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成英与疯奇丐分手后,已是申时已过,他见时候不早了,便急急向前面的长坂小镇赶去,一个时辰后进了小镇,他找了家客店,要了一个单间客房,饭后洗漱完毕,便合衣而卧,准备早些休息。
自重庆出发后,五六天时间,第一次在陆地上睡觉,他感到平稳、踏实,特别是九玄宫的疑惑已解,自己既已决定,今后倒不需再躲开她们,以后碰上,就大大方方与她们见面,以告慰那位虽未曾谋过面的师尊之怀,他不能肯定这位拥有紫府秘诀的师尊与太虚子是否是同一人,但自己既已学全紫府秘诀的武功,便就有紫府秘功传人应负担的责任。现在心结已开,也就不用再去怀疑什么了。
他心中坦然,觉也睡得深沉,不觉已过半夜,突然他体内神功反应,一阵急速的衣袂破风声从他房上通过,向北而去。他轻轻起身,自窗口飘身而出,见两道细小的身影急速向北驰去,他很奇怪,这些江湖中人半夜飞驰,定是有什么急事?便掩好窗门,运起掠云浮影功向北追去。
不一刻,他已远远看见两道身影在前面飞驰,便慢慢跟在他们身后。但见两道人影,闪电般向离镇三十里远处的一座很大的庄子驰去,来到庄前,只见一根十余丈高的旗杆上,挂着一个大红灯笼,照耀着庄门前一片很大的空场地,四个壮汉劲装打扮,手执刀剑守护在庄子的门前。
谢成英远远跟近,隐身在二十丈外的一片树林中,由于与己无关,故而不愿太近,以免引起误会,因此他看不清两人是谁,只是好奇地观望着。
来人是两位十八九岁的少年,一人身背宝剑,一人手执折扇,此两人正是九玄宫女扮男装,外出寻找谢成英的玉薇和白荷姑娘,两人今天中午在宜昌城的悦来饭馆吃饭,无意中听说白衫书生和天圣堡堡众冲突之事,便在周围四处奔波寻找,均无结果。经过细致打听,两人才得知,这长坂小镇以北三十里外,有一庄子就是天圣堡青龙堂所在。于是两人便前往这天圣堡青龙堂打探,以求证真实。两人乘夜来到这青龙堂庄前,白荷姑娘便上前向四位看门的壮汉说明来意,一位壮汉听后,便飞奔进入庄里,赶紧向堂主通报。
一会儿青龙堂的整个庄子里,突然灯火通明,一位六十多岁的长须老者,带头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十数男女,众人来到庄门外,见是两位陌生少年,不由细细地朝两人打量起来。
这天圣堡为江湖中近二十年来的一大帮派,势力颇大,遍布湖北、湖南、陕西、安徽各地。现任堡主司马天圣,与昆仑派颇有渊源,二十年前司马天圣在西北道上,开了家镖局,以保镖为业,后与自己的五个拜弟,离开镖行,回到湖北大洪山,建立了天圣堡,行侠江湖,做些有益武林苍生之事。
这堡主司马天圣六十多岁,内功精深,大有一派宗师之风,为人颇为正派,天圣堡初时,在司马天圣的大力约束下,堡众纪律甚为严明,后天圣堡在江湖中侠名日盛,同道礼让,堡众便日生骄横,欺压同道,侵挠乡民之事时有发生。更何况组织庞大,堡众自然良秀不齐,人多品杂,且在堡众进堡前挑选不严,难免有不少江湖上为恶之徒和那些下三门的采花之人,混迹于堡中,借天圣堡的势力在江湖中称王称霸。一般堡众大都睁只眼闭只眼,只瞒着堡主、几位堂主和几个较为正派的香主,余者差不多已放任自流了。
加之司马天圣本人,年纪已大,对堡中徒众在外生事,虽时有耳闻,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加之组织规模庞大,分布过广,是以鞭长莫及,故而司马天圣只得眼睛半睁半闭,只要—般堡众不过分为恶,也就是了。
这天圣堡青龙堂堂主储克强,乃天圣堡主司马天圣的拜弟,为天圣堡五大高手之一,外号人称天星掌,内功修为颇深,一手六十四式天星掌得自高人传授,为人性情耿直,火爆脾气,江湖上倒也有些侠名。
中午,天圣堡青龙堂高峰数人,在宜昌城内饭馆,公开议论九玄宫门人,出语不敬,被一白衫书生斥之有违江湖道义之事,早已传遍江湖,这令天圣堡颜面多少有些难堪。
这储克强听说此事后,找高峰等人一问,高峰等人自是添油加醋,夸大其词,不说实话。储克强便对这白衫书生无甚好感,一听有人前来打探白衫书生,便认为必是与白衫书生一伙,于是便率领众人,满面怒容来到庄门前。
玉薇和白荷姑娘见众人出来相迎,这白荷姑娘便上前,拱手向众人道:“储前辈,在下白荷与师弟,深夜打搅,请多包涵!”
“不知两位,深夜来此,所为何事?难道不怕搅了老夫等人的好梦!”储克强打量着所来的两人,不像是江湖中人,故而脸色凝重,略一沉吟,便问道。
“我俩有一书生朋友,身着白衫,今天在宜昌城内,与贵堂的几位好汉发生了点误会,在下与师弟得知深感不安,故特地前来致歉!”白荷解释说道。
“好说!”储克强冷冷地,客气说道。
“我们这位朋友是不会武功的,今天下午我们兄弟两人找遍了整个宜昌城,也没见他人影。因此想请储前辈,询问一下贵堂众人,可否将我们朋友的行踪,告之一二。”白荷耐心说道。
“这位小兄弟是说,你们这位朋友在宜昌城失踪了,会与我们天圣堡有关啦?”储克强心中本就有气,于是老气横秋,慢悠悠地反问道。
“你……”玉薇一见储克强一付冷冷的样子,不禁心中有气,说着就要上前,白荷见此,赶忙劝住。
“请问储前辈,今天贵堂是那几位大哥在场,可否请出来,容我们兄弟作一请教?”白荷耐住性子说道。
这时,青龙堂众人中,李大壮再也忍不住,怒气冲冲大声地指责道:“今天是老子在场,你家朋友无故干涉我们天圣堡的事,又诋毁本堡声誉,我们也正想找他算帐,你们倒先找上门来了。”
谢成英此时隐身在远处树林中,听到这声音,感觉有点熟悉,仿佛是今天那位粗犷之人李大壮,便再潜身走近一点,这下他看清了,先来的两人竟是为外出寻找自己的九玄宫的两位少女。他本想退身回去,但又担心,这天圣堡众人,因今天这事与两位少女闹僵,动起手来。于是只得静静地,隐在树中,继续看下去。
这时,只见玉薇姑娘上前几步,冲着李大壮怒声道:“我们朋友失踪,定与你这粗人有关,是不是你抓了他?赶快放他出来,否则不与你客气!”
“这么说两位不是来找人,而是有意来寻衅的!”储克强见状,也怒冲冲地说道。
“是又怎么样!”玉薇竟毫不示弱。
“好小子,是我们抓了他,你小子待怎的?找不着他,我就先拿住你也一样!”李大壮本就是粗人,脾气火爆得很,见玉薇骂他,于是冲上前来,口中说着,手上竟一式猛龙下海,向玉薇的前胸,伸手抓去。
这玉薇本是姑娘,江湖上最忌讳向女性的这个部位出招,于是玉薇秀脸一红,口中不由骂了一声:“下流!”说着,一个旋转再进身,随手给了李大壮一个耳光,又飞身退回,只见李大壮的脸上顿时起了一个青色的掌印,人一下楞在了那里。
“好、好,既然两位是来找岔的,我们天圣堡接着就是,来、来、来,两位划下道来,看天圣堡是否是任人欺侮的。”储克强见玉薇只一式旋身,动手打了李大壮一个耳光,竟没看出对方的路子,这可火气大了。他一边说,一边一挽长衫,接着一个纵步,跃到距两位少年两三丈远处站住身形,青龙堂众人见堂主上前,便纷纷散开站成一个圈,将两位少年围在当中。
“你们给我拿下这两野小子,不然今后任谁都可以来天圣堡闹事了!”储克强见此,便开口对众人大声说道,但又碍于身份,不便亲自动手,说完又退开一步,狠狠地盯着面前两人。
白荷和玉薇见此,两人均气得脸色铁青,白荷这时,也怒声说道:“你们还讲不讲江湖规矩!”
那李大壮刚才不小心被玉薇打了一个耳光,此时见状一个爆喝,口里叫道:“臭小子,看招吧!”话声未落,手臂一圈,单掌掌力已发出,夹着一股劲风直向玉薇胸前劈到,掌风凌厉劲疾,玉薇见此,虽不把这粗汉放在眼里,却也不敢小视,娇躯又是一旋,纤细的右手一摆,向李大壮手腕切去,左手向外一挥,直拍李大壮右肋,掌到中途忽又化掌为指,并指直点在了李大壮的“笑腰穴”上。
众人中,高峰一见玉薇的掌法惊奇,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挡在李大壮身前。这高峰为天圣堡的一位香主,外号人称阴阳乾坤手,为一流高于,一身武功可谓登峰造极,一手乾坤阴阳手,招式精奇诡秘异常,掌力十分浑厚。见李大壮仅一个照面就被点了穴道。知道两少年武功极高,因此急忙上前,展开阴阳乾坤掌法,一声进招,揉身扑进,左掌拍向玉薇左肩穴,右手—招双龙抢珠,食中二指并指如戟,直取玉薇双目。—时间,只见四掌翻飞,人影纵横,打在了一起。一旁另一个使双刀的中年人,见状也立即拨出双刀向玉薇攻去。
“想不到,这堂堂的天圣堡,竟要群殴!”白荷一见,立即一摆手中折扇,随手向使双刀的中年人点去,一个三十余岁的中年妇人见此,也挥剑攻向白荷。
那储克强原以为所来的两位少年并无多少功力,谁知竟是如此精妙,便又走上前一步,早就有两个使剑之人,挡住白荷,参与围攻。于是他站住身形,仔细察看两人的招术、路子,半响竟没有看出两位少年的师承来历。
见众人联手来攻,玉薇一时性起,抽出背上短剑,展开九转玄天剑法,向使双刀之人划去。与高峰联手围攻玉薇的使双刀之人,名叫肖永刚,外号人称双刀太保,乃阴阳乾坤手高峰的同门师弟,一身武功颇具火候,较阴阳乾坤手高峰要略逊一筹,手中一对柳叶刀,招术奇诡精妙。
此人生性好色,原活跃于北五省道上,因采花作案过多,江湖同道不耻其所为,无法立足,这才前来投奔师兄,在天圣堡青龙堂栖身。
此时,双刀太保见师兄被这背剑少年用一种奇怪的掌法,逼得有些手忙脚乱,便挺身上前,挥刀攻出,也是此人不知深浅,轻敌冒进,竟不慎为玉薇的一式剑招罩定,但见剑光一闪,他的左臂立时被斩下来了,顿时痛得双刀太保肖永刚浑身直打抖,他一咬牙,连忙点了左臂穴道,止住流血,右手再摸出一把暗器,准备向玉薇打去。
站在五丈外正在观战的储克强,见玉薇一剑斩下双刀太保左臂后大惊,连忙一跃上前,运起功力双手猛力向玉薇背后推去,这玉薇刚挥剑斩了双刀太保一臂,正准备运剑向高峰挥去,忽感背后劲风突袭,左手一挥硬接了袭来的一掌,虽然泄去了储克强大部分掌力,人却被震得向后连退了五步,这也是玉薇大意轻敌所致。阴阳乾坤手高峰一见,也是一式上下乾坤,同时向玉薇攻来,玉薇一见,左掌正准备挥掌挡住阴阳乾坤手的一招,背后双刀太保一见,也趁机打出暗器,玉薇连忙闪动躲避,只感到背后左肩一麻,左手便使不出劲了,立即那麻痛的感觉传遍了全身,人已跌倒在地,随之昏迷过去了。
“玉……薇!”白荷在众人的围攻中,眼前玉薇被偷袭中了暗器,人昏倒在地,便急忙一式九玄步法脱出众人的包围,口中大叫一声,向倒在地上的玉薇扑去。
这谢成英隐身树林,先是见白荷彬彬有礼地向一位老者请问,后见双方争执起来,心中暗自着急,又见天圣堡众人向玉薇和白荷围攻,便想出来阻止。正在犹疑之间,便见玉薇已斩下了一位使双刀人的右臂。他心里着急,连忙拿出一块白布蒙住脸,准备走出树林,再见玉薇姑娘被围攻昏倒在地,想是中了暗器,便急忙飘身而出,同时口中一声:“请住手!”如惊天响雷,震得众人双耳轰隆直鸣,参与围攻的众人都不由自主停下手来。
参与围攻的天圣堡众人,只见一阵蒙蒙白影,如羽毛般飘进场内,忽地停在玉薇的身边,众人一看,见也是一穿白衫的少年,脸却用一块白布罩着,脚下似行云流水,身形竟如无一丝重量一般,听不见一丝声音,腰上挂着一块青白色玉牌在灯光下左右摆动。
白荷顾不得看清来人是谁,已飞身扑过去,先是一把抱起受伤昏迷的玉薇,才用噙满泪水的双眼,紧紧盯着来人,满面惊恐说道:“你是谁?玉薇怎么了?”
谢成英躬身察看了一下受伤昏迷的玉薇,仅向白荷点了点头,示意她稍待。
然后转过身来,面向双刀太保肖永刚说道:“背后偷袭,暗器上喂毒,你心底太狠毒,小生要废掉你的武功。”
双刀太保一听,怒吼一声,摸索出一把暗器,用漫天手法向谢成英打去。
谢成英摇摇头道:“你的暗器,伤不了我的!”话音未落,就见无数暗器,在谢成英身前五尺远的地方纷纷掉在了地上。天圣堡众人一见,惊得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心说这是什么武功。
却见谢成英抬手曲指对着五丈外的双刀太保,轻轻一弹,听不见任何风声,却见那双刀太保浑身一震,随即全身颤抖,便倒地昏迷过去了。
谢成英处置了双刀太保,才又向储克强开口道:“储堂主,你是江湖前辈人物,竟与众人一起围攻两个少年人,还暗施偷袭,倒不知还有何江湖道义而言?”
“白衫书生!”李大壮这时听出了来人说话的声音,便叫道,他虽被玉薇点了穴道,身子不能动,但还能说话,于是,一口叫出声来。
谢成英转头看了李大壮一眼,点了点头,隔着七八丈外,随手向他一指,李大壮顿时感到全身一松,穴道便解开了。他急忙走到储克强身边,低声说:“堂主,此人就是在悦来饭馆诋毁本堡的那位白衫书生。”
“白衫书生……”正在察看玉薇伤势的白荷,闻声抬头用惊惧的目光,向谢成英望去。
天圣堡众人眼见白衫书生,隔空七八丈外,手指一点,便解开李大壮的穴道,众人更是大惊,储克强心里暗道:“此人怎么一点看不出会武功样子,功力却如此高强,今晚我们是万不能抵挡得住了!”
心念未毕,他口中说道:“白衫书生,你无端诋毁本堡,是何用意?需知天圣堡声誉不容诋毁!”
谢成英道:“事情曲折,个中是非,其实堂主也明白,本是你们天圣堡众人,无故非议他人,小生不愿她们受人背后非议,才出面干预,怎么说小生诋毁贵堡?”
“小生原认为,这天圣堡,乃江湖名门大帮,所说均为有道之言,所做均是有道之事,没想到竟黑白不分,是非不明,传入江湖,难免不被人耻笑!储堂主,你是前辈高人,江湖经验丰富,却如此偏听偏信,又如何能知晓事理?适才见你纵容众人围攻她们两人,你果是一位如此糊涂之辈。”谢成英见储堂主,竟施偷袭,伤了玉薇,行为卑鄙,心中大怒,本想施以惩诫,但想起答应疯奇丐之事,倒有些不便,便朗朗说出如此教训之话来。
“嗤……”众人见白衫书生侃侃而谈,果是书生气十足,均感好笑,实在忍不住,竟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子是何人,竟敢教训老夫?”储克强见白衫书生,说了如此多书生气十足的话,但仍压住怒火,强辨道,但却不敢轻易向谢成英递招。
“小生本答应疯奇丐,原不与你等一般见识,但你偷袭伤人,却是罪不可恕,我要惩你个不守江湖规矩之罪。现在小生要闭你穴道,半年内不能与人动手过招。”谢成英不急不慢地,又说道。
“好你个狂妄小子,接招吧!”储克强一声怒吼,一圈双臂闪电般向谢成英推去,瞬时,地面顿时掀起一阵劲风,直扑谢成英胸前。
“没用的,你躲不开。”谢成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仅左手向前一划,同时虚空一按,未有任何闪动和躲闪之意,众人却听不见一点风啸劲声,这储克强却感到一股极强的劲力,将他的掌力化解得无影无形,同时胸前像被猛推了一下,整个身躯不自主地向后退出了两丈多远,他想稳住脚步,身子却不住地前后摇晃。
“现在我要点你的穴道!”话音一落,但见谢成英抬手向站在数丈外的储克强一指,就见储克强浑身一震,便委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在场众人一见,这时才感到恐惧无比,吓得再也叫不出声来,全都呆在那里不敢乱动了。
“小生是代你们堡主,惩诫储堂主,希望你们能引以为诫!”谢成英说毕,转身走向正在望着他,满是惊讶的白荷。
“姑……,我们可以走了!”言毕,他要白荷背起玉薇,也不管天圣堡诸人,展开身形便向长坂镇方向驰去。
他们离开青龙堂庄子有十余里外的地方,见路旁有一片树林。
谢成英指着树林说:“我们过去,先把他的伤治好再说!”说着,便飞身飘进树林,白荷背着玉薇,小心地跟在他身后,来到一块大石前,谢成英示意白荷先把玉薇放下,便察看起玉薇的伤势,只见玉薇伤势极重,脸色苍白,人还处在昏迷中。
“白衫书生,这暗器好像有毒……”白荷见状吓得哭了起来。
“你别哭,先看看伤在那里?”谢成英说道。
白荷此时已顾不得男女有别了,一边哭着,一边解开了玉薇的上身衣衫,只见玉薇背后左肩,雪白的肌肤已变成黑色,毒气已经散开。
谢成英蹬下身去仔细看看,又用掌心帖住伤口轻轻一提,吸出一枚细小的暗器,只见暗器发黑,果是喂了毒的。于是他从左袖中退出紫玉扇,将扇轻点在玉薇的伤口处,用手握住,暗运吸字诀,但见玉薇伤口的黑气很快就消失了,直到伤口重新冒出了鲜红色的血液,才收回了紫玉扇,随后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瓶,向玉薇口里慢慢倒进一滴玉石灵乳,又示意白荷去来取一口水,灌进了玉薇口中,然后将玉薇扶好坐起,半响一过,玉薇腹内竟响起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谢成英这才轻轻对玉薇说道,“快运用心法,将这灵气运遍全身。”说着,又伸出一指,指在玉薇的命门穴上,隔空助其疗伤。
半个时辰后,玉薇已面色红润,呼吸均匀了。白荷一见,高兴异常,两眼紧紧盯着谢成英,连声说道:“谢谢你……,谢谢你……。”
谢成英见玉薇毒性已解,已无大碍,便道:“他已无大碍,稍加休息,便可复原了,小生告辞了!”说着,便准备起身离去。
眼前人影一闪,却见白荷拦在他面前,满面娇笑道:“公子且慢,我们有话请问……”
“你有何话,但请明言!”谢成英见状,只得停身望着白荷。
“感谢公子,刚才出手相救于我,请问公子可是姓谢?”背后的玉薇此时已醒,便站起身插话问道。
“这……,小生姓什名谁,并不重要。”谢成英转身看着玉薇答道。
“公子,可否取下面上所罩白布,我们才好说话?”白荷笑嘻嘻地,又道。
“两位,请恕小生不便相告,若无他事,小生告辞了!”谢成英说着,又一拱手,准备离去。
“我们知道公子姓谢!公子,难道要故意躲着我们吗?”玉薇在身后着急问道。
“小生与两位互不相识,何苦要躲两位!”谢成英装着不解道。
“那……公子,刚才给玉薇妹解毒的紫扇,能否借我们一观?此扇是否紫玉扇?”白荷紧追问道。
“这……,此乃小生家传之物,实不便借出观看!”谢成英又迟疑了一下,借口推托道。
“我们两人本是九玄宫的弟子,我叫白荷,她是玉薇,为外出寻找公子,才女扮男装,我们知道此扇名叫紫玉扇,公子乃紫府神功的传人,难道公子不愿与我们想见吗?”白荷见谢成英一再否认,刚才见到他的高兴与兴奋之情,已荡然无存,心中难过惶恐,脸上已现凄然之色,但仍委婉地说道。
“小生不懂两位在说什么……,若无他事,容小生告辞!”谢成英无可奈何,说着又一拱手,仍想要离去。
“公子,难道不知,紫府功出,九玄相从……的传说?”玉薇见他又要离去,紧盯着谢成英的双眼,着急地说。
“什么传说?小生不知,这与小生又有何干?”谢成英装着什么也不知道,两眼躲闪着转过身去。
见谢成英一再否认,又不愿取下脸上的白布,更不愿取出紫玉扇,白荷与玉薇两人真是难过极了。想到入门时,师父所说的“紫府不出,凡九玄宫之人,不得行走江湖,不得入世嫁人!”的九玄宫祖训,及师祖、师父、师伯,数百年来都在九玄宫孤独和等待中度过,今后众姐妹一身的托付。两人此时心里惶恐惨然,但又不敢生气,怕谢成英一怒之下真要离去,两人是万万追赶不上的,是以两人都急得快要流出眼泪了。
“我们知你就是谢公子,公子若不是紫府神功的传人,又如何能解开我们以九玄功所点的穴道。公子难道要置我们师祖信誓而不顾吗?做这不遵祖训之人!”白荷这时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问道。
“这……”谢成英还在犹疑着。
那边玉薇已难过得快要哭了,她一边抽泣,一边说道:“公子难道不知,我们师祖和师父、师伯,已在等了数百年,也找寻了数百年,你难道还要我们也再等下去吗?”说着,竟哭出声来。
“这……,这……”谢成英听到此话,心中实在不忍,自己一入江湖,竟碰上此事,虽有不愿,却想到已答应过疯奇丐前辈,若要真是一走了之,是乎有违师尊之意。思此,只得站在那里,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公子,难道是嫌我们姊妹,蒲柳姿质,不足以慰君之怀吗?”白荷也不禁哭声说道。
听到这里,谢成英再也听不下去了,他站在那里,不忍地低下了头,想起疯奇丐的那些话,沉吟良久,终于口中喃喃地说道:“两位……师……师姊,小生,不……不是……,只是感到事情太过突然吧!”说着,想到玉薇和白荷的话,心中一酸,也不禁说不下去了。
他转过身来,看着玉薇和白荷,慢慢取下了蒙在脸上的白布,双眼中也不禁溢出了动情的泪水,他望着两人,良久,才对两人又说道:“两位师姊,请原谅,小生是情非得已,虽已知事情大意,但小生更怕辜负了众师姊的一番情意。”
玉薇和白荷一见谢成英取下了蒙在脸上的白布,一张俊秀的脸和蓉妹妹所画,果然一模一样,又见他口称师姊,慢慢地一颗心才有了几分安定,两人一摸眼泪,带着泪水的娇靥上,绽开酸楚的笑容,一时间真有说不出的凄凉。
两人一起向谢成英见礼,口中道:“成师弟,请体谅我们众姐妹的苦心!请问,师弟是如何得到紫府秘诀的,能否告诉我们?”
见白荷、玉薇两人安下心来,谢成英便说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地,现在天也已快亮了,不知两位师姊是住在附近的那家客店?”
白荷见问,便轻轻声答道:“我们住在宜昌城内,成师弟住在那里?我们就去你住的地方好啦!”此时,白荷、玉薇心里已把谢成英看成了自己未来的夫君,一切自是以谢成英为重。
“两位师姊,小生住在长坂镇的一家客店,详情我们到客店再叙好吗?”谢成英连忙说道。
于是三人展开身形,向长坂镇驰去,飞驰中谢成英脚下如行云流水,不疾不慢,潇洒飘逸,白荷、玉薇两人紧跟在他身旁,也是轻灵快捷。
“玉薇姊,伤口不碍事吧?”飞驰中,谢成英问道。
“我已不碍事了,成师弟,刚才你给我服的是什么东西,好象我的功力增加了不少。”玉薇满面笑容地答道。
“那是师尊留下的灵药,叫玉石灵乳。”
“玉石灵乳!怪不得啊,我好象感到功力增高不少。”玉薇一边说,一边用一双美丽的眼睛,看着谢成英,见他飞驰中,潇洒俊秀,似有超凡脱俗之感。白荷这时也有同感,两人见自己未来所托之人,武功高强,心底纯和,内心真是抑制不住的高兴。
谢成英也趁势用眼一扫两人,见两人虽身着男装,却貌似潘安、宋玉,秀丽非常。暗中脸一红,竟加快了步伐,害得两人急忙加力追赶,口中不停喊道:“成师弟,成师弟,你慢点……”
三人回到谢成英所住的客店,天还未大亮,谢成英也不再睡觉,想到三人奔波一夜,腹内早已饥饿,于是便交待店主,为自己三人准备早餐,三人稍一洗漱,就在房间边吃边小声地交谈起来。
谢成英先向白荷、玉薇两女,问清了有关紫府秘诀与九玄宫的关系,竟和疯奇丐所说的大致相同,他已不再怀疑,就把自己习得太虚秘笈和紫府秘诀的经过,以及外出行走江湖和夜探九玄宫的一切,都详细地告诉了两人。
玉薇在受伤后,还不清楚谢成英的武功高低,白荷是亲眼所见,便对玉薇细说了当时的经过,玉薇对谢成英的惊人功夫,也赞叹不已,现在两人听说成师弟竟还是太虚秘笈的传人,那个高兴劲就不容再提了,当两女听说谢成英,曾夜探九玄仙宫,更是惊讶不已。
“成师弟,又是如何知道九玄宫址的?”玉薇好奇问道。
“这或许就是天意吧!”谢成英现在想来事情的经过,不由叹道。
白荷、玉薇听了一齐点着头,两女对谢成英说道:“成师弟,师父和众姐妹,都盼着你早去九玄宫一见。反正你又是出外游学,并无所急之事,不如就随我俩一同前去九玄仙宫,拜见师父、师伯们。”说着,两人一起睁大眼睛,急盼地望着谢成英等他做决定。
谢成英沉吟一阵,便对两女轻声说道:“两位师姊,小生外出行走江湖,一方面是为了增长学识,更重要的是要遵师命,在江湖中做些有益于维护武林正义的大事,以为师增道。前日在宜昌城偶遇疯奇丐前辈,说起眼下江湖中,因为传闻紫府秘诀和天竺丝宝衫将要出世,江湖乱像已起,小生便答应他,借此一走,以助武林正道,维护正义。小生与疯奇丐前辈相约在安徽会合,以便联合武林正道中人,消除眼下江湖隐藏的危机,如此怎好失信。不如就请两位师姊,先赶回九玄仙宫,将小生之事向师叔们禀明,小生待此事一了,自会立即前去九玄仙宫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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