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顾,
西风顾。
韶光珍重时依度,
邀君过月仙遥处。
夜华笼罩,月黑风高,梅影摇摇,正是古代隐世高人偏爱的最佳相会良机。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百无聊奈的坐在摇椅上忧乐简直是怒火滔天。
丫的!都过了约定时间两个时辰了那个死毒物还不来!什么东西,还要耍个大牌。若不是君琢选了学武,她也不用叫小哥哥约他那老顽童毒仙师父出来帮君琢介绍个武林高人,却那知他是个不守信的小人。
忧乐斜眼瞟一眼小哥哥:“小哥哥,你那白胡子老人翁师父可真是个高人啊!”。
小哥哥一脸问号:“妹妹如何看出?”。
忧乐冷冷一笑“但凡高人都有三高,其中武功不一定高但一定是眼界高,脾气高,心气高。通病就是喜欢别人等他却不喜欢他等别人,心高气傲避世变态,所以人们称之为高人矣”。
“哈哈哈哈哈,小丫头真是牙尖嘴利,短短数语贬人三分啊!”狂笑之声想起一时间树枝摇晃,尘土飞扬。待尘土慢慢定下便见一人立于庭院之中。
一身黑色布衣绣满蛇形,腰间橘黄色绸带中挂了一个蝎形翠玉,一头泛着金黄的银色长发用缎带随意绑在脑后,削瘦身材个子居然和君琢一般矮小。果真是长长的白胡子但面容却毫无皱纹,眉斜飞入发鬓,眼若星辰,面若冠玉看着倒是俊俏非常,只是这白发白胡子再加上这面容就怪异得紧了。
忧乐明目张胆打量一番后施施然道:“对了!这高人还有个特点就是喜欢讲排场。你们看刚才风吹吹兮树摇摇,真不知道要浪费多少力气,浪费、浪费。”说罢无奈的摇摇头满脸感叹。
“确实是”小哥哥岁盘想了想一脸正色道:“刚才那一番排场的确是要浪费很多内力的”
“你这小丫头”那怪异男面子过不去有些尴尬一时气结:“求人就要又求人的样子,是你约我来此你可要记住,若不是岁盘的情面我会来见你这小人物”。
“我求你了吗?你那只眼睛见到的那只耳朵听见的”忧乐悠然挑眉。
“哼”那怪异男气极及无气量的飞身准备走人。
“等等”忧乐忙唤道。
那怪异男回头一脸的得意头抬得老高:“丫头何事啊?”还把那个‘啊’拉得老长。
忧乐眼里闪过狡诈:“让你办的事你还没答应,我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放你走?”小哥哥就连君琢都泛起了奸诈的眼神又满是期待。
唉……都被我带坏了,忧乐心下摇头。
那怪异男犹是一愣然后狂笑起来,笑得风尘再起带着忧乐的小摇椅都晃了晃:“听岁盘讲你聪明非常是仙人下凡本就可笑,没想你还如此狂妄天真”那挑衅的眼神和那欠扁的笑竟与小哥哥三分相像,不知是小哥哥跟着他学的还是他跟着小哥哥学的。
忧乐娇笑连连,与小哥哥和君琢对视一眼知会。于是三双眼睛齐齐盯着那怪异男鞋看,眼里满是看好戏的期待眼神。
“哼”那怪异男又是一记冷哼,很是臭屁:“这院里虽满是毒物但我百毒不侵之身,你等不用等着后续了”
忧乐泛起高深的笑,眯着眼缓缓开口:“高人真是善解人意,就是不知高人的衣物是否也如高人一般的百毒不侵?”三人盯着他鞋的目光更加热烈了。
那高人有些疑惑又觉不对,于是顺着我们的视线看去:只见他的鞋开始缓缓消融并快速向下袍弥漫‘吃’掉了袍摆,转眼间便到了关键部位方才从用毒未曾一败得震惊中醒来,面红耳赤如离弦之箭射向忧乐的房屋冲破房门进了去。
“哈哈哈哈哈”忧乐与岁盘相互击掌一阵阴谋得逞的狂笑,连君琢也忍不住抖着肩扯起了嘴角。三人狂笑许久方才撑起终于能走路的身子,悠悠然向忧乐的闺房走去。
临进门口看着已经残破的房门忧乐心里一恨满是懊恼:真是百密终有一疏啊,应该换上个破木板的,这可是上好的紫檀木雕花门!
进屋看着空空的屋子,忧乐很是好笑的柔声道:“小哥哥、君琢,这高人怕是刚才口吐狂言无颜相见躲起来了,不过……”忧乐拉长那个“过”字拖着尾音信步走向她的纱帐床边一掀:“这高人能躲得地儿就这一个了”说完对着那裹着床单面目通红有些小抖得怪异男抬起笑颜狡诈一笑:“高人啊,现在要不要听听我要你办的事啊”
那怪异男早没了方才的嚣张,缩在床单里可怜兮兮的模样控诉的盯着小哥哥:“你这不肖徒弟,你、你、你”不知是气结还是羞愤竟蹦了半天蹦不出下个字来。小哥哥不言语但依旧笑得没心没肺,君琢则深有体会的投去同情的一瞥。
忧乐含笑的看着颇有神雕侠侣上老顽童风范的怪异得看不出具体年龄的男子,装模作样作出傲视群雄的表情道:“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知道吗?若是推搪有假……”
忧乐眯起眼:“我就将府的人都叫来轮流参观,好让高人你万世留芳,名动天下”那孩子似的高人明显的一抖,点点头算是答应了。眼神却望向忧乐似怒似怨似怕又似无辜,配着这白发和白胡子平生诡异让忧乐心头一阵恶寒。
抚平手臂冒起的鸡皮疙瘩缓缓开口:“叫什么名字?到底多少岁了,认不认识识什么武功盖世的大人物。”
诡异男沉默良久在忧乐正准备狮吼的时候小声开了口,声音竟然稚气婉转娇若黄莺:“我、我叫萧福音。嗯、嗯、那个,嗯,我,我,我八岁。我认识我爹爹,我爹爹就是武功盖世。”只见他断断续续,咬紧牙关,一字一句的抛出一个个重磅炸弹。忧乐等人彻底被他震晕了头,失神良久。
忧乐僵硬的看看旁边的小哥哥,小哥哥正满脸震惊和悔恨,牙齿咬得嘎嘎作响。也难怪,他哪里知道自己拜了个八岁小孩做师傅,现在方觉受骗耻辱着嘞。再看看君琢,除了奇怪震惊还有压抑着地笑意。忧乐又看那和君琢年岁相同的萧福音一眼,八岁男娃便扮着老人的模样招摇撞骗也委实太可笑了。
拦住准备冲上去狂揍的小哥哥强压颤抖的嘴角:“你快把你胡子卸下来”。
那男娃眼色一黯低低道:“我自小白发,胡子也长得奇快是卸不下来的”。
忧乐心下一凉母性顿时黄河般泛滥起来,看他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同情,他这怪异的身子只怕是从小被人当做怪物一般吧!回头再看看安静的君琢,突觉君琢比起他来幸运了许多。禁不住疑惑的柔声问道:“福音啊,你是为何自小白发白胡子?是天生的还是你用毒太多引起的?”
萧福音依旧低着头:“我娘亲是江湖上的毒仙子以身试的毒太多,所以我身体虽然百毒不侵但身子奇怪,全身毛发都是白的而且···”声音已经有些凄凉“而且长得极快”。
小哥哥已经怒气全消眼神也变得怜悯起来,却仍旧赌着气问道:“你,你为什么要骗我缠着我认你做师父。”
萧福音抬起头面色有些焦急,眼里泛起雾气更是显得可怜急急道:“我没有要骗你,我是想和你做朋友和你玩,又怕你和他们一样说我是怪物,才骗你缠你认我做师傅的。”。
沉默,小哥哥沉默了,君琢平日本就比较沉默,而忧乐是感慨心痛的沉默。
因为心里感动怜悯得无以复加,所以以至于不知道如何去组织语言。
而这沉默却逼得萧福音非常不安,眼泪涌出眼眶。一样的结局,又是一样的结局,自己依然是一个人依然是无人敢亲近的怪物。眷念的看了一眼岁盘,自己唯一的朋友都丢了,没有了。以后又是一个人了……扯紧身上的床单紧裹,光着脚踏上地板,那冰凉却远不及自己的心。
永远都是这样,除了爹娘永远没有人可以接受自己,永远不会有人愿意打破这重复的结局。心痛到了极点,所以已经感觉不到心脏的温度和痛苦,茫然移着布向门外踏去。却,一只小手拉住了身上的床单,回过头便见到那盛气凌人的小丫头笑吟吟的小脸:“你若是让你爹爹答应做君琢的师父我们就都做你的好朋友,好不好”
忧乐坚定的看着那愣着的萧福音,见他眼里渐渐染了神采,那眼,越来越晶亮涌起满目的狂喜泪却止不住的掉下湿了那挂着长长白胡子却不掩其风华的小脸。心下千回百转不禁拽紧了握着他床单的小手示意她满心的真诚,这又是一个这异世界里孤独的人儿啊!
岁盘和君琢一同上前,岁盘环住他的肩君琢站着不语,却都用眼神传递着自己与他真心结交的心事。萧福音伸手抹抹泪,荡起欢喜的笑颤抖着答了一声:“好!”于是仰头长啸一声,那声音刺人耳膜令忧乐不禁捂住两耳,正想对福音一阵狂轰,却听外面飒飒作响,风尘顿起眼前已经静静立了两人。
一男一女,女的妖媚入骨,艳若桃李。男的冷俊凛冽,如若冰山,两人见了萧福音裹着床单一双裸足满面泪痕的摸样顿时露出骇人的杀意。
萧福音却灿烂一笑拉过君琢:“爹爹,我要你做我好朋友君琢的师父,你今天不答应也得答应!”
忧乐转头看向福音,敢情他家里最好拿捏的也是他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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