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宝石小说>女生耽美>朝花夕拾杯中酒> 家住西泠妾姓苏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家住西泠妾姓苏(1 / 2)



“生在西泠,死在西泠,葬在西泠,不负一生爱好山水。”——题记·引子·

我想搭乘君那条小船,飘荡在一片静静的小河湾。

看,天边云淡风轻,清朗、明澈的不夹一丝烟云;鸟儿啁啾相啼,莺莺燕燕,总也说不完的绵绵情话。

最是三月西湖,盈盈水波边,细柳拂丝。沾一下、沾一下,合着暖熏熏的春风,荡漾起一层一层柔柔的涟漪。

岸边,是谁家的小孩子在哼唱童谣?

“一梳梳到头,白头亦到老;二梳梳到头,生死不相离;三梳梳到头,汝吾两相知......”

我想与君同撑一把油纸伞,游荡在雨中,悠悠的钱塘岸。

日月都残缺不全,只因,我们的爱。

只是,只是。搁浅的小船,成了遥远的梦;静静的小河湾,成了历史的画卷;撑不开的油纸伞,成了恒古的记忆;钱塘岸的情思,成了永远秘密......

·正文·

钱塘自古便不薄世人的怜爱,芳名几易,风韵不改。

万千年间,铅华盛事,繁盛依旧如昨。

我静静漫步在这雨后钱塘,望湖中点点水鸟,眉弯舒展。

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多久?

自父母云去后,我便跟随贾姨妈跻身在钱塘,靠母亲当年为了维系生计、忍辱负重操琴为妓时所留下的微薄家底度日。

当年,母亲身心交瘁,含悲离去时曾嘱我说:“我的心是干净的,但愿小小莫负我!”

我应下了,苏小小应下的事,便一定会达成,除非身死。

固,我终日定要漫步这西湖一次,让自己快乐,让西湖澄澈的柔波洗涤凡尘浮华烟火、心灵的俗念。

油壁香车,罗衣绣裙,鸣蝉薄髻,绅带长垂。

所经之处,无不夺了彩头,耀了那世人的眼。

西泠桥畔、白沙堤上,我乘车穿过云烟,回眸顾盼,胭脂色唇间便勾了一抹摄魄的盎然笑意。

俏目弯弯之间,漫不经心,一路旁若无人的朗声盈盈高吟:“燕引莺招柳夹途,章台直接到西湖。春花秋月如相访,。”

西泠,好冷艳的名字,总也笼罩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浅淡怅然,一如它的景致。

惆怅如许,但我却酷爱这西湖山水,将闺房迎湖开一圆窗,我喜欢将它唤作“镜阁”,明镜一般彻亮、雅致。

姨妈曾劝说我,找个好人家嫁了吧!终身也有了依靠;毕竟是女孩子,能漂浮到几时呢?

我却只是笑笑,心里知道她的担忧。

母亲留下的薄薄积蓄维系不了多久了,日后,怎么度日?

于是,我朱唇淡淡吐芳,告诉她:“人之相知,贵乎知心,岂在财貌?更何况我苏小小爱的是西湖山水,假如身入金屋,岂不从此画地为牢、不得自由?姨妈大可放心,他日,我以歌妓谋生,身自由,心干净。”

姨妈知道我的性子,也只得叹息道:“姑娘以青楼为净土,把人情世故、倒也看得通透!”

我又笑笑,人本就是浊物,何来净土不净土!

次日,二话不说,操琴谋生,名声一时大震,我成了钱塘有名的歌妓。

本以为日子就这般过去,平平淡淡,山光水色。

直到,他的出现。

草长莺飞二月天,复苏堤柳醉春烟。

我一如既往的乘着油壁香车游春,断桥弯角处,却是迎面而来一骑马之人。

那青骢马受惊,颠下一位背上少年。

香车也是一抖,我一个分神,身子一晃,绵软软的自那车上摔下、倒地。

少年一见,赶忙近身搀扶,对我作下一揖道:“在下阮郁,方才惊了姑娘,实属不该。姑娘无恙便好,切莫记怪。”

我抬眸看着他,模样周正、儒雅卓尔,迎对轻轻朗朗、很耐看的俊美眸子,报之以歉然一笑。

那一夜,我失眠了......

从此以后,这个唤作阮郁的男子便开始逐渐走进我的生活、溶于我的心房。

那一天夜晚,他登门拜访,意趣相投、难免忘时而言,她爱我一介女子却性情洒脱不羁、我敬他相国公子但不死板教条,见识不同流俗。那一晚上,他受到我的礼遇,我们、同榻而眠。

往后一段日子,无疑是我惊鸿一生当中最为快乐、经久也不会忘却的一段时光,我与阮郁断桥相会,一个驱车前往、一个骑马相随。

面见着我们彼此一见倾心,为我担心素久的贾姨妈很是舒心快意,暗中相诉于我、夸赞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其实对于阮郁,我还是有自知的,他是相国公子,我是青楼歌妓,知人知面难知心啊!

得到我这样一句不无现实的答复,姨妈亦忧患顾虑;待阮郁再度邀访时,心直口快的姨妈便当着我的面,不兜转缠绕、如是直接逼问阮郁会不会变心。

阮郁俊眉宛似墨画,坚定一皱、紧执我青松酥手,抬目凝看门前松柏期许誓言道:“青松作证,我阮郁愿与小小同生死。”

妾乘油壁车,郎骑青骢马;

何处结同心?西泠松柏下。

姨妈笑了,我如花美靥亦舒展开来了;一颗从来随遇而安、从不奢求什么的心,平生里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有了企盼。

当天夜里,姨妈遴选黄道吉日,张灯结彩、备筵设席,办下我们的婚事。

日后,我怀着无比忐忑的心神,亲眼面看相公寄往家中书信、以告知我们成亲。

时过半月,一切还好,相公的家父阮道寄来回信、连同一份厚礼,派人送至钱塘,交给阮郎。信中写道:小小既是品貌双全之才女,家中并不反对这门婚事。却在字字温存、关怀着提醒阮郁,不可贪欢于夫妻之情、而荒学业。

我们拈着信筏反复吟看,字字句句言得通情达理,才放下心来。

平淡无奇、新婚夫妇多缠绵,又过不多时日,阮郁复接到家书,言阮道因受风寒卧床不起。

二话不说,我急忙打点行装,催阮郁回还探亲。

我却不知道,只他这一走,便渺渺云烟、杳无音讯;夜夜常留明月照、朝朝消受白云磨......

春去秋来,我终于再度欢喜的接到夫君阮郁回来的信,天真的急急拆开,似有一瞬息的失神,那信中道明此去经年之原委,亦婉转言出关乎身世不趁、关乎门庭难合一干俗言,原来、如此呵......

我早该想到的,堂堂相府公子娶得青楼歌妓,身为要职宰相的父亲、面儿子年少疏狂所做决定,缘何能够不怒不嗔、欣然允诺接受?只怕山高皇帝远,奈何不得什么,固才按住气焰写了书信假意迎合祝福、放长线钓大鱼,一步一步、将阮郁骗至回还吧!

当日阮郁才一赶回家门,便被父亲不由分说、命家丁关进书房;既而又作主,为其另择名门闺秀。

“等你完了婚事,取了功名,再纳几个侍妾,也非难事,想那姑娘也不会怪你失信薄情吧?”父严母慈,阮母这样安慰。

然阮郁到底还是知我性情的,不羁自由、洒脱出俗,安可心甘情愿入相辅、为侍妾?固此捎来书信,要我莫作难受、各自,珍重。

苍天负我小小,阮郁啊阮郁,可你究竟是负了我、还是成全了我?呵......

入夜了,永寂无边里,我燃起红烛、将自己独自关在房中,饮酒一阵、抚琴一阵,直到深夜、才静默没了声响。

姨妈放心不下,破门而入;我已醉倒在床上,泪水湿透了红绫鸳鸯枕巾。

返回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