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李雪有些沉默,我问道:“李雪,怎么了?”
“没,胃口不好。”
我当时也没多想,点了点头,开始吃饭。
吃到一半,灯光突然熄灭了。
扎格用藏语怒骂,然后才用普通话说道:“可能是大雪压断了电线。今晚上只能摸黑了。我去拿蜡烛。”
屋里没了灯光,只有火炉上的火苗闪动着,松香的气息,依旧好闻。
扎格拿来蜡烛,顺便提了一壶青稞酒。几人分了几杯。青稞酒真心不怎么好喝,又很烈,不过,大冷天的,倒是有些暖身子。
没了电,众人也不敢乱用手机玩儿,加上没信号,也没什么玩儿的,收拾了碗筷都各自回房了。
我躺在床上,盯着外面将要黑的天空,想着。却看见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还没来得及起身,就听见敲门声。
“谁?”
“我!”
我才打开了门,却是刘思蕾。
“这么早,睡不着。”
关上门:“怎么,和李雪聊天呗。”
“聊不到一处去。”李雪和刘思蕾睡得一个房间。
我哈哈一笑,打趣她:“你们女人,蹲着尿,当然尿不到一处去。”
刘思蕾轻轻的锤了我胸口一下:“找死啊。就你不正经。”
胸口有些不舒服,还是没忍住,我咳嗽了两声。
刘思蕾没在意,摸着自己的口袋:“我可是带了那个的哦。要不要……”
“要什么?带了哪个的?”说实话,我没想过要和她发生什么,也不愿意在发生什么。
刘思蕾板着脸:“要死啊。当然是套套。”
我只能打哈哈:“我们还不是男女朋友吧。你从哪儿拿的套套?”
“别转移话题。”
“额,算了吧,今天这么多事儿,没那个兴致。”
许久,刘思蕾才走出了房间,刚打开门,却看见李雪一路走来。刘思蕾脸色有些不好看。随即冷哼一声,和李雪擦肩而过。
刘思蕾走后,我就听到隔壁王仁房间,有咚咚咚的声音,这家伙又在搞什么玩意儿。
把李雪迎了进来。刚关上门,却感觉自己的腰被李雪抱住了。
虽然李雪一米六八,身材高挑,不过一米七八的我还是比她高半个头。我转过身轻轻的搂着李雪:“怎么了?”
李雪抽泣:“我好怕。”一整天,李雪都没说什么。现在回想起来,李雪是被葛马的事情吓呆了。
我轻轻的抚摸着李雪的头发:“有什么好怕的。”
“黑。”
无言。
李雪抱得更紧了:“今晚我要在你这儿睡。”
“不好吧?”
“又不做什么。那要不然,我只能站在这儿抱着你站一晚上了。”
“好……好吧。”
褪去外衣,李雪果然没做什么,只是蜷缩在我怀里。
过不久,被窝渐渐暖和了,本来就醉着酒的我迷迷糊糊将要睡着了。
依稀看到,李雪才抬起头,借着还有点儿的天光,看着我,然后面颊贴着我的胸膛,挂着微笑安静的睡了。不由得,抱住她的手紧了紧。
清早,我睁开双眼,在床上不自然的动了几下,咳嗽两声。李雪醒了过来。
看着我。李雪突然凑了过去,嘴唇贴了过来。
良久,才分开。还没来得及说话。李雪掀开被子:“起床咯。”
那一瞬间,我有种感觉,几年前,那个如同百灵鸟一般,古灵精怪、可爱、迷人的李雪,回来了。不再是那个拿过国家摄影二等奖的摄影师了。
李雪离去,我才回过神来才悻悻的起床,穿起衣服,走下了楼。
众人睡得早,自然也醒得早。看见萎靡不振的汤臣和容光焕发阳金玉,我打趣道:“汤大少爷,昨晚上精疲力尽了?”
“滚,你房间来来回回的两个女人过去过,鬼知道你在干什么。”
这话说的我有些尴尬,不接话题。
话音未落,铁青着脸的刘思蕾走了下来,而李雪依旧坐在火炉边,摆弄她的相机。
这时候,王仁走出厨房:“你们谁把刀拿走了?”
刀?
桑叶和扎格对视一眼。
气氛有些不对劲。
汤臣瞟了一眼众人,才沉重的问道:“有人看到鬼哥了吗?”
众人愣了。
这时候,李雪相机镜头到处扫着,突然一颤,拉开相机,盯着屋子右后角楼道边那块儿还有个血印子的区域:“尸体……尸体呢?啊!”
尖叫让提着心的众人一颤,都回头看去。葛马的尸体,不见了。
刀不见了,鬼哥人也不见了,一定有问题!我皱着眉头:“赶紧找鬼哥。”
众人分开去找,我匆匆跑去的前院,正到处看着,突然听到有人高呼:“找到尸体了。啊!不对,这是鬼哥!”是王仁的声音!
听到叫喊,我小跑了过去。真是后厨通向后院的地方。我在前院最远,等我到时,众人都到齐了。
鬼哥单手趴在高一些的地坎上,整个人,埋在地坎和后院的夹角处,身上满是夜雪。从雪与地坎的缝隙中,微微能看得清一些寒光。
那是,一把菜刀。插在鬼哥的胸口上。没有刀尖的菜刀,就那么直直的插在他的胸口。地上,鲜血早已凝固,被雪盖着。
风一卷,吹得尸体上的雪飞向众人。
众人齐齐退了一步,撞在一起,贴在墙上。
桑叶颤抖着断断续续的说:“这一……一次,不是……意外,是,是他杀……吧?”
谁都听得出,那个疑问是她最后觉得不妥,才加上去的。没人会认为这是意外。
众人,心如同这苍茫雪白的旷野一般。
冰冷。
也刺痛着我的心。
真正被刺穿心的鬼哥,再也感觉不到疼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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