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解看着额上的伤疤,虽实在有碍观瞻,但也并不是十分的在意往心里去,这张容貌本就不是自己的,她并不是十分的怜惜,只是又觉得对不起这身体的主人,她会尽量护好不损一丝一毫的。
对于松桅的提议想也不想直接反驳“不必了。这样自有好处。”说罢站起身来,对着铜镜左顾右盼一阵,一身撒花绿底轻纱裙,青色裹边褙子,纤纤细腰,不盈一握。削肩素臂,更添几分不能自胜之感。
这样的打扮让她十分满意。只似又少了些什么。又仔细瞧了瞧对松桅道“去把我的那对黑银七彩宝石耳坠拿来。”松桅在箱笼里翻找了好一阵,方找到那只盒子,戴上这对耳坠,镜中的人果然是倾城之姿,如果没有额头上的这道疤。
松桅在一旁看得有此傻眼,半晌说不出话来。夏解见她发愣的模样,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被我迷倒了吗?想不想嫁给我呢?”松桅的脸幕地红透,娇嗔“小姐,你少拿婢子打趣,我们都是女子……”夏解立刻捉住她话里的错处“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是女子你真的会倾心于我?”
松桅是规规整整的古代女孩,那里像她这个从二十一世纪这样能闹,顿时连脖子都红透了,只跺着脚“小姐再糊说我便回夏夜去了。”那娇俏小女儿的模样十分的可爱。
夏解拉过她的手“早这么一副小女儿姿态我那里能寻你开心,平日里尽会摆出一副成熟老练的假模样来糊弄我。”说罢松桅已不能开口。目光紧紧地落在两人互牵的手上,一双眼只瞪大到珠子快要落出来似,脸越发的红了。
晚霞撒在接次毗邻的房檐上,晕晕黄黄,白日灼阳带来的温度尚未散去,淡淡的热从脚底升起,百花在这奇怪的光晕中更比平时显娇艳诡异,夏解一身轻衣,步子活跃,如奔跑的仙子,快乐得让人羡慕,美丽得让人嫉妒。又如蹁跹之蝶,柔美无度。
一到前前,夏解陡地刹住步子,整了整衣衫与头饰,额头已有薄汗,忙用袖子拭尽,松桅忙阻止“小心装都花了。”夏解只冲她嘿嘿一笑,凭她摆弄。
夏解缓步走进正厅,衣衫随着动作而轻轻摆动,两鬓青丝微微颤去,眼若明珠容比仙子,一身轻衣更是衬托得她轻轻盈盈,不堪一负。夏解平日里本不事打扮,衣着形象也并不在意,今日突然一打扮,大有惊艳四方的味道。
在坐的人都看呆住了,最呆的不过二人,白沁与慕容凛。
白沁自以为自己生得娇艳无比,美貌虽不是天下一等,没想夏解这一打扮一点不压于她,反有一种超越这势。
夏解看着满室皆愣,当即有一种唯我独醒的感觉。盈盈一笑在慕容凛身旁坐下。
“不知将军中为我来所谓何事儿?”夏解温文而笑,可爱至极。
慕容凛方清醒过来,平板着脸“先吃饭,事儿饭后再说。”一餐饭倒也吃得平静,夏解今日表现得特别庄重优雅大方,以至慕容凛频频回头打量她。每一次回头,都与她的眼神撞个正着,夏解挑眉,示意他说可是有不妥之处。
慕容凛初时还淡定自然,但久之也不好意思,再一对上便有些神色讪讪地移开。
夏解一直面带微笑,两人之间的互动并未逃过场任何一人的眼睛,白沁两只手在袖间掐出血。饭毕茶归,慕容凛领着所有女人到来夏解素日里办事的抱厦,自己坐了主位,又招呼夏解与她同坐,夏解微微挑眉,并不上前,只站在原地,低眉顺目地道“我虽是你妻,却不配与你同坐。”想了想又道“我坐在此处便好。”
夏解不与慕容凛同坐,而坐了正位,那么余下的姬妾闪无一人敢与她同坐。
然这些只是一般的姬妾,白沁并不在列。
白沁自动站到慕容凛身边随时侍假,慕容凛心里一暖忙让人搬了小杌子来,让她坐在自己身旁。媚姨娘眼里含怨,一双眼看着慕容凛幽怨无比,慕容凛心里一软,立马又赏了她坐在夏解下首。
如此一来,此时屋里的坐序明明显显地召示出了慕容将军后院的地位与情况。
最萌宠爱的自是白沁,其实是媚姨娘,夏解所拥的不过是身份。
夏解倒是无波无惊,只是一旁的姬妾,个个眼里愤火嘴里吐刀。
夏解乐得在一旁清闲看热闹。
“夫人回府已经有几日了,掌管家事也好几天,只是不知为何会引起这么多骚乱,这么多人不满呢?”慕容凛看着夏解眼神也不移一下,似也要把夏解瞪得讪讪地回过头去才甘心一般,只可惜夏解无惊无惧浑不在意慕容凛这咄咄逼人的眼神,只盈盈笑着“孔孟也有过失,况且我不过一介妇人,不可能让人人都满意。”原是为了来对她兴师问罪的?因为什么事情呢?低垂眼敛,四下微微一瞄,只见媚姨娘幽怨的眼中精光乍现。
原来是为这事儿!
“但府里几乎人人对你怨声载道,若是一两人对你有意见,便是这两的问题,若是有十分之四的人对你有意见,怕是你得好好检讨检讨。”坐在慕容凛脚边替他捶着腿的白沁心中一喜,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微微底着头,嘴角微微往上勾,慕容凛是看不到她嘴角的笑意,但夏解却看得一清二楚。
夏解仍是笑着,一脸和气,微微抬头与慕容凛对视“敢问将军,我现在是何身份?”
慕容凛一愣,不知她此问意义何在,只如实答复“自然是我的夫人。”
夏解笑得越发的灿烂“那再请问将军,我既是你的夫人,我应当把什么视为最重要的。”
“自然是为夫……还有为夫的家人。”慕容凛看着夏解的脸,又觉着她话里话,只是又察觉不出到那出在何必,总觉自己那样说正中她的下怀,必是不妥的,忙又回了一句“让府里的每一个人满意是你的职责。”
“将军说得极是,但是在这些人之前,我是不是当以将军为重,不能因了其它人而让将军有半点不愿意,不开心。将军觉得我这话说得可有道理?”
慕容凛只点头。“既如此,将军今日在此对我兴师问罪但是错的。”夏解说着便站了起来,白沁捶腿的动作亦是一滞,额间不禁沁出薄汗。
“我一接手账目,笔笔不明所以,无知所据,问人亦是答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交手之时库房满满,账房饱和,怎么短短半月这些钱财珍宝竟不知所踪。”夏解说着,眼神一扫大厅里所有人。
“将军不妨给我个权,让我去查一查这些东西都去了那里?”夏解说着嘴角淡淡的温笑,忽然间变得冷漠嘲讽。
众姬妾一大半都神色慌张,想退又不敢。
“况且我也不知咱们府里竟然可以随意支配银两,仅凭着将军您的有宠爱!”夏解走到慕容凛跟前,凑近了他,两人近得几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夏解吐气如兰,带着迷人的芬芳。
慕容凛瞬间有一种要吻上去的冲动,夏解猛一抽身,转过身去“我刚接过管事牌子的第一日,但有将军您最宠爱的美妾的仆人来向我支二百两银子。问拿去做何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样的银两我自是不支的。”说完,夏解只定定地看着坐在下首忐忑不安的媚姨娘。
媚姨娘早红了脸,低下头去半晌不吱声。夏解并不打算放过她“媚姨娘你说我说的可是?”媚姨娘自是十分恼怒,但自己在将军心中一向温柔可人的性子,若是突然质问撒气,只会让将军厌烦自己,不若此时表现得委屈些,还能博得他的同情。
媚姨娘身边的妈妈见主子受辱,顿时站出来说话“本是奶奶的兄弟得了重疾,紧着要钱去救命,这才上老婢去取银子的。将军千万不要误信谣言,而伤了我家主子啊。”
夏解冷笑“妈妈这话说得可真是时候,既是急着拿钱去救命,当时我问你你问何不说?只吱吱唔唔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的脾性众人必是知道的,你说不出来,我自当秉公办理,怎么会独给了你银子使,当日众目睽睽,我无故允你一人,他人如何想?况且……这家里有人生病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有何说不得?便不是这个事儿,有其它不方便在众人面前说的,你也可私下找我,难道我还会见死不求?”夏解句句话说得在情在理,让人无处可驳。那妈妈自然也是急得一头大汗,不知自处,想退又不敢退下。
夏解转过身,只看着慕容凛,只见他一派平静,像是在看别人耍猴戏一般,夏解心里顿时不如意,本想只撇清了自己的干息便住口的,这回她偏不,若讨不回自己的公道,起码也得搅得皆不得安宁。
大家都以为夏解已说完,不料她仍意犹未尽,继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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