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闻单大将军骁勇善战,威武无双,今日得以相见更是一位慈父。”这倒让卫然有几分讶异。
“你喜欢我小妹吗?”郁飞按捺不住地问道。
“阿飞,不得无礼。”
“阿飞。”
单时修与郁正同时喝住郁飞,屋外的郁容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想听到卫然的答案。
郁飞恼道:“我不懂你们官场上的明来暗往,我只想知道皇子的心意,值不值得小妹这么对他。”
“二公子心直口快,也只是关心单小姐。对于单小姐我不敢奢想,我所做的只是以我的方式略尽心意。”卫然收敛起一贯的淡然,难得认真的回答他。
“皇子是一个周全的人。”单时修微微赞许。
卫然松了下身子略往后靠,看着单时修的神情,状似无意却难免让人听了有些苦涩道:“单大将军,然在皇家什么样的身份处境,然很清楚将军也清楚。”
“单家在朝中什么的身份地位,将军很清楚然亦清楚。然如今生活无虞已是皇恩浩荡,对于单小姐然明白怎么做才是最正确的。”
“皇子看的通透又为小女着想如此,也是小女的福气。”单时修听卫然话语中透着自知之明又知足,对此又安心几分。
“你这样磨磨唧唧算什么,喜欢就争取,不喜欢就放手,那来这么多顾虑。”
“阿飞。”
单时修严厉喝住,“朝堂复杂,岂是由你耍小孩子性子任意妄为。”
“你们一天到晚朝廷政事,小妹的幸福就不管了吗?爹你打下若大家业,若我们都不开心又有什么意义。”
“逆子,你!”单时修气急。
“平日你胡作非为从不问事,我都由着你。现如今朝中险恶,我们单家每一步都担着整个家族荣辱,岂是能由着胡来。”
郁飞无奈坐下闷声说:“爹,小妹嫁与谁,单家的荣耀也不过如今之极致,还不若让小妹选她喜欢的。现今王储之争日益激烈,单家重权在握安能独善其身。”
单时修微震惊的看着郁飞,半响才将视线转向卫然,定神望着他道:“若选这条路可是凶险无比啊!”
“咚”门突然被打开,阿茵拉之不及。
郁容飞奔进来跪在单时修面前,哭道:“爹爹,我知道这么多年我在您的羽翼下衣食无忧,到哪都被人捧着。我知道作为单家的女儿我不应该作出损伤单家的事,但是二哥有一句话说对了,无论我们选择谁单家亦不能毫发无伤。”
“如今单家势优人人欲拉拢,若我们真选择哪一派难保另两派不疯狂反扑,与其我们现在被动、小心翼翼权衡各方,还不如趁各方未有大动作前自己掌握主动权。”
单时修满眼怜爱的望着郁容,若强将她嫁于她不喜欢之人,纵是一日皇家垂爱母仪天下,但害她郁郁寡欢,作为父亲亦是于心不忍,若另作选择…
单时修缓缓坐于扶椅上,正色问道:“容容,你当真决意非他不嫁。”
郁容哽咽跪拜:“女儿对不起爹爹。”单时修抬眼定定看着卫然:“皇子,容时修说句大不敬的话,你担得起小女这份深情吗?”
郁容紧张的望着卫然,生怕他一句话否定自己的心意,自己真的是不知该如何自处。
卫然缓步走到郁容身边拉起她,深切的望着她,手中暗暗用力。
眼眸坚定的看向单时修一字一句说:“单将军,然自小无依无靠,无奈生于帝王家,勉强自保已是感念皇家念及血缘亲情,更无意与他人一争长短。”
“而对于容容他日并非全然不知她心意,只是然之处境实在不能给予更多,还不若让她往荣华之处去。今日方知容容对然情深至此,就算眼前的路凶险无比,就算会陷入万劫不复境地,为了容容然也愿意拼尽全力一试。”
郁正站出来:“爹,为了小妹,正也愿意拼力冒险一试。”
单时修望着眼前子女,心绪万千,无力挥挥手:“你们都先下去吧,让我一人好好想想。”
四人闻言只得先离开书房,阿茵着急的迎上去,见郁容满面泪痕急忙抽出锦帕帮忙擦拭。
郁正安慰她:“小妹,不必太担心,一切有我们。我与阿飞有事商议,你先送皇子出府吧。阿茵,伺候好小姐。”“是,少爷。”郁正交代完与卫然告别,便拖郁飞离去。
看着他们离去她情绪低落望向卫然:“阿然…”
卫然暖握着她的手,温笑道:“你放心,一切都会好的。你先回房休息吧,我自己回去了。”
郁容点点头,今日的状况实在太多,她也正需要好好梳理一番,便也与卫然先行告别。
这几日郁容心绪不定,连个商量的人都没,她这才想起这几日都不怎么见郁正和郁飞。
有时候好不容易见到一面,二人要不就是很匆忙的样子,要不就是满身泥泞,有时甚至还带伤。问他们又不说,她心里不免担心。
这天郁容就带着阿茵偷偷跟他们出门,马车一路行了半天才在郊外一处别院停下。
她掀帘一看,这不是自家的练武校场吗?郁容心生奇怪大哥是经常到这边,二哥怎么也有兴趣来。
郁容带着阿茵下马车拍门,门房自然认得是单小姐,赶忙开门迎进去。
在下人的带领下,她在练武房处找到两位哥哥,二人正认真的练着武。
只是郁飞实在不是郁正的对手,每每进攻不消两三招就被郁正化解扔出,她看着都觉得疼。
“大哥,二哥。”她忍不住唤住两人。
两人闻言停住手,这才发现门口的郁容。
“小妹你怎么来了。”郁飞边揉着伤到的肩臂边问。
“这些日子都不见你们,见到你们也是奇奇怪怪的,我忍不住跟着你们看看。”郁容有些心疼的伸手帮郁飞揉着。
郁飞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也没什么,我准备参加的骑射大赛,正叫阿正帮我秘密练兵呢。”
郁容揉着的手顿了顿,二哥向来不喜欢这些东西,觉得容易弄脏衣服更怕弄伤脸,破坏他的帅气形象。
小时候大哥威逼利诱都不成功,大家也就随他去了,如今为了自己,二哥竟然开始练起这些平时里最不喜欢的武艺。
郁容满心内疚,泪眼望向郁飞,吓得他直摆手。
“小妹别哭,别哭,我就怕你这样,所以才没和你说。这些都是二哥自己愿意的,我也该适时替家里分担一些事了。这才是一个男人应该承担的,你看二哥最近是不是特别爷们。”郁飞边说边展示臂肌,逗得她破涕为笑。
“小妹不用担心,阿飞还是很有天赋的,这些日子进步很大。”郁正也对郁飞的练习表示肯定。
“你先回去吧,我们还得好一会。”
“对啊!你快回去吧,你在这我都放不开手脚,待会伤了你可不好。”郁飞边说边推她出门。
“好吧,好吧。我走就是了,大哥二哥你们要注意休息那。”郁容无奈的被推着出门,也只得先回去了。
一路上郁容想着二位哥哥为自己所做的,满心感动又愧疚。
想着阿然这几天该要走了,心中不免十分伤感。她又不能明目张胆起去找他,上次他来府中便已引起很多人注意,她不敢再多些是非。
只是他这一走又要到明年再见了,这一年会发什么事预料不到,“唉!”她满腔的心事只化为一声叹气。
离别的日子很快就来临了,突厥使者要回番邦复命卫然也要跟着离开。离开的时候她没有去送,但是满街送行的车马声还是不绝于耳的传入她耳中。
院里苍木抽着新芽,郁容懒懒地倚趴在窗边,无限心伤。
真是:相思相见知何时,此时此夜难为情。
春来春又去,转眼端午将近,天气也一天比一天闷热起来。
这日一早便见静言入府来,郁容见到她便揶揄:“大哥不在呢!”
静言难为情的捶她:“谁说我来找大哥的,我是来找你的。”
“难得静言想起我呢!”她夸张的故作感动道。
“不过今天府里好安静,爹爹大哥二哥都没见到。”
“大哥他们进宫参加一年一度的骑射比赛了呢!”静言好心的替她解惑。
“大哥太偏心了跟你报备都不跟我说呢!”她继续调笑静言。
“奇怪往年不是开秋才会举行的吗?今年怎么提早这么多。”
郁容奇怪道又突然想到似的拉着静言急忙要出府:“呀!静言,我们赶紧进宫去吧,今年是我二哥参赛了呢。”
“算你还有良心没忘了,不然阿飞该伤心坏了。”静言娇嗔道。郁容吐吐舌,不好意思地急急的拉着静言进宫。
待她与静言到校场,太阳已高晒在中空,比赛已经开始许久了。
宫中骑射比赛一年一次参加的都是各家子弟,目的就是选拔能力突出者。
同时也是给各位世家子展示自己的机会,优秀者可选拨入兵部,特别突出者可钦点为内侍卫成为御林军,所以有志的世家子早早就开始准备。
大哥也是在他十七岁时候参加大赛技惊四座,横扫骑术、射箭、武艺三项头筹,被皇上特钦点为御林军副统领。
今年是二哥参加,也怪最近天气闷热人昏昏沉沉的,此等大事都差点忘记,幸好大哥细心请静言来找自己一同进宫。
校场里朝臣家眷们都坐在遮阳篷布下观看,她和静言偷偷摸摸的到郁正身边坐下。
“大哥,二哥怎么样了,比了吗!”
“阿飞比完三项初赛已进入夺魁赛,现在正在进行的是武艺、射箭剩下几组的初赛,午饭过后休息一刻钟便开始三项夺魁赛。”
郁正把赛况转述给她和静言听,听得她连连点头,还好没错过二哥最重要的赛事。
待午休时间一到,郁正、郁容、静言便凑着时间前往郁飞休息的帐篷为他加油鼓劲。
“二哥”一进门郁容便飞扑进去。
“二哥,你很棒呢!顺利进入夺魁赛了呢!”郁容殷勤地给郁飞按肩捶背。
“那是。”郁飞得意洋洋的说,“你二哥天纵奇才加上这么多月的勤苦,三项问鼎不在话下呀。”
三人都被郁飞厚脸皮的自夸逗笑了,各人的心情也放松不少。郁正一再强调让郁飞在下午赛事的时候放松心情,不要被胜负扰了心态,影响发挥。
很快夺魁赛要开始了,三人回到观战篷内。
第一项是骑术,这是郁飞最擅长的,远远的便见郁飞一路遥遥领先以压倒性的优势率先入场拔得头筹,三人兴奋的站起来欢呼庆祝郁飞旗开得胜。
第二项是武艺,郁飞前几个月的苦练得到了回报,小胜对手夺魁,虽然脸上挂了彩但是掩盖不住开心。
观战席上的人都为郁飞开心,纷纷交头称赞郁飞虎父无犬子、郁家人才辈出。
对于这项赛事各家子弟一般根据自身擅长参加一二项,三项全能这么多年来也只有大哥郁正,二哥想复制大哥的神奇这几个月来虽然在大哥的指导下勤加练习,进步神速,但还是比不得大哥自小打下的坚实基础。
到了第三项射箭郁飞的体力就有些吃不住,在二三支箭射出去后,开始感觉第四支箭手臂力量不是很稳,射箭最重要的是臂力稳当一气呵成。
郁容、静言紧张的看着郁飞比赛又不敢大声呼喊鼓劲怕影响到郁飞,倒是郁正一派悠闲丝毫不担心。
郁飞前五箭全中靶心,第六支一时不稳稍偏了一点,郁容和静言紧张的呼出来:“就差一点点!大哥你怎么一点都不急呀!”
郁正徐徐的喝着茶看了眼郁飞的靶心说:“急也没用,而且阿飞已经赢得两项赛事已经是胜了,没有白费这两个月吃的苦,安心看比赛。”
最终郁飞以十箭八中落后对手一箭的成绩屈居第二。
皇上对此龙心大悦,当即下旨钦点郁飞为御林军副统领并大大了赏赐了单时修以奖他教子有方。
一行人一路欢声笑语的回到单府。
“二哥你太棒了,你都没看见那些人看到你连赢两项后的表情,太给咱们单家长脸了。只可惜最后一项时辰太紧凑,二哥好没休息好就匆忙上场了,不然又是大哥一样的传奇呀!”
郁飞郁正相视一笑,郁飞摸摸郁容的头:“你想累死我呀!赢了两项已经拼了我半条命了,你以为人人都像大哥一样三项夺魁跟信手拈来似的。这个结果已经达到我们的目的了。”
郁容好奇的追问:“什么目的?”二人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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