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夏日天气炎热,夏解本就心性难平,再加上热气,就越发觉得燥热。还未进厅堂便吵嚷着让松桅备下解署银耳汤。松桅在旁屋里做着针线,听到夏解急唤忙出来,夏解一这走一边解着身上一层层衣衫,脱下扔给松桅“我的姑奶奶,您这千万使不得,那有姑娘家在外室便脱衣服的,况这青天白日右是有个人瞧见了,传出去可怎了得况且……”一边说着又要把衣服往夏解身上套。
夏解急推开“你烦不烦?恬燥得很,赶紧去给我端银耳汤。”松桅忙住了口,欲言又止的望了内室一眼,夏解对她又是一阵催促“别磨蹭了,我快热晕了。”松桅紧着就下去了。
“如果这屋里的不是我,而是别的男人,真不知你的行为当如何解释。”慕容凛似笑非笑地歪在门框上,看着夏解,一双眼眼微微眯着。
夏解一愣,为何慕容凛会出现在此?立转头盯着红泉“为何不回我?”红泉委屈地低下头“明是你不准我插嘴话的。”夏解忽想起方才红泉欢天喜地的模样,顿时明白,一时气也无处撒,只转身拿了衣服糊乱套上,急争往外走。
慕容凛正欲追上去,朱远却在此时来了,在门口与夏解撞个满怀,朱远忙扶住夏解“你在慌张什么?小心摔倒。”朱远自来便疼夏解,夏解对他更多上几分亲近,原本气鼓鼓的小脸顿时柔和下来,眼睛笑眯成一条缝“我知道了。”
朱远又细心地替夏解整理糊乱穿上的凌乱衣裳。“瞧瞧你,这样大一个人,怎么连衣服也穿不发了,尚我在门口拦住了你,若是就是这样出去被旁人看到,岂不笑话你。”
夏解却不依他的说教“你何时成了老头子了。”两人一言一语,十分的契合,半点不像兄妹,倒像是一对恩爱和睦的夫妻。
“果然是兄妹情深,处处都不分离,我说我的夫人常常回娘家,久久不肯归家,原来是这娘家有亲密之人。”慕容凛说着直冷笑。
“慕容凛,你说什么鬼话,不要你肮脏也把别人说得跟你一样。”夏解怒目而视。
慕容凛所得不行,再不与她唇枪舌仗,她生了一张利嘴他说不过她。他是男人便用男人来处理自己的家务事,说罢一把捞起夏解,便往外走。夏解不料他会这样粗鲁,一时不察被他掳了正着,一路被抗内正院,松桅正与朱氏一同由外而入。一见此情景顿时大怒“慕容将军,请速速放下小女。”慕容凛再放肆,胆子再大,在丈母娘面前掳走妻子也是不好的。小心翼翼地把夏解放下“幼婿拜见母亲大人。”俗话说伸手打笑脸人,做些礼数,她也不好怎么发落他。
朱氏冷道“你这一礼我受不起。”慕容凛一愣,疑惑地抬头看向朱氏“母亲那里的话,当是受小婿一拜的。”说罢又要一拜,朱氏只冷哼一声转身走了。一旁的松桅忙小心道“朱人请姑爷去容省堂一话。”
慕容凛只跟了去。
夏解暗暗乍舌,竟不知自己娘亲竟然有这样威严的一面,便也跟了去。
一行人皆到了大厅,朱氏上的茶是春季第一泼大雨洗礼后春晨铁观音,味道自是极好的。又有婢子端上三两样点心来。
朱氏犹豫了半晌,思量了半晌,仍不知如何开口,心中细想他是习武之人,凡事爽利,与他说事若是再吱吱唔唔,必不全他胃口,何不单刀直入,反而书意“慕容将军,老身先以此茶代酒为女儿赔罪。”说罢递了递手里的杯子,慕容凛忙端了杯子,但并不受意,只疑惑问道“不知母亲大人严重了,素不知这罪从何来?”
朱错叹了一口气“将军不必瞒住老身,现在整夜皇城里都知小女任性跋扈,不知礼数,竟在皇上赐谕之时回了娘家,让将军为人话柄这是一罪。小女无故回娘家久久不归,这是二罪,小女素日嚣张不让人闹得家宅不宁,这是三罪。将军您说这三罪是不是当赔。我那女儿素粗枝大叶,又自小被我与她父亲宠坏了,故有养不教父之过,而这为人妻之事无法妥贴做好,屡屡犯错,是我的责任,帮这三罪当由我来赔。”说罢起身朝着慕容凛一福身。
慕容凛先是一愣,没想朱氏会低下身段与她赔罪,又行此大礼,迅速地扶起朱氏“母亲说那里的话,是慕容凛未尽到为夫之责,让夏解受了委屈才是。”朱氏连连摇头“我这个孩子我心里有数,她那泼皮跋扈的性子并不能与人相容。”
夏解在一旁见母亲为自己的事情竟与自己的晚辈行此大理,心里一阵阵酸楚,只觉得愧疚至极,自已就是个千古罪人。
忍住眼眶里盈盈泪花,走上前去扶住母亲“娘亲,你在说什么呢!这是女儿的事情,做为娘的不好插手,您平日里若是太闲,便去把我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打理打理。”
朱氏最是了解这个女儿,虽说了一通忤逆话,但着实是不让自己委屈插手她的事,忙道“兰儿,母亲不忍看你三五日便往家里来。这成何体统,现整个皇城里皆知你脾性不好,这女人最注重一个名节,你现已臭名诏著,再长此下去可如何是好。”朱氏神色暗恋,十分担忧。
女人一生除了父母,夫,子女,最重要的便是名节,她的性子必不能吃软,况这慕容凛素性不是个吃素的,两人再这样僵持下去,只有让女儿徒增不快,倒不如自己受些委屈,把这事儿化解了。
再她也料定了一些事情,这慕容凛做事手段怪异,常常做些引人发笑的事情为,若他是真心欲欺夏解,也不会三番五次来把女儿寻回去,此人不但不会对女儿使坏,反而让她觉得两人之间必生了情素,只是现两人皆在懵懂阶段,尚不明白而已。
两人若是分开太久,只怕一生疏这感情是要谈的,不如让他先把女儿接回去,在自己家里,关上房门要打要骂,要闹要吵随意去,吵过这一段素明了心意,随她回来住多久。
“母亲不必心焦,我此来便是要接夏解回去,再慢慢破了这些谣言。”说罢走到夏解面前要去拉她的手。
朱氏满意地看着这一幕。
夏解顺势一甩手,躲开“不必假情假意,一日不明不白我便不回去。慕容将军请回吧。”
“夏解你要闹到什么时候?我已回来接你,便不再追究那事,你与我回去不好?”慕容凛语气僵硬,显然有了薄怒。这个女人怎就这般的不识趣?他好意给她台阶竟不下!
夏解冷笑“慕容将军真正是个有情有义体贴的男人,来接我回去好委屈你?我是不是应该感激涕零?跪着谢谢你的恩德?”转过头去,夏解双目通红,里面盈盈满是泪水在打转。“但是慕容凛,我告诉你,此事若是不给我一个公道,我们从此路人不识,你以为我只与你说笑?你以为我如一般女子好欺?我偏不!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别再来夏家。”夏解气得快哭,这个男人真是自以为是,他以为他不计较就是在赐她恩德么?真正是笑话。
慕容凛万没想夏解竟如此烈性,顿时心里也说不出个味道,只觉得阴阴沉沉,又觉得有丝丝亮光。
朱氏气得直跺脚,自己费了半天的劲儿,竟被这个小丫头几句话便毁于一旦。想再劝又开不了口,毕竟这回又是女儿的不识歹样。
慕容凛亦未再多言,只转身默默而去。
朱氏送走慕容凛,飙杀至夏解房里。夏解正独自坐在窗前发呆,屋里半个丫鬟也无。一又眼睛红通通脸上却无半点泪痕,原本满腔的怒气顿时消散大半,轻移过去在女儿旁边坐下“你这又是何苦?他既已来接你,那件事儿便是了了的,你又何必这样死心眼?”
“娘亲,你不懂。若是我这样回去,便是我真的与那奸夫有什么,我的名节却是真正的毁了。而我这们悄悄回去,只会让全城的人更加诽议我。我在慕容家,甚至整座皇城将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忍了许久的泪水忍不住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我知道你是怕我与爹爹受委屈,但我们都是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便是不好又能有几个看着,况且事事都有消沉下去的时候,难道还直通议论一辈子。”朱氏越发的心疼自己的女儿。
“这些委屈爹娘本是一点也不必受的。况且我这也全不是为着爹娘,我干干净净来到这个世上,又干干净净嫁入慕容家,初时虽是任性不讲道理,闹得慕容家鸡犬不宁,但自慕容凛无征以后,我又大病一场,身子还未好利索便打理乱败不堪的家业,我无功劳也有苦劳,任什么就要被他这样陷害,编排欺凌。”夏解一边报怨,一边横抹着眼泪,越说越想,越想就越觉得不值。当初不若直接回了娘家倒还干净。
也不至于到了今日来受这等闲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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