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灵睁开双眼,不避脸角的药渣,望着碧水蓝天,道:“早晚有一日,我会翱翔于这天地!”微微转头,目光含笑道:“何况爷爷您不是说最低微的功法,也可能有朝一日,成为绝世神功?为何烈焰就注定不会有所改变?虽说这个比喻有些不恰,但古人有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想来烈焰母亲,在天之灵也会眷顾它的。”
天魂月淡淡道:“是吗?看来你已有所心理准备,但只有一个人强大的时候,才有资格谈论保护别人。”
无灵小嘴一撇道:“我觉得未必,谁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就不能保护他身边的人?”
“记住你说过的话,将来不要后悔。”
“我自然不会,谁让我有一个天下无敌的臭爷爷。”
“臭小子,就会耍滑,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容忍你的偷懒。”
无灵吐了吐舌头,道:“求之不得。”
天魂月神色一正道:“但有一件事,你却错了。”
无灵一头雾水,疑道:“错了?”
“是的,我并非无敌天下,即使放在世俗修炼两界,也不敢妄言无敌。”天魂月目光敏锐的扫向无灵,仿佛要穿透他尚未开窍的内心道:“这个世上永远没有无敌的人,只有一颗强大的心,才能让这个人屹立而不倒,置死而复生。”
夜,深沉如墨,无灵躺在酒缸里,仰望着皎洁月色。
他手中握着一颗荧光种子,是当初出海时,雪儿放进香囊里的,此刻在黑暗中散发出萤火般的光芒,与月光洒落的银灰融为一体,显得神秘朦胧。
只闻海水滑过木筏的声音,咚咚作响。
似乎一路来,他与爷爷没有遇见一次海中凶兽。他闻着空气里残留的一丝酒香,浅浅一笑,不知何时,他也已习惯在这个酒缸度日。记得第一次进入酒瓮时,他被卡在坛颈,苦修‘缩骨’的岁月,就不免感慨良多。
可他一直没有弄懂,这酒坛为何能渗透万物,但爷爷既然这般说,一定有他的道理,可他依旧一头雾水,即使早已体会诸般神奇。
至于当初他如何与天魂月冰释前嫌,实有诸多原因。自从出海不久,他体内就总有股莫名火灵蠢蠢欲动,令他百般痛苦,好在天魂月传授了他一套法门,每当运转,他体内火毒就会安分许多,而天魂月又时不时教授他一些武学,在海中漂泊中,反而不觉乏味,二人的关系也逐渐由抵触变为了解,至于后来,才渐显融洽。
在酒缸油黄的外壳贴着一张憔悴的薄纸,上面描着“女儿红”三个大字。
小烈焰摇摇欲坠的跳上缸沿,没等站稳,就一头栽入酒缸,跌进无灵怀中,叽叽的叫了几声,似在埋怨无灵为何不带它进来,一个人睡在里面。
无灵望着小烈焰委屈的模样,苦笑道:“小家伙,你有草窝不睡,非跑进我这酒缸,到时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小烈焰没有在意,反躺在无灵怀里,在萤光笼罩下渐渐睡去,似乎只有在无灵怀里,它才能感到安全。
也或许是外面的天魂月对它而言,太过可怕……
第二日清晨,小烈焰发觉自己被挤到外面,它眯缝着小眼望着昨夜的大酒缸此刻竟变成了小酒坛,顿时惊叫个不停,可又不敢叨扰到旁若无事的天魂月,只好围着小酒坛打转,而无灵似仍缩在里面,呼呼大睡,古怪的很。
直到太阳从海平面升起,小烈焰无力叫嚷,无灵才睡眼惺忪的从小酒坛里,如泥鳅般软绵诡异的滑出,宛如平常的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气。
小烈焰目瞪口呆,可无灵却在木筏间抻腿抻腰的叫道:“爷爷,木筏变大一些,我要练习一下‘天人共舞’。”他回头一笑道:“烈焰,要不要跟我一起学学?”
小烈焰顿时无语。
天魂月身形看似错觉的晃动几下,木筏竟瞬间增大数倍,吱吱嘎嘎在海中蔓延,一根根并排的圆木,年轮一圈圈极速增长…………
司空见惯的无灵没有惊讶,在木筏扩大的空间,开始习练每日清晨必做的第一件事——‘天人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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