这份孝心就够了。”太皇太后毫不介意的说。
卫然命曹华捧上斗篷道:“太皇太后,这是孙儿今年狩猎所得,我见这几只白貂皮毛光亮、毫无杂色便想着给您做斗篷。”
“难得皇上还想着我这老太婆,这几年光景人都不中用了,一到冬天便肩膀发凉,这斗篷倒甚和我意。”
“太皇太后喜欢就好。”卫然笑的清浅。
太皇太后吩咐宫女们布菜,举箸未几,突然想到似得,开口道:“皇上,有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你可别怪我老太婆多事。”
“太皇太后但说无妨。”卫然顾自低眸夹菜。
太皇太后缓缓开口:“我知你与容容少年恩爱容不得别人插足,但是你身为皇上担着为皇家开枝散叶的责任。你现膝下只凌儿一女儿,容容这几年肚皮又无动静,虽说你们年少来日方长,但诞下皇子干系重大。”
太皇太后顿了顿:“哀家就想为你填充后宫,一来替容容分担后宫事务,二来也是替皇家开枝散叶。”
卫然仿佛早已知道太皇太后要说什么似得,应着她的话题接上去:“那就烦扰太皇太后了。”
太皇太后重重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般:“陛下信任哀家,哀家自当挑选温良贤淑女子。”
卫然淡笑不答。
晚膳后,卫然命曹华摆驾长乐宫。
郁容同凌儿迎着卫然进殿:“阿然你今日不用忙政务吗?”
卫然欢喜的抱起凌儿:“今日突然不想批折了,来你这换换心情。”
郁容温言道:“何事惹阿然不快了。”
卫然逗得凌儿“呵呵”直笑:“没什么大事,就不说与你害你烦恼了。”
郁容见他与凌儿玩的欢乐也就不追问了。
卫然同凌儿玩了会,命曹华奉上两件斗篷:“这是今年狩猎所得的白貂所制,冬天寒冷我命制衣局特制了两件与你和凌儿。”
郁容命阿茵收下:“这些琐事总让阿然费心。”
卫然放下凌儿让她自己跑去玩耍,拉起郁容的手说:“今年冬天我们去阳云山行宫可好。”“怎的就想起去阳云山了。”
卫然环着郁容往内殿走去:“阳云山天然产温泉,地气暖和,你冬日怕冷到阳云山住段时日舒适些。”郁容见卫然如此好意便是赞同。
阳云山山脉巍峨、钟灵毓秀是京城周围唯一一处天然产温泉的山,且常年不息,因此地气暖和。
自卫朝开国起便在山中砸地引泉依山建行宫,引天然温泉入宫内以玉石围蓄,以供皇家使用。
凌儿初来此宫中便新奇的不行,一下午拉着阿茵到处探险,直至晚膳回来向卫然和郁容报告她的探险经历。
“父皇、母后这里的山和凌儿以往见得都不同呢。”
卫然饶有兴趣的问:“有什么不同呢?说与父皇听听。”
凌儿一脸认真的描述中午的见闻:“这里树木繁茂、山岩秀丽这些凌儿在别处都见过;瀑布倾泻未若他处壮观;石涧清泉还不如咱们宫中水阁曲水来的诗意。”
“但是这里的水都是温的,凌儿每到一处有水地儿,瀑布、小溪、石泉、都和茵姑姑试过,都是温暖的,好神奇啊!父皇是不是有宫人躲在这地底下用炭火烧着,把水烧温呢?”
卫然被凌儿的童言童语逗着忍俊不禁,忍着笑跟凌儿解释这些:“凌儿,这些暖的水叫温泉是天然所成、常年温热如汤,你所见到的这些瀑布、石涧、泉水都是先祖命人凿山引流而成,壮丽自然比不得别处,胜在温暖如煦。宫中也围蓄数池,晚膳后茵姑姑带你去沐浴。”
温泉沐浴听得凌儿十分好奇,表示用完膳便要同阿茵去准备沐浴一番。
郁容无奈的看着一大一小热烈的讨论着温泉,卫然见着凌儿仿佛就如凌儿一般大,老是逗着凌儿的兴趣,引着她不好好用膳便要去探个究竟。
晚膳后卫然带着郁容到主殿汤池内泡身,阳云山行宫不若皇宫宏伟、繁复,多以木构,摆设简洁又不失皇家威仪。
卫然带郁容穿过主殿行至后殿迎头便见一大幅梨木云花屏,转过屏后偌大的汤池呈现在郁容眼前。
汤池以玉石围成,池边铺以鹅卵石一直延伸至池底,整个房间因为温泉散发的热气显得氤氲烟迷。
温热的气息惹得郁容也忍不住到池边拂水玩戏,待她玩够回身见卫然早已舒服的仰身泡在池边。
郁容见状抓了条帕巾到坐于池边为卫然擦背,卫然挪了挪头舒服的靠在郁容的腿上。
良久,卫然淡然开口道:“容容,我们生个小皇子吧。”郁容的脸蓦地红了,如此羞人的事,阿然说的道与喝茶一般,咬着唇道:“什么?”
卫然转过脸挑眉的看着郁容,一把将其拉入怀中。
卫然素来不喜被人过分打搅,所以阳云山行宫除了些必要的护卫,只曹华、阿茵、御厨等数十来人。
因此许多事情郁容都亲力亲为,为卫然打理,卫然也享受这与郁容之间特有的亲密。
这日郁容如常带着阿茵去膳房准备点心,未进膳房便听到哭骂声。
郁容进门一看,只见随身两名御厨在骂一个小太监,小太监不敢出声辩解只是掩面拭泪。
“你们为何事喧闹?”郁容见状发问。
膳房内宫人见郁容急忙下跪行礼,两御厨解释:“启禀娘娘,奴才抓了小偷。奴才刚在为皇上准备点心见这小太监手脚不干净,皇上膳食关系重大,奴才们就拿了他拷问。”
“问出什么了吗?”郁容一听关系御膳,声音不免有些严厉。
小太监急忙爬过来磕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才只是见膳食摆盘不对,动手调整了一下。万万没有做对皇上不利的事情,娘娘明察。”
郁容见小太监说的情真意切,问道:“你是哪宫的太监,为何出现在膳房。”
“回娘娘,奴才是膳房负责运菜的。奴才家三代庖丁,因此识些烹调之艺,方才奴才见摆盘不整,忍不住动手调了下。奴才万死不敢行不轨之事啊!”
郁容见他述来心中有了主意,严声问道:“他动了哪盘菜?”
宫人急忙将那盘菜端来,郁容推到小太监面前:“吃了它。”
小太监得命毫不犹豫抓起便吃。
郁容见他吃的干脆,并无它色,心中便信了几分。待小太监吃完,这才口气缓和道:“你道你懂烹调,你做个拿手的菜来。”
小太监见郁容并不发难与他,忙叩谢:“是,娘娘。是,娘娘。”急忙起身去净身净手做菜。
不到一炷香,已端上一盘菜,盘中雕龙昂首,主菜金黄欲滴装于两旁,盘周精雕白玉花围嵌,令人看了食指大动。
小太监回禀道:“娘娘,这菜叫做游龙戏海。”
郁容点点头命阿茵拿筷来,试吃了一口,赞道:“清爽可口,味道甚佳。”郁容放下筷子接过阿茵的巾帕擦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叫周子冬。”
郁容点点头:“子冬是吗?今天点心就由你掌厨做几个拿手的。”
子冬又惊又喜急忙跪拜:“谢娘娘谢娘娘。”
两个御厨怕小太监年轻弄不好,皇上怪罪急挡道:“娘娘,这个小太监没经验怕不得皇上意。”
郁容给他们一个安心的手势:“无妨,皇上偶尔换换口味也好,你们派几个有经验的宫人提点着点。”
一群人见郁容主意已定也不敢驳恭恭敬敬的恭送出去。
点心上来郁容饶有兴趣的看着卫然吃,很感兴趣的问:“阿然,今天口味如何。”
卫然见郁容如此在意,细细品了下说:“味道不错,不过好像不是你的手艺,也不像是御厨的,不过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郁容见卫然喜欢,有几分得意洋洋道:“我今天刚发现了一小太监,烹调不错,怎样好吃吗?”
卫然点点头说:“还不错,不输御膳房。”
郁容得到卫然夸赞,十分开心颇感自己是发掘千里马的伯乐。
这餐过后子冬断断续续做过一些餐点,味道都不错,郁容见子冬做事勤恳、踏实,为人忠实、单纯便收在身边伺候。
阳云宫内一家人其乐融融,皇宫太皇太后闲来无事便召静言入宫作陪。
静言安柔的替太皇太后捶着腿,太皇太后十分受用悦言夸道:“静言自小就乖巧听话,又如此孝敬长辈,谁若娶了你,真是他的福气呢!”
静言低低的笑:“太后谬赞了。”
“说到婚嫁,静言今年也十六了吧。”静言点点头:“烦太皇太后上心了,静言今年正是十六。”
“哈哈哈,你们自小在我身边转悠,我自然是记得的。静言心中可有中意的人?”
静言羞答答的摇摇头:“婚姻大事静言听凭父母做主。”
“嗯,你自小与郁容情同姐妹,哀家就做个主让你们继续做姐妹你可愿意。”
静言惊诧的抬头:“太皇太后你说的是?”太皇太后笑道:“哀家的意思是皇上。”
静言脸颊染上绯红,低下头道:“皇上与娘娘情深意笃,只怕容不得我。”
太皇太后听静言意思心里便已了然,宽慰道:“别人哀家不敢说,你与郁容情同姐妹,她自然是喜欢的。而且皇上子嗣淡薄,郁容又无动静,她更该感谢你帮她分担开枝散叶的压力。”
太皇太后一番话落入了静言心里,只是羞声应承道:“全凭太皇太后做主。”
自延玺宫出来,静言便迫不及待的往府里赶。
一回到府便将太皇太后的意图一一说与沈理、沈克念听。
沈理沉吟了半日,有些犹豫道:“静言,你素与郁正交好。若真进了宫,不单是对不起郁正,你又怎么面对郁容,我对单国公更是无法交代。”
静言赌气道:“爹爹,我们沈家做单家的奴仆做的还不够吗?难道我们一辈子要低单家一等吗?”
静言的话戳到了沈理的痛处,急声驳道:“进了宫又怎样,皇上如今也是依靠着单家,朝堂上下还不是以单家马首是瞻。”
静言轻笑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看着沈理:“爹爹,我们沈家也可以成为皇上的依靠!”
“皇上都倚重…”沈理大骇,“静言,你是说…”
静言点点头,“爹爹,如今我们沈家手上也有些兵权,朝堂上追随者不少。我们若自立门户,想必单家也奈何不得我们。”
沈理想到单时修的可能到来的怒火就直冒冷汗,摆手道:“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静言不放弃的加把火:“爹爹,我们一辈子低单家一头,日后我若进了宫,连我的孩儿也要低单家一头吗?更何况,皇上还未有皇子。我若诞有皇子,莫说皇上就是整个朝堂都倾向我们沈家。”
沈克念也觉得有理:“爹,如今我们手上都握有兵权,小妹若真诞有皇子,日后谁位极人臣还说不定。如今我们先暗暗联系些心腹,待宣旨下来,一起发难打单家个措手不及。”
沈理见子女都如此坚定,仔细思索一番犹有机会拼一番,沈家荣耀就在此一举了。
沈理目露凶光向沈克念示意可行动一番。
卫然与郁容在行宫住了已有月有余。
这天大早卫然便起床装束,待郁容醒来时卫然早已穿戴完毕。
郁容有些迷糊道:“阿然,这么早你去哪里呀?”
卫然见郁容醒来,复坐去床边亲了亲她的额头说:“宫中有些事急需处理,我先回宫处理,你与凌儿在此待至三九过后不那么冷了再接你回宫。”
郁容算了下出三九还有不足半月,撒娇道:“那么久,你还会过来吗?”
卫然摸摸郁容的头发:“事情处理顺利我便来,你再睡会吧。”
郁容乖乖的点点头“嗯”,安心放卫然出门。
郁容在行宫百无聊赖,每日只陪着凌儿嬉玩。
凌儿倒是十分喜欢子冬,子冬常年在行宫在这里地势熟的很,凌儿便整日缠着她到处上山涉水。
对于凌儿郁容倒是有几分放养式的,虽说女儿娇贵又是金枝玉叶,但郁容倒觉得女孩子性子野些也无妨。
所以凌儿素日里喜欢爬山爬下、东蹦西跳,一干宫人经常看着发急。郁容倒觉得摔下也无妨,这样小孩还长得壮实些。
天气越发寒冷了,连在阳云山都能感受到冷意,郁容哄得凌儿睡了也早早的歇息了。
睡得朦胧间,似有似无听得阿茵与子冬在门外窃窃私语。
郁容翻了个身问:“阿茵,你们两人为何事喧哗。”
两人听得吵醒郁容,急忙推门进来,阿茵俯身替郁容掖了掖被子:“娘娘,没、没什么。子冬同我说些趣事,声音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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