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宏脸色神色有些着急,但吐出来的话却是十分的温和“不要再闹脾气了,你咳得这样厉害,快喝此未。”夏解仍是咳着扭过头去。王宏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你想我亲自喂你吗?”
夏解咳得脸蛋通红,眼里尽是泪意,紧抿着小嘴不让自己咳出声来,只是这副模样越发的楚楚可怜,惹人怜爱。王宏心道“若是的性子能如你此时的表情一般可爱便好了。”说着又将温热的开水送到她的唇边。这回夏解倒是乖乖的喝了些下去。
咳嗽已经好了些。王宏只觉得这个搂在怀里的身子凉得很,只以为是先前被冻着了尚未恢复过来,便小心翼翼地将她重新安置在床上,又去把自己外间的两个暖炉搬到了屋子里来,屋子里顿时暖和了许多。
王宏又在床前守了好一阵,直到夏解付出均匀且轻浅的呼吸声,这才放心去外间休息。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呆了一个晚上,这若是传出去,夏解的名声便彻底的毁了。王宏早早就起了身,又在夏解床前看了两眼,面色红润,气色倒是好了许多,只是她眉头深锁睡得十分的不安稳,想必是被恶梦缠身了。
只一会儿,王宏便离开了。
夏解起床上天色已经大亮,觉得精神不大好,又在床上懒了一会儿,终想着不是在自己家里,睡这么晚不大好,便准备起床,只是身子沉得跟塞了铅似的,连动根手指头都吃力的很。哑着嗓叫了两声,才有丫鬟进来。
见夏解面色异常潮红,忙上去扶着她,一碰到她的手便猛地一缩退了回去。缓过神秋知道是发烧了,忙将夏解按回床上去“小姐似着了风寒,小姐先躺着我这就去回禀夫人请个大夫来。”说罢便急急忙忙地出去了 ,又在门口嘱咐了其它丫鬟婢子几句“好好照看”的话便急忙奔出去了。
不时王嫣儿协同王夫人便进来了。只见其身后还跟了一名大夫。
夏解虽然身子不乱,但脑子尚清明,兴觉得这大夫来得好快。倒也没有力气再说旁的话,伸出手去凭他把脉。不时大夫便号完了脉,脸上神色凝重。
王嫣儿一见大夫脸色,心里便猜中了七八分,夏解本已经耗尽了精力,此时更是头一歪便晕了过去。
王嫣儿忙让人服侍好好躺着,自己与母亲拉着那大夫一路从房里出来,个个都急切地问道“大夫,我家姑娘怎么样了?”
那大夫掳了掳所剩地几的山羊胡,道“姑娘休质弱,本就经不得风吹雨打,昨天夜里必是受了奇寒,寒入身子而不出,便於积在内,排畅不出,全在身发出病来了。”
王嫣儿跟王夫人一听这么严重,两个妇道人家顿时慌了手脚。王夫人必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片刻便稳住了心神,柔和道“这孩子到底是有救还是没得救?”
“也不是不能救,只是比较麻烦而已,怕是要养上一两个月时间才能好。”
王夫人一听还能救,心里顿时舒了口气。只要她一回想起前几儿夜里儿子突然抱了一个人回来,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那股紧张的劲儿就让她心头一跳,后来发现是个女儿,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心想,自己这儿子终于开窍了,知道带姑娘回来了。趁儿子不在家里便进来 看这女子,一看不知道,看了便吓一跳,竟然是夏夫人家的嫡女大小姐,夏解。
顿时她便开始犯难了。儿子带女子回来,她自然一万个高兴,只是这带回来的人,为何偏偏是她?这个在全京城里片名昭著的夏解。虽然经过几日的接触觉得她各方面都还过得去,但是要嫁给自己的儿子……仅是冲着她的名声,她就一万个不愿意。
一旁的王嫣儿不紧不慢地道“娘亲,你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什么门楣呀之类的。我告诉你,你若是不答应哥哥,不对他喜欢的女子好,不让他把夏解娶回来,恐怕门楣啊这些东西您可以完全不想了。哥哥可是抱着此生非她不娶的心思的。”王嫣儿只知道哥哥最近有比较中意的女子,但究竟到了什么程度她是一概不知,而这女子中什么名字她亦不晓得,方才见他这样着急地把人抱回来,想必就是这个人了吧!
王嫣儿与夏解的关系尚不错,她一直觉得夏解这个人很对自己胃口,本想让母亲说说把她弄到自己家里来给哥哥的,没想卢她这哥哥倒是自己开窍了,竟把人掳到家里来了。
王夫人还是不放心“可是她这家里才被查封了,说是所有人都被押进了天牢等侯处置,怎么就单了她一个人在外面?莫不是逃犯?”
经王夫人这么一分析,王嫣儿只觉得这件事情越来越有趣,越来越刺激了。
王嫣儿十分坚定地道“这些事情本就不是母亲该担心的,哥哥自是有妥当处理的办法才把人弄回来的。”王夫人虽眉头深锁,倒也没再说下去。王嫣儿见母亲已经动摇,又紧着道“母亲切要想一想,哥哥向来不近女儿,当初您可是几度怀疑他是不是断袖,现如今他好不容易有了自己心仪的女子,母亲又诸多怀疑,若是让哥哥知道,不知心里得多难受。”
王夫人这才没再说下去。
一到中午,夏解整个人便烧得跟块火炭似的,王夫人顿时也吓得魂儿都没了,王嫣儿眉头深锁,只觉得事情不好,忙写了一封信让丁送去。那家丁便马不停蹄地送去。
不过半个时辰王宏便回来了。冰冷的冬天,竟然热出满头的汗来。一进屋子把手里的信往桌上一拍,便守在了夏解床前,只见她脸色潮红,嘴唇干裂,眉头深深地皱在一起。只轻轻地碰了她的手指一下,就觉着有一块火炭在烧一般。吓得缩回手来。
“大夫呢?大夫呢?”王宏跟着了魔一般,一个劲儿的喊大夫。
王嫣儿忙道“大夫刚刚才来看过,只说是高烧不退,已经开了药,也才喂她吃过。”
接下来只能听天由命,这句话王嫣儿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对哥哥说的。
她也没想到事情竟变成这般,以为只是小小风寒,直到大夫再次诊治才知事情的严重性,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外面小小的大夫能有什么用,赶紧去请御医来。”
“哥哥,你冷静些。事情还没有那么糟!况且她现在是个什么身份,如何能让宫里的御医来替她诊治?她曾经也是在宫里呆过的,多少也有人识得她,若偏偏搭上熟人了呢?她不是把她往火坑里堆么?”
“……”王宏渐渐冷静下来。
心里跟被人剜去一块肉一般的疼,宫里的大夫也未必就有外面的好。
刚过了春节,又下起雪来,鹅毛般的大雪密密的下,不一会儿万物便披上一层白衣,天寒地冻,要把活物生生冻成冰索子。然王府大公子王宏的房间里却温暖的如春天一般。
王宏歪坐在外间的榻上专注的看书,强壮的他只着了一衣雪锦的底衣,外面一件墨绿色的单衣,千里还拢成髻,以翠玉冠扣住的发此时全部披散下来。
王宏的发并不如其他男子一般齐肩剪齐,而是让它随意的长长,他的发竟到子腰间,亦是呈不规则长短。
此时那墨一般的发便如瀑布一般顺着榻靠流泄而下。衣襟微敝,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结实的胸肌。
纤细而长的手指并不似长年习武人的手那般粗糙节凸,反而十分均称精致。
里间里,王嫣儿寸步不离地守在夏解床畔,时不时的摸摸她的额头,亲自打水替她擦去身上的汗渍。
王夫人早回了自己的院子,一天的心情都不怎么好。心里只怪夏解来扰乱了他们一家的安稳生活。想想今儿个儿子那焦急的模样,她便不由自主的想恨夏解。她现在觉得便是自己的儿子有断袖之僻,她也无所谓,只要别再像今天这样失魂落魄就好了。
傍晚给一双儿女送去点心茶水,两人一个一心看书,一个一心照顾床上的病人,一眼也不看她。王夫人顿时觉得更加委屈,怏怏地回去了。
王嫣儿与王宏就这样守了一夜,直到第二日清晨,鸡叫了两遍,才见夏解幽幽转醒,张嘴唤了唤,竟发不出声音。
微微侧头便看见了王嫣儿,她平时红润的脸上尽显苍白,黑眼圈又重又明显。好想晚水,又不忍吵醒她。便自己下床出去。只是她身上的每一处都在疼,她只稍稍动了一下就跟要了半条命去了似的。
夏解挣扎着好不容易喝到了水,便在桌前坐下了。
微微的抬头打量了一下整个房间,无意间便看到了外单那个只着了单薄衣服,一手执书,一手撑头熟睡的人影。
他们两个竟为了自己,守了整整一夜。心里顿时暖哄哄的,似有一股暖流流过,让她的整颗心都融化了。在心里默默的对两个道了一声谢谢。
夏解又不着痕迹地退回床上,重新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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