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绮弦道:“我怎敢与燕王殿下有争执,不过长久未见,叙叙旧罢了。”司樾衍虽在旁冷哼了声却也没有加以反驳,温绮弦心中一动——他许是有些忌惮这位皇叔?
司涵谨又如何看不出来这两人间的波澜,只是他没有牵扯的打算,也就顺着台阶下来:“那本王便安心了,阿衍有些冲动,还望温姑娘日后多提点些。”
“皇叔怕是没机会喝上侄儿与温大小姐的喜酒了!”司樾衍长眉微挑,狠狠瞪了温绮弦一眼甩袖便走,也不给他人询问的机会。
司涵谨蹙眉——说到底,他面前这位即便再不受宠也是朝廷重臣嫡出的女儿,若是她一恼怒……
哪怕不去猜测,温绮弦也能知道皇家之人心里思量的多是些名声关系,既如此,何不做个顺水人情给他?
温绮弦微微俯身,带着温和笑意低声道:“安王不必多虑。”
“那本王替阿衍给温姑娘陪个不是,”司涵谨笑得和气,“皇嫂处还有邀约,我也不便多留。”身后的小厮向温绮弦行了一礼,推着司涵谨往御花园深处走去。
温绮弦看着司涵谨的背影,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她转身走了两步,御花园外的一位侍女迎上来询问,“小姐可要出宫?”
“是,劳烦为我指个路,可否?”温绮弦眼神略略滑过侍女精致的眉眼,嘴角挑出几分笑。
“小姐客气,这边来。”侍女湘妃色的衣袖滑下,纤细的身姿走在前头。
守在宫外多时的云箬见温绮弦出来,忙不迭的跑去。
“多谢姑娘引路,”温绮弦将自己腰上系的淡青色玉佩卸下,赠与那位侍女,“宫里银钱多有不便,还请姑娘收下这小小玉佩以做谢意。”
那侍女一愣,“这,多谢温小姐了,唤我宋初便可。”
宋初与云箬两厢见礼后便告辞回宫,温绮弦也登上回府的马车。
“小姐,怎么说?”将煮好的茶递给温绮弦,云箬一张小脸上写满紧张。
云雾寥寥间,温绮弦眼眸微垂,“退婚之事,已成定局。”
宫内,雨花阁。
“也就在皇嫂这儿才能得一杯上好的庐山云雾了。”司涵谨呷了口茶,眼里笑意温然。皇后禁不住掩唇一笑:“这话说得,可像我素日亏待了你一般。陛下,您可得给臣妾做主啊。”
“涵谨这话是在责怪我呢,”皇帝朗声大笑,假意责怪道:“几次三番要赏你都不愿,如今却来吾妻这闹将,要罚!要罚!”
司涵谨也是笑意温然,道:“那陛下不如罚几罐庐山云雾给皇弟?说出去也是雅致的很。”
“不过区区小事还用你亲自提出?”皇后招来自己的贴身侍女,“若素,去库房取些今年刚贡的茶叶,包好送到安王府上。”
“是,娘娘。”若素领命而去。
庭外伺候的被皇帝身边的太监清了个干净,皇帝与皇后对视一眼,皆是长叹口气。
“她怎么说?”皇帝问道。
皇后连连摇头,苦笑道:“她脾性随了母亲,说既然燕王执意退婚,那她也没有不成人之美的道理。”
“阿衍也是个倔脾气的,”皇帝叹息道:“他在御书房里与我说了那温家姑娘是如何的嚣张跋扈,他道自己断然不会让那种女子入府。”
“一派胡言!”皇后不掩怒气,冷道:“苏家是个什么样的教养陛下最是明白,绮弦在江南呆了近十年,绝不会是传言中的那种人。”
“苏家是江南文人间的清流砥柱,家教自不必说,”皇帝皱着眉头,下了决断:“那些流言朕也不会轻相,但这桩先祖所赐的婚姻,恐怕只能可惜了。”
“也罢,总归强扭的瓜不甜。”皇后喃喃一语,忽的作势要拜,皇帝怎会让自己的结发妻子如此丢脸,他忙扶了一把:“何事需要你如此低声下气?”
“陛下,我与绮弦的母亲自幼交好。我与您虽是奉诏成婚,可里面的这些感情却也少不得她撮合,如今她膝下独女遇到这种事情……对于燕王,我确有不满,只盼皇上看在这些年的情分和绮弦一个姑娘家的身份上,答应这个请求。”皇后字字重压,语气里的悲伤更是难掩。
皇帝也是被勾起这段回忆,他无言长叹,“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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