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黄小乐（1 / 1）

 俗话说的好上山容易下山难，这个貌似不着调的张老道，就这样带着一行人沿着山中的小路向村子出发了。这老道你看瘦的跟快成精的猴子似的，但是走起山路还真让这些平时庄稼地里的好庄稼把式有点跟不上点儿。走了一碗茶的功夫，刚才在道观里喝的那点儿“会阴酒”的阴气似乎也不是那么沁人了。我太老爷紧跟在张老道的屁后，“我说道爷，您来这道观多少年了，我看人家那道观都是叫个“三清观”“五庄观”啥的，为啥您这道观没有名儿啊？老道边走边答道：“要说我这道观，其实也不是没名，此观原名叫“清风观”，这道观到底是啥时候建的我也不知道了，听我师父以前叨咕过，在康熙年间，咱们辽宁的千山无量观的高道刘太琳云游到此，要说这刘太琳确实是位高人，站在这山腰上打眼一看，看出了此地是龙脉的余迈，是个藏风纳气的好地方，此地龙脉属火，正是克制阴寒之物的宝地，于是在此地建成此观。又因此地少水多气，故此取名清风，取得就是清风送水之意”。说道此处，只见那张老道的脸上似乎也多了点得意之色，确实也是，在这穷乡僻壤之地似乎也没啥能让他显摆显摆的了。

又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候，已经接近了亥时，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村口，沿着村头的小路走到了铁蛋家的门前。屋子里边依然亮着油灯微弱的亮光。透过窗户纸清晰能看到铁蛋他妈抱着铁蛋的身影，又加上这小北风一刮，刮的那窗户纸呼呼的作响，大伙这心里也是一阵“酸”。毕竟一个寡妇带个孩子本就不容易，又摊上了这事。只见这时张老道好像换了个人似的，脸上也没有了戏谑的表情，两眼闪着精光，还别说忽然间多了几分仙风道骨，老道也不支声，打着头推开了屋门，一进屋，就看到了坐在炕上的娘俩儿，由于时候太晚了，铁蛋他妈也怕麻烦各位邻居，就让大伙回家了。铁蛋他妈抬头一看，见大伙回来了，为首的是个60来岁的老道，毕竟护子心切，这铁蛋他妈立马又激动了起来，“道长快救救我这孩子吧”。说话间抱着铁蛋就从炕头增到了炕沿边。老道看了看孩子，提鼻子嗅了嗅，并没说话。这铁蛋还是那样昏昏沉沉的状态，五官依然是聚在一起跟个包子似的，嘴里还是念叨着：“小胖子、坐门墩，哭着喊着要媳妇.....但是听的出来明显声音显的已经比回来时候虚弱了很多。这老道扶扶抚身边的铁蛋他妈，小声的说道：“来吧，把孩子放下，你下来”。铁蛋他妈一听这话哪还敢说啥，轻轻的把铁蛋放在了炕沿边上，自己登上了棉鞋就下了地。张老道将铁蛋他妈领到了一边，小声说道：“看这样，孩子是让黄狼子密了，刚才我闻了闻，道行并不是太高，你也不用太担心，等会我跳神儿送送就行。但是要想跳神儿，还得有个有个大神儿做帮手，由于孩子现在身子太虚弱了，我怕禁不起折腾，所以得找个大神儿，把黄狼子先请到大神的身上，然后在给它送走，你跟孩子母子连心，请起神儿来也容易点”。铁蛋他妈一听这话，马上应声道：“道长，只要能救我儿子，你说咋整都行”，母爱毕竟是伟大的，这个时候就是让铁蛋他妈跳油锅，眼睛也不带扎一下的，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这跳大神一般都是由两个人来完成，最早的原型就是萨满舞，一个大神，一个二神。大神是灵魂附体的对象，二神是助手。在跳大神过程中，大神多是在“旋转”，二神耍鼓。有固定的曲调和请神词，神请来之后，由二神负责与神（灵）“沟通”回答人们的问题。“请”来的有的时候是所谓的仙，有的时候是死去人的“灵魂”，这大神儿对体质还是有一定要求的，一般都是身子虚弱或是命格较轻的人，这样的人一般都比较容易让神、灵上身，待跳过大神结束，大神也记不起到底发生过啥事。

老道跟铁蛋他妈商量完后就来到了炕沿边，老道示意大伙都往边上靠靠，由于屋子本来就不大，几个老爷们都倚到了墙边儿。紧接着，只见张老道，左手抓住了神鼓，右手握住了弯弯的鼓棒，帮、帮、帮几声清脆的鼓点声一响，这老道嘴里响起了神调，声音时高时低，时快时慢，悠扬婉转，虽然屋内的挺多看过跳大神，但是在那个年代，娱乐匮乏的时代，这跳大神也不乏是一种娱乐节目。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闩。行路君子奔客栈，鸟奔山林，虎归山。鸟奔山林有了安身处，虎要归山得安然。头顶七星琉璃瓦，脚踏八棱紫金砖。脚采地，头顶着天。迈开大步走连环，双足站稳靠营盘。摆上香案请神仙。先请狐来，后请黄，请请长蟒灵貂带悲王。狐家为帅首，黄家为先锋，长蟒为站住，悲王为堂口。左手拿起文王鼓，右手拿起赶将鞭。文王鼓，柳木栓，栓上乾隆配开元。赶将鞭，横三竖四七根贤。三根朝北，四根朝南。三根朝北安天下，四根朝南保江山。有文王访过贤，江太公保周朝八百年，赶山山得动，赶河河得干，赶的是老仙不得安然。大报马，二灵通，各个山崖道口把信通，你就说；身上千万银钱带，这些银钱，要请你们大堂人马下山峰。老仙要把高山下，帮兵我先为你叫开三道狼牙三道关。头道狼牙头道关有人把守有人看，二郎手使三叉戟，讹诈手晃金刚圈。往日二位仙君都把闲事管，今日二位仙君么管闲，把老仙放过头道狼牙头道关。眼前来到二道狼牙二道关，秦琼，敬得来站班。二位仙君没把闲事管，帮兵我带老仙过了二道狼牙二道关。眼前来到三道狼牙三道关，灶王老爷来站班。家住上法张家庄，老大张天师，老二张玉皇，老三，给文文不做，给武武不当。一心一意下凡做了灶王。灶王老爷把头低，里仙么把外仙欺。老仙临来别忘带上三宗宝，宝三宗。套仙锁，捆仙绳，马后捎带拘魂瓶。三宝往你弟子身上扔，抓的不牢用脚踹，捆的不仅用足蹬。捆身么捆心，心明眼亮一盏灯”.....

就在这神调响起后，没过不久就看铁蛋他妈开始不停的哆嗦起来，说实话，跳大神以前看过，但是看道士跳大神的还是第一次，真有点黄梅戏配河北梆子的混搭感觉。这个形式很新颖嘛，大伙心里都暗自的嘀咕着。随着张老道嘴里的神调越念越快，铁蛋他妈就好像一个冰嘎似的在原地开始打起转来，当然没人用鞭子抽她。随着屋子里响起了“啪”的一声脆响，也不知道这声音是在哪发出来的，有点类已于竹子裂开的声音，屋子里的温度似乎突然也下降了五六度，这屋里本来就不暖和，太老爷和身边的几个街坊都冷的一哆嗦。这张老道忽然停住了手中的鼓点。只见铁蛋他妈也突然停住了旋转，搭了个脑袋，头发凌乱的散落在肩膀两旁。张老道手握神鼓朗声说道：“帮兵张贵友，今恭请仙家大驾，敢问老仙家洞府何处”。原来这张老道，大名叫张贵友啊，大伙这才知道这张老道的名姓。只见铁蛋他妈低着头，也不见嘴动换，但是却不知从哪发出了孩子的声音，听声音也就是个六七岁的小小子，奶声奶气的“你可真烦人，铁蛋我俩正玩的高兴呢，你喊我干啥呀”。这张老道听过这句话也是一愣，按说，这黄狼子密人一般也都是有了道行的，有些年岁的。但是这位说话听起来跟小孩一样，也是让张老道有点不知所措。“哦、哦，不知这位仙家怎么称呼啊”？“什么仙家啊，我叫黄小乐，我家就住卧凤沟”。一听这话，张老道心里有了底，敢情这黄狼子是卧凤沟里的地仙，听它这话意思，应该是铁蛋在草甸子里的时候让这黄狼子密上了，这小黄狼子看铁蛋年纪小，阳气弱玩心大，就密上了铁蛋，拉着铁蛋的魂儿，不让铁蛋的魂魄回肉身。这时大伙也明白了，原来是个贪玩的小黄狼子，要不那铁蛋怎么嘴里一个劲叨咕着：小胖子坐门墩的歌谣呢。张老道这是卡巴卡巴那猥琐的小眼睛笑着说道：“原来是黄家的小少爷啊，真是失敬了，好久没去拜访他老人家了，不知您家我黄三太奶身体还好啊？”这么一问，这张老道是有心眼的，是想告诉这小黄狼子，你家大人我认识，要是你不听话，我也找着你家大人了”毕竟这黄小乐修行浅，一听这话，倒还真有几分畏惧。传说这东北的地仙里属胡黄两家规矩严，要不怎么能再东北这地方召集那么多信徒香火供奉呢？但是这黄小乐毕竟小孩脾气，奶声奶气的说：“你认识我太奶又咋了，我和铁蛋还没玩够呢，你要是想撵我走，那我就把铁蛋领我家去，上我家玩去，让你找不着”。一听这话张老道立马说道：“我的小少爷啊，哪敢撵你啊，请您都请不来呢。这不今天我在我们家门口，捡了个好玩的东西，陪您一起玩”。一听这话黄小乐立马追问道：“啥好玩的、在哪呢、让我看看”？只见张老道从道袍的里怀拿出了一条子红纸，这条红纸被捡到剪成了一个一个娃娃的形状，手拉着手，有点像早年间家里结婚装饰洞房的拉花.在怎么说这黄小乐毕竟道行浅，玩心大，一看有玩的东西自然是高兴坏了。“这东西咋玩啊”？。张老道猥琐的笑了笑，嘴里轻轻的念到：“急急如律令”。话刚落地，就见这黄小乐手中的剪纸娃娃忽然间动了动，黄小乐刚想用手去抓，却已晚了。剪纸娃娃手拉着手围成了一个圈将黄小乐围在了中间，这黄小乐一看顿时来了兴致“嘎嘎嘎”的笑个不停，其实这人跟妖是一样的，只要是孩子都有一颗童心。张老道在旁边不做声，这剪纸娃娃就在这黄小乐的身边转开了，随着黄小乐阵阵的笑声，这剪纸娃娃越转越快，就脸人的肉眼若因若无的都能看出在黄小乐的身边形成了一圈光晕。这黄小乐突然止住了笑声，奶声奶气的说道“我这头怎么有点迷糊呢”，我不想玩了，咋让他们停下来啊？张老道笑了笑说:“我的小少爷，你看，这几个小孩儿多喜欢你啊，再玩会吧”。张老道刚说完这句话，忽然间黄小乐意识到了什么,“铁蛋儿呢，铁蛋儿去哪了，我要铁蛋，我要铁蛋跟我玩”要说这孩子的脸就像六月的天儿，说变就变。哇的一声，这黄小乐，竟然哭了起来，黄小乐抬起了手，当然这手是铁蛋儿他妈的，奔着剪纸娃娃就去了，本来黄小乐是想把这一直转圈的剪纸娃娃扯走，可是这手刚一碰，就感觉好像指尖被火烫了一下，本能的把手缩了回来。这时候黄小乐，才知道这剪纸娃娃的厉害。说来这剪纸娃娃乃是道术中的一种，大部分人认为这是道术中的一种诅咒术，据说只要拿到被诅咒人的头发或是血液，将其附在这剪纸娃娃上，并施以诅咒，即可招来被诅咒者的魂魄，被诅咒者即变行尸走肉一般。其实这剪纸娃娃如果在得道者手中就变成了捉妖降魔的利器。这张老道用的剪纸娃娃看似是普通剪纸，其实是用孤魂附至剪纸之上，并用黑狗血侵泡，先镇住孤魂，并焚香做法去除怨念，在月圆子时用剪子剪成人形放置身上共同修行，待遇到危难，发出此法宝即可消灾挡祸也可捉妖降魔积德行善。张老道收起脸上猥琐的笑容，厉声说道：“你这小黄狼子，看你道行不深，你不在山里修行却跑到世间作怪。你要是悔悟，现在就赶紧回到山里好好悔过修行，要不然我现在就灭了你”。大家这么一看却实是服了，这老道果真厉害，跳大神加道术的搭配果然是杀马特贵族的克星。黄小乐一看真是碰上高人了，自然也没有开始那么嚣张了，却实这黄小乐也没啥别的心思，就是相中铁蛋想跟他一起玩，但是它哪知道，人鬼殊途的道理。魂魄离身，人就变成了行尸走肉。黄小乐真怕了连忙哀求道“我知道错了，求道长放了我把，我这就回山悔过修行，以后绝不踏入此地半步”。必经是个孩子，这张老道脸上又浮起了猥琐大叔的笑容，然后问道：“既然你这么喜欢跟铁蛋玩，要不这样，铁蛋家为你立香堂，供奉你的排位，让你吃点香火，你保铁蛋一家的平安。你看怎么样？”这黄小乐一听这话立马就乐了，“好好好，给我立香堂我肯定让铁蛋一家平平安安，只要有我在肯定不然铁蛋儿受人欺负”一听这话张老道满意的点点头，于是收起了纸人娃娃，做法送了神儿。这跳大神不仅要请神儿，还要送神儿，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说的就是此处。待送了神儿，这黄小乐乐的屁颠屁颠的就回去了，就见这小院的雪地上影影焯焯的又留下了一排小脚印。随着一声咳嗽声儿这“大神儿”也就是铁蛋他妈醒了，对于刚才的记忆荡然无存，只感觉脑袋发热一身汗，身边的街坊邻居赶紧把铁蛋他妈让到了炕头，这铁蛋随即也睁开了眼睛，一脸迷茫也是啥也不知道.“这下可好了，这迷了铁蛋的黄狼子让张道长送走了，铁蛋他妈你还不赶紧谢谢人家张道长”。我太老爷在一旁说道。铁蛋他妈这时候才明白过来，敢情这迷迷糊糊的就把铁蛋治好了，赶紧就是作揖又是磕头的，无外乎是什么妙手回春，再造爹娘的客气话。张老道微微笑了笑，“谢啥啊，这都是应该的，再有，附在铁蛋身上的是个道行不深的小黄仙，它已经答应做你家的保家仙了，从今开始你家就得设仙堂，供奉人家了，这是好事知道吗，有了保家仙的保佑，也能给你家消灾挡祸”。说完老道就从衣服里摸出了一块红纸和毛笔，沾着墨汁在红纸上写到“出古洞保家平安，在深山修真养性，中间是黄仙黄小乐”。写完之后交到了铁蛋他妈的手里说道“这个仙位就放在你家下屋吧，放三个碟子里边放上贡品，平时在贡点酒啥的，切记，从此以后就得供奉着人家，千万不可马虎”。这铁蛋他妈现在哪还说不啊一个劲的点头称是。说道这里，其实得说一说，这张老道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心思非常细，如果就把黄小乐送走了其实也没啥，但是毕竟人家太奶奶是黄三太奶，也是修成了正果的地仙，谁家不护短，要是这黄小乐回去真要是说了这事，那人家也不能干啊，为了怕以后再生事端就主动提出了请保家仙这事，一举两得，要是换了现在这个社会，这张老道也是个办事滴水不漏圆滑的人物。书归正传，做完了这些大伙也都累坏了，这铁蛋他妈也缓过来了，非的要下地杀鸡给大伙整点菜，感谢感谢这张道长。我太老爷是个热心肠，一看人家刚好，就要下地忙活那能干嘛，抢着说道“你娘俩也折腾够呛，就从炕上好好休息吧，这么地，我把道爷和大伙请到我家，在我家喝点小酒暖和暖和，都是自己家人，你就别跟我撕吧了啊”。这铁蛋他妈也拗不过我太老爷，也就没有在说什么了。太老爷回头跟大伙说到：“这么地，都先回家报个平安，我先带张道长回我家，你们也抓紧过来，下午刚杀的鸡，正好整点小鸡炖蘑菇解解馋”。其实这张老道也是常年在山上粗茶淡饭也没见过油性，一听这话，也就没有推脱“那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叨扰了、叨扰了”。老太爷领着张老道就出了门往家走了，没有多远就到了家，老太爷赶紧把张老道让进了外屋，点着了油灯沏上了茶水进了里屋，里屋我太姥和我奶奶也听到了有动静也起来了，我太姥一看我太老爷进屋了这心也放下了“关切的问道，咋回事啊，咋这么晚才回来啊？我太老爷就把铁蛋儿让黄狼子迷了，请张老道下山的事大体的叨咕了一下，太老爷对我太姥说：“我把张道长请来了，你赶紧把今天杀的小鸡炖上，等会二狗子他爸、还有二丫他爸都过来，我寻思正好把咱家的那本古书拿出来让张道长看看，要不这老一辈传下来的东西咱也不能不知道是个啥啊”。其实太老爷想请张老道来家吃饭也是有私心的，奶奶家里祖上传下来过一本残书，书上写的字儿都不认识，毕竟道士也多多少少懂一些古文，所有太老爷也是想借这机会让张老道给看看。我太姥也是个知书达理的人，赶紧下了地去了外地收拾小鸡做上了饭菜。张老道在外屋滋喽滋喽喝着茶，要说那个年代可有啥好东西，这茶也是我太老爷上秋收了苞米，好不容易去趟城里拿一袋子高粱米换了点。我太老爷回到了外屋跟张老道有一句没一句的闲唠着，不大一会小鸡炖蘑菇的香味就飘进了屋，奶奶毕竟还小闻着香味也按捺不住了，他拉着棉鞋裹着小花棉袄也跑出来了，一看屋里还做着个外人便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太老爷一看我奶奶出来了，便笑着对张老道说“道长见笑了，这是我家丫头，玉兰。玉兰赶紧给你张道长问好”。张老道一看我奶奶，又堆起了猥琐的笑容，哎呀，这小姑娘长得可真俊啊，多大了？说实话这张老道要是不笑还好，一笑起来就跟电视里的猥琐男似的。我奶奶怯生的回答着：“12了”。这张老道回头对我太老爷说道：“你家这闺女一看就听话，好磨样啊。对了也别老道长道长的叫了，到家里了，我长你几岁，咱们就令哥们省着拘束”，老太爷一听这话便也不客气了，“张哥，其实我还真有点事求您”，太老爷的话还没等说完，门开了，是二狗子他爸和二丫他爸还有老胖子他爸来了。几个老爷们手里拎着鸡蛋、獾子肉，老胖子他爸手里还拎着两坛子酒，要说过去那个年代虽然穷，但是街坊邻居的关系那真不用说，一个村子住着就跟一家人似的。我老太爷皱着眉头说：你几个这是干啥，都说来我家吃了，还拿这些东西，咋的怕把你二哥家吃断粮了还是咋的？二狗子他爸抢着说道：你看二哥你说的，都是咱自己家的事这不多整点一起热闹热闹嘛，再有人家铁蛋他妈刚才给我送来的鸡蛋还有小米啥的，说感谢人家张道长，非得让我给送来”。张老道一听这话赶紧说道：太客气了，都是举手之劳，这大晚上的还让大伙费心，可别地”。大伙含蓄了一阵，我老太爷一看都来了，也就把让张老道帮忙的话憋回去了，赶紧招呼我奶奶把大伙拿来的菜送外地做上了。几个人上了炕放了炕桌，把张老道让到了炕头。要说咱们东北其实也没啥规矩，太姥做好了菜，我奶奶端上了菜一起围坐在了炕桌边，这老年间的大锅炖的小鸡炖蘑菇就别提有多香了，在整上个猪肉炖粉条，大葱蘸着酱，就这一桌菜不比过年差。老太爷打开了老胖子他爸拿来的酒给在座的都倒满，老太爷边倒酒边开玩笑的说道:“这酒虽然没有张大哥酿的香，但是这酒随便喝，喝多了也不上头哈哈哈”，随着爽朗的笑声大伙也都举起酒喝了起来。东北人性格都比较随性，也没那么多规矩，就这么地，这张老道也从道长变成了大哥，几杯酒下肚，大伙你一样我一语的唠起了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