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慎言,你母族小小芝麻官出身也敢自比诰命在身的生母?”温绮弦一双清亮的眼瞳不屑的看着赵露华,扬起的唇角含嘲:“还有,我这嫡长女与父亲说话,你一介妾室插什么嘴?”
说罢,她不再看赵露华像是要吃人的可怖脸色,转向温榕:“父亲,天可明鉴我从未有过任何不尊三纲五常之举,可堂堂燕王仅因口舌间的蜚短流长便罔顾祖上意愿,断绝这桩婚事。这件事,错在何方自有百姓论断。”
“住嘴!”温榕头疼的怒瞪温绮弦,斥道:“罢罢罢,算是我上辈子作孽,竟摊上你这么个逆子!”
语罢,他作势要走。
“父亲好走。”温绮弦自不吃他这一套,已然低了身子送他。
“逆子!逆子!”温榕哼声骂着,云箬撇了撇嘴——既然决定把温月然许给燕王,又何必演这场大家都明白的戏码?她只觉一阵阵的反胃,对这位尚书大人可谓恶心至极。
赵露华也作势欲走,温绮弦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她停下脚步:“姨娘,少则半年,您可做好二妹妹呆在府邸的打算。”
“大小姐慎言!”赵露华暗暗咬牙,狭长的眼睛瞪着温绮弦。
“姨娘别介意,我只是提个醒罢了。少则半年,燕王恐怕都不会抬着花轿来温府迎娶二妹了。”随手折下支瓶里开的正好的花朵,温绮弦笑的柔柔,嘴里的话却让赵露华恨不能扑上去狠狠扇她一耳光才解恨。
只是还不到动手的时候……赵露华咬牙咽下那股气闷,温声道:“大小姐快别提了,嫁娶什么的放浪词可要少提为妙。”
“是我失言了。”温绮弦将浅黄色的花朵别在鬓间,吩咐道:“云箬,送姨娘出去吧,顺道去小厨房催下中午的吃食。”
“是。”云箬抬眼与赵姨娘的视线撞个正着,她想起温绮弦的吩咐,嘴角弯起,笑道:“姨娘请往这边来。”
外院,几株桃花早早的开了,红粉的耀眼。只可惜这场景下的人,此刻没心思关注这些。
接过赵姨娘递来的几张银票,云箬眼珠一转,低声道:“赵姨娘,我们小姐那个样子都是装出来的!您刚才也瞧见了她眼底发红吧,她可是哭了好久。她一向心高气傲,这回被解了婚约可是着急的厉害,生怕自己将来嫁不出去!”
“哼,我还当他多大出息了,废物一个!”赵姨娘冷笑几声,“继续盯着,有什么消息立刻告诉我,不然你就等着被随便配个小厮吧!”
“是,奴婢遵命。”云箬露出个讨好的笑容,直到赵姨娘背景消失才直起腰,狠狠的啐了一口。
赵露华也不是个蠢的,她知道云箬不能全信,不过能在温绮弦身边安插个眼线也不错。
反正,来日方长!
云箬折回院子后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静静等着温绮弦的下文。
“嗯,今晚你抽个空去告诉赵姨娘,就说不日我二哥要来,让他早作准备。”温绮弦见云箬不解,放下筷子解释道:“这本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当是你卖个人情给他。赵露华不蠢,她知道不能全然信你。”
“我明白。”云箬应下,开始着手为温绮弦布菜。
饭后,温绮弦踩了双平底的软鞋,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走动。
“这天还不热你怎么就跟蚂蚱似得,转的人眼晕。”清朗的男声传来,难掩笑意。
闻言,温绮弦抿了抿唇,眼光在院子角落里的梯子停下。
颜蘅尚惊讶于温绮弦怎么没回嘴而睁开眼时,那人笑眯眯的眉眼早已凑得极近。
“哎疼!”侧身躲过温绮弦近距离扔来的石子,颜蘅嘴里不住道:“我真要掉下去了啊!”
看他半个身子吊在外面的惨状,温绮弦这才满意的收手。她找了个略粗的树枝坐下,脚下荡起的风吹起裙摆,露出了那双绣着兰花的绣鞋。颜蘅看过去,忍不住笑了,“这花是你绣的吧。”
“嗯。”温绮弦想起自己前几年好像是送了个绣着兰花的汗巾给他,估摸是看针脚相同才确定的。
谁知颜蘅却完全不这么想,他使劲忍着笑:“几年前我就想只有你这人才能把兰花绣的跟三叶草似的。当时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的,现在看来,你是真没有刺绣这方面的天赋。”
颜蘅目光一瞥,那厢温绮弦手里又握着不少石子,满是蓄势待发的模样。
“不笑了不笑了,”他忙摆正脸色,想了想方道:“我生辰又快到了,这回想到送我什么没?”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