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妍婚约之事闹了一个月才消停下来,最终是刑嫁妥协,刑妍仍然要嫁给王柏。婚期如期举行。接下来整个京城里倒也太平,只是平日里跟着朱氏去赶茶话会时,总免不了要被这些中年女人瞧瞧看看,夏解倒也温文有礼,行为举止,说话谈吐都是十分得体的。
渐渐的便有人瞧她上眼了,初时倒也没人热衷着给她说亲,毕竟她是寡妇,前夫又是朝廷要犯,名声也十分不好。
不过这日东门上的梁夫人突然带了一个妇人来,那人快四十岁的年纪,方面大眼,虽说不是漂亮倒也给人一种大气舒服的感觉。此人着了一身大红撒花长被埋子,外套了深蓝镶边露臂夹衣,手上一又墨绿玉镯,绿得快要滴出水来似的。那妇人一进来便盯着夏解瞧了好几眼,夏解不自在地冲她笑笑,算是招呼。
那妇人亦对她笑笑。又与其它妇人相认识,夏解只与这些姑娘一处说话,倒也不甚在意这位奇怪的妇人。自从刑妍订了婚约后,便不再来这里玩耍了,刑夫人也是不来了的。
当时她的婚事闹得满城皆知,许是觉得没脸,所以不太敢出来。
这些日子以来,夏解跟王嫣儿倒是关系渐好,越看越对眼。平日城夏解与王嫣儿自成一派,其它的姑娘自成一派。那派也不搭理那派的。
那妇人也只在这里出现过一次便没在来了,夏解一回想起那妇人当时的眼神,就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儿,只是这么多天都没有信息,怕是黄了。
黄了更好,夏解现在的身体才十几岁,前世她可是二十风岁也没有着急过。虽然时代不同,但夏解也并想这么早嫁,便是要嫁,也不会像这身体的原主一般,那样傻,只觉得自己爱上了便嫁,但其实根本不能给自己幸福,也不能让对方幸福,这样的婚姻有什么好呢?
夏解想想,越发的觉得是如此,更何况现在这个社会的男人,个个以为三妻四妾是人之常情,她可不允许自己未来的相公是这样的人。
只是正当夏解以为无事了,生活平静无波得让人想发狂时,惊悚还是抑制不住的来了。那日那个漂亮的女人竟然再次来了。呃…… 不是再次来了,是竟然上她家里去了。身边还跟着全城最有名的两个媒婆。
夏解本还躺在床上不肯起床,绿涧突然就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小姐……来……来人了。”
夏解躺在床上懒洋洋的,连翻身都不想。“什么事儿啊……急成什么样子了。”
绿涧好容易平复了气息,才缓声道“是……那天一个劲儿打量小姐的夫人来了,还带了京城里最好的两个媒婆。”夏解一听腾地一下子就从床上挣扎起来了,坐在床上用被子裹着自己,惊讶地问“你……你说什么……”绿涧又把话如实地说了一遍,夏解顿时傻了眼。
朱婚那么想替她寻一户好人家,不会允了吧!夏解急得忙让绿涧给自己穿衣服,又好好的收拾了一翻,这才踩着雪,披着披风出去了。夏解还未走到厅里,远远的便听到从厅里传出来的开怀笑声,夏解突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转身就想逃,没料夏解就在她身后,见她推身,用力推了她一把,夏解不退反进,身子一下没稳住,除此摔倒。绿涧惊呼一声,心里一急,忙赶上前去扶住夏解。
夏解稳住身形,待站住了,也不生气完全当没有看到身后有人,只扶着被撞疼了的脚尖,无奈地道“大冬天的也有不长眼的出来跑,还被我撞上了,真理倒霉。”
夏莲恨得咬,只是最近终于学乖了一些,知道自己并不是夏解的对手,也不跟她对骂,只完全装着没听见一般,拍着胸口做惊心状道“哎呀,真是吓死我了,我以为我踩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呢,原来是自己不小心在地上撞了一下。”说罢大摇大摆地进了院子。
夏解站在原处,眼角含笑。一旁的绿涧有些不适“小姐您还笑得出来?”
夏解忙摆手“绿涧你就不知个中滋味了。你没见我最近一直在调教她骂人的功夫么?本是一点也不开窍的,没想今儿个竟然突然转过脑子来了,你不觉得奇了么?呵呵!你不知我此时的心情,竟有一种妈终于盼子成龙的感觉。”绿涧一听,顿时把一张脸拉得老长。夏解忙拉着她回去,没想屋里的妈妈出来传话,让夏解立刻进去见客人。
夏解知是逃不过去了,只好硬着头皮进去。见到来做,夏解倒是一派平静,无风无波,只规矩地行了个礼道了句“万福。”便规矩地退至一旁再无什么话说。朱氏立刻朝夏解招了招手,夏解心里报怨“我又不是阿猫阿狗,叫我便成,干嘛招手!”脸上却乖顺得很,轻移莲步过去,轻轻偎在朱氏身畔。朱氏顿时就把女儿往怀里搂了搂,心疼至极地道“我这两个女儿,小女儿最让人省心,又听话乖巧,只这大女儿调皮得很,时常让我操心,只是如今她倒是像长大了一般,规矩行为都妥贴得不得了,还时时为父母操心,外间对我女儿的会议也不是空穴来风,总是有些缘头的。”朱氏说着,若有似无地看了那妇人一眼。
妇人忙笑道“过去的事情还提它做什么?谁能没个错处?我现在看这大小姐倒是个不错的人,性子沉稳,又懂礼貌规矩。”
夏解脸上有了红晕,忙娇羞地冲妇人行了个礼。那妇人忙虚扶了她一把,越发仔细地打量起她来。看着看着嘴角就有了笑意,竟大有乌龟看绿豆,越看越对眼的感觉。夏解心里却是警钟大作,鼓声宣天。
夏解越想,心里越发毛,忙对绿涧使了个眼色。绿涧会意上前道“小姐,您不是说有一副绣做要今儿个绣完送给夫人的么?若是再迟些怕是又完不成了。”
夏解一听,低低地哎呀一声,忙告辞出来。
夏解一逃出来便捂着胸口顺气,说叹好险。
夏莲也跟了出来,在夏解身后扬着声音道“姐姐好福气,夫君死了不过三月不足,便开始寻找新的夫家了!只是也不怕人笑话你。”夏解对她的话晃若未闻,只领着绿涧一路往前走。
当日事情的成败夏解也懒得去问,若是成了,朱氏自然传来找她商量的。
若是不成,也不会来自找麻烦。十日后,刑妍出嫁,本是发贴子来邀请夏莲,朱氏自然也拾掇着夏解也去,夏解直推托说是刚丧夫,不家去吃人喜酒,怕触人眉头。“我正在丧期,不家出现在这样的宴中,我还是不去了吧。”夏莲本也不乐意带着她去,不过是碍于母亲的面子,不得不叫上她。没想夏解这么上道,也说不去,夏莲忙转身去了,似怕走晚了一会儿夏解便反悔一般。
最终也只有朱氏跟夏莲两人去了。夏解一个人在家里睡懒觉,喝茶吃点心,一整天连房门都没出过半步。朱氏跟夏莲晚上才回来,回来时脸色就十分的不好看。不过夏解却是没看到,也没有再有人议论。
婚期一过,再过不久便要过年,这已经是夏解在这里过的第二个年了,虽然第一个是躺在床上无知觉的情况下过的。
今年夏解在自己家里过年,时间尚在冬月末便让裁缝店里的裁缝来给家里人量身做衣裳,夏解跟夏莲每人各做了三件新衣,而下人们则是每人一件厚衣,一双厚鞋,外加一条厚袄裤。父亲又亲自去肉市上牵了一头猪宰了。
当日夏解新自动手做了猪血汤来喝。味道十分鲜美,人人都先不绝口。
大年三十晚上,一家人围在朱氏的院子里看星星守望岁。只是这北风一阵阵的,让人觉得十分的冷,等一过了子时,夏解的瞌睡虫都闹翻天了,立刻睡觉去了。
朱氏想拦住她根本就没用。脑袋一沾着被子眼睛就闭上了,再睁不开,论朱氏怎么摇怎么喊。
过年初一论习俗是要起个大早的,监狱个夜里夏解本来就睡得晚,今儿个又得早起,夏解到了前厅都不知自己是怎么去的。
坐在旧相待着吃夏侯新手做的汤圆。夏解一又眼睁了睁不开,一手拿勾子,闭着眼,只管舀了东西往嘴里塞,再用力地嚼几下,咕咚一声吞下去。
夏解的吃相不禁惹得屋子里的人一片哄笑。
夏解今天穿了前几日新做的衣服,一身红色十分喜庆。朱氏说这是要洗去年前的晦气,让新的一年里要跟这衣服一般红红火火的。夏解只听着,心里脑里想的便是睡觉的事情。
接下来又发了红包,夏解跟夏莲一个一只大红包,衣里的下人,也人手一份,多少不一。年长实诚的自然是多发些,泼皮偷懒的自然是少发些的。
不过看家下人拿到红色后,个个喜笑颜开,就知这红包也是不小的。夏侯这个老石板则一个女儿送了一本诫,夏解十分相问她意欲何为,但又怕大过年的惹得大家不高兴。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